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异样七夕
齐月在齐燮的王府里过得相当舒心，因为齐燮的人在盛京获得了一张三年多前的太子齐月的画像，和现在的齐月太像了，足够以假乱真。当然，齐燮也有些怀疑两个人为何会那么像，君子月已经准备好了解释，原本七分像，但是用了改变容貌的药剂，便有了九分多的相似之处。齐月还展示给齐燮看过，齐燮便完全信任了。 又过了两个月司家掌权人勇信侯司元林给齐燮写了一封信，意思便是，已经得知周泠的狼子野心，司一和太子失踪前说太子藏在了你的封地，请你帮助太子。然后表示愿意里应外合共谋大计等等。 齐燮知道司一被周泠打得有多惨，自然不会怀疑，乐滋滋得回信一封，又让齐月回信一封才罢。 齐月身上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只有两样，一枚贴身的玉牌已经送给了刘凤，然后便是一枚太子私印。那枚私印是当初打造先帝明宗御用的玉玺余下的角料，比成人拇指粗上一些，不大，却是天下间独一无二所在。齐月还是将它舍弃用来安排那具假尸了。齐月在等那枚私印回到他手里，那个时候便是齐燮真的准备好了。 七月七，盛京陈王府—— 因为齐慕身边离不开人，所以尽管有人专门来给齐慕擦拭身子，四名侍女也不敢离开，只是远远的跪在一边。而今日给齐慕擦拭身子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万人之上的丞相周泠！四名侍女看着周泠温柔细心的动作，一颗颗春心早就怦怦跳难以抑制了。直到一些小动作出现，擦拭胸膛的时候摸摸胸，在某个红豆处停留揉搓一会儿，擦拭腰部的时候拧两下……春心七零八碎，难以相信爱情了。 终于擦拭一遍完毕，周泠又给齐慕穿好衣裳，他也出了些薄汗，看着齐慕不知为何有些发红的脸，笑起来，“阿慕，我专门陪你，你开心吗？” 齐慕不便说话，目光温和，表明了他的内心如何。 “阿慕真好，一直都不嫌弃泠呢。” 齐慕皱眉，不明白为什么周泠这么说自己，笨拙的吐字：“泠……最……好。” 周泠捂着唇笑出声来，他自己都感觉听了什么笑话，笑过之后情绪就更加内敛了，他捉住齐慕的手，“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陪你过七夕了。” “泠……” “不要说话，听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还肯来看你吗？”周泠说着戳了戳齐慕的胸膛。一年前还坚硬如铁的胸膛，如今一戳便是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感觉，手感不再，周泠却喜欢极了。 “……”周泠不让回答，齐慕也不说话，只是眼里逐渐露出绝望，不得不说他了解周泠。 “我没有爱过你，但是也不想恨你。如今我每来一趟你的王府，见你生不如死的模样，心里就舒坦很多，恨意自然也少了。等到我不恨你了，我就再也不来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高兴？” 齐慕想握拳，想发泄情绪，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最终憋得双目通红，他却流不下一滴泪水。 “阿慕，你需要我吗？今夜我愿意留下来陪你。”周泠就像一个施舍者一样询问齐慕。 “太子。” 周泠一愣，好像不明白为什么齐慕为什么这么说，齐慕提齐月做什么？ “我——救——太——子——” 周泠终于明白了齐慕的意思，嗓子却堵得难受，他这是在让周泠去恨他吗？周泠确实再次恨上齐慕了，他更用力得戳起来，“所以说你们齐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自私！” 齐慕笑了，自私有如何，他得到了需要的东西就好。然后他又不笑了，神色可悲，需要一个人的恨意来维系生命，的确可悲极了！ “齐慕，你知道齐月现在在哪里吗？”周泠连称呼都变了，语气的冷漠显然是要“以牙还牙”，你不让我痛苦，我就让你也不痛快。 齐慕不知道齐月在何处，实际上他很担心齐月的安危，若是齐月遇到不测，有那么多藩王在，新帝的册立绝对是一个大问题。 “他跑到你七王叔齐燮那里去了，与虎谋皮，结果可想而知。齐燮现在都不敢透露齐月的事情，恐怕存着别的心思呢！”周泠：“本相有的是耐心，就看看他打算怎么对付本相。若是他没有那个本事，本相不介意帮盛月选择一个更好的继承人！” 齐慕眸子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道：“泠，不能打仗。” “怎么，你以为盛月没有了你，就没有能领军的良将了吗？”周泠：“黑水国没有进贡足量的月华锦，你说本相亲自出兵征讨如何？不要忘记我的身份，你欣赏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还怀疑我的能力不成？” “泠，所以你还恨皇叔吗？”如果不恨，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对付他的儿子？ “……”周泠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如果我说我怕死，你信吗？” 齐慕笑了，他是不信的。感受着周泠一下下戳自己的动作，齐慕其实很高兴，因为曾经他碰周泠一下，对方都要吓出一身汗呢。他由着周泠恨自己，并不解释齐月的事。他救齐月，其实也是为了周泠保持一种恨意，那样周泠才不会有轻生的念头。齐慕觉得这有些荒唐，但是他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周泠若是不爱不恨了，真的会死。 成亲之后的第二个七夕节，齐月在齐燮的王府里假扮太子，而齐月是没有什么妃子的，所以齐月一个人睡得很是踏实。 而刘家村里，今日成就了两桩姻缘。大熊娶了村里的翠花姑娘，四柱也娶了一个刚刚满十五岁的姑娘，整个村子喜气洋洋。因为过节的原因，白日里两队新人拜堂之后，晚上在村里举行了灯火宴会，几乎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神树前祈福和庆祝。只有一个例外，刘家村村花刘凤。 作为千年来第一个嫁给外来户的村花，而是被上门女婿抛弃了两年的村花，刘凤的日子——过得也是相当充实呢！ 大熊和二虎一如既往得热情追求，尤其二虎现在还不放弃，就在刚刚二虎去参加晚会的时候还表白一次，当然又被拒绝了。 一个人的时候，刘凤闲得无聊拿起青龙偃月刀便耍了一通，她力大无穷，招式耍的虎虎生风，最后鸡圈都被弄坏了，她又花了不少时间修理鸡圈。然后更加怀念有相公的日子了。 齐月在的时候鸡都是齐月喂的，虽然喂死了好几只；齐月在的时候帮忙挑水，虽然那些水还不够齐月每天泡药浴的；齐月在时候每天帮忙磨磨，虽然驴比他干得快多了；齐月在的时候还能教书，虽然他没教多久就忙着看兵书秘籍了……但是刘凤表示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相公，谁让相公长得好看呢。没错，村花就是那么没出息。 然后刘凤怀念着怀念着，这一晚是看着某宫图练习腰部柔韧性，然后折了腰躺在床上哀嚎了好几个时辰度过的。 齐晖对齐月的不待见已经懒得掩饰了，好像只要赶走了齐月就能阻止齐燮造反一样。齐月一般都是无视之，他对于太子的身份用的是得心应手，时不时发个脾气什么的，齐燮也很支持。不过最近齐晖收敛许多，因为齐燮的长子齐勇回来了。齐勇比齐晖年长四岁，已经在外面建立的府宅，不过那是为了孝心，他的生母只是一个侧室，留在王府里还需要受王妃的气，不如出去过几年安静日子。只是既然世子的名头在他身上，王府以后就是要由他继承的，他虽然长年不着家，在王府呆的时间还是要多过自己的府邸。齐晖为了表示自己对于王位没有想法，一向避着齐勇，因此齐勇在王府的时候，他基本上不去找齐燮，连齐燮的书房都不进一趟。 齐勇五官不如齐晖俊秀，肤色偏黑，鼻梁英挺，也颇为俊朗。他是齐燮的好帮手，父子两人在训练士兵这方面有独特的手段，齐月并不敢小看齐勇。尤其他能让齐晖安静如斯，还让齐月好奇不少。 几乎算是成了王府的习俗，每一个进了齐燮书房的人出来之后必然会去看一番齐月。也不做什么，就是隔着帘子猫着眼看这个“假太子”到底是什么模样。齐月自然会让他们看到满意的一面，于是所有人看到的画面都是齐月勤勤恳恳的一面。或是辛苦练字，或是苦读兵书，或是背诵京城中的大臣职位名册……然后本来对于用假太子乱真太子有三分信心的，生生涨到了五分，五分变七分。 齐勇去见齐月的时候也猫着眼看了许久，然后他拿着一柄刀掀开帘子就大喇喇进去了。 齐月有种齐勇被刘凤附身的感觉，然后身子一抖正襟危坐，“世子爷有事？” “有，出去练几招吧。”齐勇说着弹了弹刀身，“看你挺弱鸡的，本世子让你十招，敢吗？” 齐月：“孤有何不敢？”就喜欢一言不合就打架的，想念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