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抉择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夏清尘紧握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掐紧rou里，都快掐出血来了。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废物？多么贴切的形容啊。如果自己不能够修炼不就与废人无异吗？自己的血海深仇如何去报？ 萧无情朝四周吼道：“叫什么叫，都给我闭嘴。看看你们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活脱一个个长舌妇。”吼完转向夏清尘道：“孩子，留下来吧。虽说难以修炼，但在我西冥堡还是可以安稳的过完这辈子的。”说完叹息了一声就不再讲话。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吃完了大家再商量吧。”杨素雨的声音适时的传来出来。萧无情面色冷峻的点了点头。一些仆人这才有序的将食物一一送来。尽皆是些妖兽尸身所制的食物，而且是经过赛选的特殊的妖兽。 因为妖兽都有非常强大的生命力，刚刚入门的一些弟子吃这些食物能够增强血气。更好的打下基础，为将来修炼做准备。 至于为什么不用灵丹？一来灵丹又不是路边摊，金丹期以下的修为根本没有必要服食灵丹，万一无法结丹那不是亏死了。每个门派的基层人数都是最多的。这样子消耗法，任是谁都没这么大的家底消耗，迟早要坐吃山空。二来就是体质的问题，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根本承受不住灵丹的强大力量的冲击。不是毁了根基，就是爆体而亡，虚不受补。 这些妖兽尸身所制的食物非但能很好的补充气血，味道也是不错。每张桌子上的菜大概有数十种。夏清尘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品尝一下这些东西，尽管他平时不可能吃得到。 随便夹了点东西吃吃，才吃了几筷子就吃饱了。夏清尘甚是惊奇，不过这也没什么。 像这么大补的东西，吃了可以很大幅度的补充气血，寻常人根本就吃不了多少，吃多了反而难受。就像人吃饭吃撑了。气血太足了却又控制不住，就会在体内沸腾，搅得你浑身难受。 这一顿一直吃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堪堪吃结束，萧无情便将夏清尘叫住，“孩子，你随我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玉儿你也来吧。” “是，爹。”萧玉应了声便带着夏清尘随着萧无情走了出去。 走了大概一盏热茶的时间，这才来到萧无情的书房。当然夏清尘是被萧玉带着的，他只是个普通人速度太慢了。这里布置的很是雅致，没有很是名贵的东西，但也很是不凡。这个书房中的东西都是很有典故和韵味的，只有懂的人才能品得出味道来。 “先坐吧。”萧无情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对着萧玉和夏清尘随口道。 “谢谢萧爷爷。” “是，爹。” “孩子，你现在不能修真了，可有什么打算？”萧无情望着夏清尘柔声道。 “萧爷爷，我想知道什么是先天绝体，要怎么样才能继续修炼？”夏清尘咬着下嘴唇，执拗的问着。 萧无情闻言陷入了沉思，良久方才回过神来，暗淡地道：“先天绝体啊，那是孕育先天仙体还没成功就已经定型的体质。至于是否能够修炼，我们所在的这片天地曾经也曾有过几个先例，但至今无人能够修真。或许办法是有的，但至今还未曾找到。” 萧玉也陷入了沉思中，“爹，您说先天绝体是因为孕育先天仙体未完成？那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它二次孕育？” “哈哈，玉儿枉你平日精明。告诉你就算有办法，那也是超出了修真界的手段了，或许传说中的仙人有办法。但这片天地哪里还有仙在？连渡劫期和大乘期的修士都不见踪影。”萧无情闻言毫不留情的批驳了起来。 夏清尘还有些不死心，“萧爷爷，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萧无情叹了口气道：“知道何为先天绝体吗？先天绝体就是先天没有气海，这样如何修炼？修士修的就是天地元气，存储于气海中，游走于经脉间。形成无限的循环，越来越壮大。但先天绝体呢？虽说经脉也能游走天地元气，却没有气海储存天地元气，最后只能渐渐的消散，这才是先天绝体不能修炼的根本原因。” “那就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夏清尘听得萧无情一番解释，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那今生便报仇无望了？ 萧无情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为何一定要修真呢？平平淡淡的过着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修真界比你想象的残酷的多，这并不是一个福地。” 夏清尘双眼顿时变得通红，“若是不能够修炼，我便不能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便永远也报不了血海深仇。” 萧无情暗叹一声，“在这片天地没有仙人的情况下怕是没办法了。若是没有经脉还能靠高手强行灌顶到气海助其修炼，虽说代价太大了却也不是不可以。等到成仙后便能重塑rou身自然就会有经脉了，虽说希望渺茫却终究还是有希望的。但是没有气海，任你是盖世人物也无法相助。给你灌顶你吸收不了有什么用？所以说没有气海才被称为先天绝体，真正的断绝了后路的体质。” 夏清尘整个人顿时如失去了生机一般，这是希望被完全剥夺的绝望和对命运的顺从。 萧玉看着夏清尘这个样子心有不忍，向萧无情问道：“爹，可有其他的路子，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也是好的啊！终归比没有希望来的强啊。” 萧无情认真的思考着，良久方才道：“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个方法太过苛刻了，怕是希望更小。” 夏清尘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萧爷爷你告诉我，不管是多么的困难我一定会努力的。”夏清尘急切地道。 “嗯！”萧无情点了点头，“办法也不是没有，现在你不能修真是因为丹田气海的问题。所以说修真这条道路是行不通的了，那剩下的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修rou身了。” “修rou身？这是什么”夏清尘从来没有听说过修rou身这种说法。 但他身旁的萧玉听到这话确实立马就变色了，“爹，不是吧，修rou身？” 夏清尘看他那个样子却是更加的疑惑了。 “所谓的修rou身也叫修体。就是指锻炼rou体，让rou体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这不是所谓的真元，而是纯粹的rou体劲力。修rou身最通常的方法就是练筋骨皮，练内脏。”萧无情解释着。 “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夏清尘疑惑地问道。 萧无情笑道：“因为整个九州修体者已经无几了，就算有也没有什么大的成就远远不如修真。” “萧爷爷，这个修体听上去好像很不错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夏清尘很疑惑。照理来说，修体的话应该能够激发人体的奥秘，成就应该不低才对。 “从古至今，我们这块天星大陆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了。但从来只是听说过修真。修体的很少很少。修体没有明确的修炼方法，不像是修真拥有成熟的体系，无数的功诀。修体只能够自己慢慢摸索。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达到蜕皮境界，也就相当于修真者的金丹期。” 夏清尘听的目瞪口呆，这就是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希望？这个也太缥缈了吧。从古至今无数的前人先贤都没有达到过蜕皮境界，这叫做有希望？ “萧爷爷，这个就是所谓的唯一的一条修炼的道路？古来无数的先贤都没有达到过蜕皮境界，我又怎么会修炼到破虚飞升然后重塑rou身呢？”夏清尘无奈的抱怨。 萧无情讪讪的笑了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你的修真之路是注定行不通的，如果不甘于做一个凡人那就只能去修体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毕竟修体还是很有潜力的，只是没有人能够挖掘出来。只要你能够努力，说不定就能开创出新的篇章。成为一代圣贤也不是不无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古来那么多先贤都没有成功。我夏清尘还没有狂妄到自以为能够超越所有的先贤，开创出修体的一个新的局面来。”夏清尘无奈的道。 萧无情闻言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修炼的人，不管是修真还是修体，都需要有不可动摇的意志，能够抵挡万物的诱惑。而且要有一颗强者之心。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下所有的修士谁人不想天下第一，谁人不想纵横无敌？你的心态首先就出了问题。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想成功，连你自己都不坚信自己必定会成功，试问你又怎么成功？” 萧无情叹了口气接着道：“路都是自己走的。谁说成就高的人就一定天赋卓越？谁说成就高的人就一定悟性过人？我告诉，所有能够成功的人都有共通的特性，那就是信念与毅力。否则任你风华绝世，任你天资卓越终究都要化为灰飞。” 夏清尘被萧无情的一席话给震住了，觉得很有道理，便默默的咀嚼起来，顿时感觉回味无穷，有无上妙意。 在夏清尘还在反复回味着这番话的时候，萧无情又给他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知道现在修真界公认的第一高手赤龙尊者吗？如今他早已经渡过了天劫，就连全身的仙元都凝结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飞升。但是你知道六千年前他是什么样子吗？十六岁修真，六十八岁金丹期，一百九十六岁元婴期，二千八百四十八岁合体期。四千八百六十八岁大乘。” 萧无情丝毫不理会夏清尘惊诧的神情继续道：“你可以想象吗？一个人修炼了五十二年才结丹，居然在有生之年达到大乘期，而且只用了四千八百多年，你可以想象吗？” “再说我萧家祖上，被世人公认为三百万年来最强者的萧问道老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情况吗？他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被人生生的震碎了丹田气海，成为一个废人，情况比之现在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却凭着自己的努力重新凝聚丹田气海。每日勤勤恳恳的修炼才有了后来被人歌颂的传说，被人誉为三百万年来修真界第一人。” 萧玉在一旁听得也是直点头。这些都是修真界耳熟能详的事迹，最能激发晚辈或是亲人意志，相当具有蛊惑性。 萧无情脸色严肃，“你现在只是不能修真，但是还能够修体啊。虽说前途暗淡，但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你连试都没有试过，就这样的放弃了？你怎么知道自己真的不适合这条路？还是说你不想修炼，不想要报仇了？” 夏清尘顿时如遭雷击：是这样子的吗？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不想要报仇，所以心底里潜意识的排斥修体，而这仅仅只是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不报仇的借口？ 夏清尘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此时他才真正的下定决心。既然自己不甘做一个凡人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那就选择修体之路好好的闯一闯吧，至少有着希望。 此时他的耳边又想起了娘的话：尘儿，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着才能有希望。 是啊，希望啊，有希望才能有未来啊。 此时注意已定，夏清尘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起来，他望着萧无情微微笑道：“谢谢您，萧爷爷，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修体，不管将来怎么样，能不能达到金丹的境界，但至少我不会后悔，因为我奋斗过。” 萧无情也是开怀大笑起来，“好，好，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在我西冥堡住下来，修体的事情我会去帮你安排的。”萧无情看上去很是快慰，能够亲手点拨一个上进的少年是件很愉快的事情。虽然说这个孩子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他注定了前途无亮。 夏清尘心中大喜，能够有萧无情的帮助他至少能走很多的弯路。“谢谢您，萧爷爷。”这句感谢的话夏清尘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对萧无情说的。这是大恩啊，恩同再造。 萧无情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将他们给赶走了，“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都走吧。小尘儿，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吧，明天开始就要着手修体了。有句话说的好啊，修真是修的寂寞，修体是修的痛苦，都是磨练人的意志力的。” 夏清尘与萧玉向萧无情恭敬的行个礼，这才慢慢的退出萧无情的书房。 萧玉直接将夏清尘带回了醉仙阁，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真的决定修体之路了吗？孩子，这可是一条不归路。萧叔叔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想一想，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作出以后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到了醉仙阁萧玉方才长叹了一声对夏清尘道。 “萧叔叔，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已经决定，我的先天绝体注定了不能够修真，那我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呢？那就只有修体了。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不想要放弃。虽然前路迷茫，但终究还是有希望的啊。”夏清尘这也是逼于无奈，唯有这样做他才有一丝报仇的希望。 “其实我父亲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对你说，这也是修体者不多见的原因之一。”萧玉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他希望夏清尘能知道所有的修体的情况。要是他还是这样决定的话，自己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夏清尘皱了皱眉头，“萧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修体还有什么隐秘不成？”而他心中对于萧无情刚刚建立起的那些好感便荡然无存了。 “你也不要怪我父亲，他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就算让你知道了其中的隐秘难道你就会放弃吗？”看到夏清尘毫不犹豫的摇头，萧玉苦笑了起来，“所以说还是不要告诉你的好，免得让你心烦。” “萧叔叔，你就告诉我吧。这事迟早都会水露石出的。还不如让我早些知晓，也可以好好的想想应对的法子。”夏清尘望着萧玉眼神灼灼。 萧玉叹息道：“好吧，我就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考虑，毕竟你现在还没有开始修体，还是可以回头的。” 夏清尘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萧玉知道再怎么劝说都已经无用了，便将修体的秘辛娓娓道来。 而夏清尘从萧玉口中得知时当即被震骇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