第六章 万事俱备
两点钟刚过没多久，张全忠和李有福就清醒了，对他俩来说这点酒就是来应应景而已。炉子上坐好茶罐子，就跟李文平小声的聊起来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首先放在眼前的还是地磅问题，坑虽然挖好了，但是坑的边缘必须得用水泥给堆砌好，要不然一则秤容易坏掉，二来也怕影响秤的精度。因为李文平昨晚就说过，打算先收一车试试水，所以今天张全忠去买地磅的时候特意的选择了两个缓冲用的台板，但台板毕竟不能长久之用，所以还是先砌起来的好。 其次就是宣传问题了，因为李文平这个代理点，除了周围的邻居，谁都不知道，这只是个临时起意才建起来的代理点。这个事情急不来，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让姨夫在村委的广播上连续喊上几天，这样最起码能让大多数的村民知道。剩下的就纯粹就靠在马路沿子上堵菜了，这也是所有代理通用的一招了。不管你是什么地方人，只要你拉的是菜，我就堵了你，看菜给价。合适直接过秤登记价钱，不合适商量不成那你只能去找下个下家。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就看这姚正泰跟他老爸了，到底收不收，能收多少，能收多久了。根据李文平的判断收是肯定的，三个省会城市都是好几百万的人口，一天消费个几万斤绝对的不成问题。因为冬天可选择性的蔬菜不多，再加上韭菜喜人的绿色和包饺子必备，一车20吨左右的菜估计有个三到四天绝对可以消耗完毕。这样下来，如果李文平只给姚正泰他们一家收菜，那么就算把档期错开来收，一周下来他只能干三天，有四天是闲着的。虽然说赚的钱绝对能够维持开销，但是这样毕竟不是最佳的运转，所以归根到底又转移到另外一个问题，怎么拥有更多的老板和蔬菜贩子。 李文平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张全忠和李有福去弄地磅了，和水泥沙子这是农村人都会做的事情。 没过多久姚元就醒过来了略有尴尬的下了炕，叫过来姚正泰就开始说正事。 “文平啊，我今天下来看了，你这边韭菜是相当不错，市场够大，交通也方便，现在担心的就两方面的问题。”姚元刚想说下去，姚正泰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李文平也知道了他要问什么，这真是亲父子啊，说话的方式，要问的东西几乎完全一样。 李文平只好笑着把先前给姚正泰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感情这次正泰跑我前面去了啊，这孩子终于长大了，呵呵呵......”，姚元一脸的兴奋，既然打消了心头最后的顾虑又有儿子优异的表现，姚元显的一下子激情了起来。 “那今天晚上就开始收吧，正泰留下来看菜，我先回去联系下金城的客户，晚上再跟你二叔、三叔交流下西夏和海青的市场，那两边的市场也不比金城小多少。”姚元喝了口茶，又开始对姚正泰交代事情。 “正泰今晚就跟好文平和他二舅多学着点，菜装好后直接跟车回兰州，估计天不亮就到了，刚好赶上早市批菜”。 “啊，我晚上赶回去啊，这大冬天的后半夜不冻死我啊”，姚正泰开始嘟嘟啷啷。 “放心吧，我爸当兵时发的两件军大衣借你一件，绝对的冻不了，就是丑了点，怕影响你的光辉形象”，李文平看到姚正泰吃瘪，赶紧又损了几句。 “接下来咱们说下价格的事情，代理费我就不废话，你跟正泰是多年老同学，绝对不亏你，一吨200块。但是韭菜我绝对要好菜，我这走的都是精品路线，在收的时候适当的涨个一两毛那也没问题。至于收购的价格咱们随时沟通，不能别人都涨你不涨，当然也不能别人下降你反涨。反正这个问题咱们随时的沟通，根据市场价格和你这边其他代理的收购价格咱们随时的调整”，姚元一口气说完，还没等李文平完全的消化又开始了。 “除了这些，剩下的应该就是货款了，我是这么想的，晚上你收菜，装完车你直接报菜的总重量和总额，我直接转账给你，现在都用网银这些都是分分钟的事，你看你这边还有没有其他的顾虑咱们现在开始讨论”，姚元说完就直接端起茶杯。 李文平想了老半天还真没想到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那咱们就开始干吧。 姚元笑了笑，“年轻人就是干劲十足啊，好，那我今晚该让你收多少斤菜呢？” 李文平脸又点红，这可是大问题，他想老半天竟然没想到这上面去，是啊，今晚得收多少呢，这绝对是个大问题。只好姗姗的向姚元问，“那姚叔你看我们今晚收多少呢，我好叫车”。 “就先收个20吨吧，今天你说好几次了，是不是对这个2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啊”，似乎很喜欢开李文平的玩笑。 就这样说笑着，所有的事情都谈妥当了，姚元也要回金城，李文平和姚正泰顺势出来到了代理点，又和李有福和张全忠一阵的寒暄，姚元就直接开车走了，中午喝的不多酒醒早就解了，所以放心。 接下来李文平给姚正泰开始分配任务—和泥巴，先把那两个炉子的内胎给盘起来，新炉子中间的孔太大，一是浪费煤，而是火力不够集中热量浪费的厉害。在给姚正泰交代清楚一切后，李文平去村委会找他姨夫杨大定。 运气很好他姨夫刚好就在村委，“姨夫，今天闲着呢”，恬着脸说。 “哦，文平啊，就这么屁大点村子哪有那么多事，进腊月就闲了，怎么今天过来又什么事情吗，开证明还是起他”，李文平好像每次来这都是开证明，盖章子什么的。 “不是的，我这不是弄了个蔬菜代理点吗，就庙门口文定家以前的那个场子。今天来老板，晚上开始收菜，就想着到大队里面的广播上喊两声”李文平面对他姨夫的时候，还是有些的扭捏。 “那是好事情啊，我给你喊喊，多喊几遍，下次有来的菜老板我直接领到你那边去，前几天还有几个豫省的老板说要来呢，估计就这一两天的事，到时候好好招待下人家，以后收菜就绝对找你了”，杨大定对这个侄子的事情闲的十分的开心。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广播，不用说宋祖英的好日子开始唱起，四十里铺的村民们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了，估计不是哪个老板收菜就是哪来了车粮食土豆什么的要做广告。 “广大村民注意一哈…广大村民注意一哈..一队的有福今晚庙门哈收一车韭菜，有割韭菜的农户，欢迎前去售卖，价钱好说话”，普通话中夹杂着方言的广告就这样播了出去，连续重复了三遍，又开始放歌了。 李文平很感激的离开了，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人啊，别人来村委放广告一次得50块钱呢，还只放三遍。而刚才杨大定说下午闲着，到时候给他多喊几次，这不刚出村委门还不到5分钟歌曲停了，杨大定那浑厚的嗓音又喊了起来“广大村民注意一哈……”。 李文平回来直接帮姚正泰把炉子抹好，剩下的泥直接回到家里把另外一个炉子抹好，然后把家里那个炉子拆掉，把里面正在燃烧的煤块全都夹出来，放到特铁簸箕里，上面架个蜂窝煤。在夹几块小煤块放到新炉子里面，虽然炉子的内壁是刚才湿泥糊的但是影响不大，一小会的时间久烤的干干的了。 蜂窝煤着了起来，李文平把它放到哪个老炉子里面，这炉子可以少蜂窝煤刚好搬到代理点，称菜的时候给记账的用，毕竟是冬天，又是光着手不停拿秤砣记账什么的手会很冻。 新炉子接好烟管，李文平找根铁丝拧个把手直接把旧炉子提到代理点，姚正泰则一脸的尴尬的端着一铁簸箕的炉灰和煤块。 一到代理点姚正泰直接把煤块倒到新炉子里面，端煤块这是尴尬啊，刚才出来走不到三分钟的路，一路遇到的人都朝他笑，把他笑的莫名其妙的，只好问李文平他脸上是不是张花了，怎么看他的人都感觉他不正常似的。 李文平可不敢告诉他是因为他端着簸箕小心走路的样子有多搞笑就多搞笑，只好敷衍他说是乡里人没见过世面看他张的帅，都帅的村里人看不下去了。 李文平姨夫果然很给力，一直广播到下午五点多才停下来了，估计是出村委了，要不然铁定继续喊下去。时间不早了，韭菜割的早的人估计5点多已经下地一个小时了，李文平他们开始吃饭。 中午剩下的肋条骨直接剁成节炒了下，又弄了两个咸菜，直接下的浆水面，李文平毫无疑问的三大碗，姚正泰也是发狠劲吃下两碗，然后直接去代理点。 张全忠联系的车已经开到场子里面停好，司机回家休息去了，说是10点以后过来，场子正中间一个千瓦杠已经调节合适，土房子外面的灯泡也换成了两百瓦的。李文平mama端了个板凳放到秤前面，上面放这本收据和计算器，今晚她即将扮演的角色是账房，李文平父亲和邻居王三成负责装车，这会正在里屋喝茶呢。李文平和张全忠、姚正泰这会站马路沿子上一边吃风，一边等着今晚第一个菜农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