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拒亲
却说乔玄领着柳飞至后堂,问起柳飞诊治的难处。柳飞将原因一说,却让乔玄也是好生为难。 原来让柳飞为难的,竟是男女的大防问题。这六阴绝脉一症,是先天带来的一股寒气郁结在体内,逐渐将血管、经脉等尽数蔽塞。 柳飞要用真气诊疗,气劲鼓荡之下,须得以水神真气先自滋养浸润筋脉、血管,后再以纯阳之气以化解寒气,逐步打通各处蔽塞的环节。 如此以来,势必产生大量的热气,这股热气要顺利发散出来,则病患须得全身裸露才行,否则,有一丝没有泻出,则形成内外交集,寒热交替。以刚刚受创被打通的经脉和血管,是绝对承受不起这种冲击的,轻则瘫痪,重则立时毙命。 而且,治疗之时,柳飞须得将病患遍身插针,拍打按摩各个xue位,与经脉环节之处,试想一个未嫁的女子,虽说是诊疗病症,但全身被看光,且被触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简单的一句病不讳医,就能说过去的。 所以柳飞才如此郑重其事的将之告诉乔玄,若乔玄答应,自己尽可放手诊治,否则,他可不想被冠上什么偷香、yin贼之类的帽子。虽然这大乔绝对是国色天香,但柳飞家中哪个不是绝世仙姝,他此刻是一种,久处芝兰之室不觉其香的境界了。对二乔之美,也只是一种欣赏而已,却并非那种想要据为己有的心态。 乔玄此刻却是颇为踟蹰,女儿眼前明明就有治好的路子,偏偏却是遇上这么个难题,一时间,肚中是百转千回,难以决断。 柳飞见他蹙着眉头,在屋中不断的踱步,也知此事委实难决。便起身道“乔公不妨好好考虑一下,待有决断。再来知会柳飞一声便是。在下一时半会儿,却是不会离开。且先告辞”说着,站起身来。 乔玄略微沉吟,道“如此也好,但不知先生所居何处?如不嫌弃。不若暂居老朽此处,老朽家中尚余许多空闲,足可安排的下。这样也便于相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柳飞微一沉吟,想想自己也不过是去客栈而已。并无什么固定之处,便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了。二人方自内堂而出,回至前厅。却见只有华佗与大乔在座,小乔与那沈醉却是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林雷 华佗见二人出来,又见乔玄眉头紧蹙,心中已是暗叹。他方才在外,已是又替大乔诊了脉的。知道大乔若不治疗,恐断是活不过两年。嗟叹之下,大乔却甚是豁达,毫无将死之人的悲颓之意。 柳飞与华佗说了暂时留居乔府之事。华佗只要能每日给百姓诊治,住在哪里却是并无要求,遂也应了。乔玄随即打发下人去将客房收拾停当,给二人备用。二人自去沐浴更衣,这边乔玄却是领了大乔。要与女儿商议此事。 当晚,沈醉回来,柳飞问起,方知小乔却是领着他在后花园帮她整理花草去了。眼见沈醉疲乏,便将他先送回其母之处,并再三说明自己这几日恐是脱不开身,沈醉在自己身边甚为不便。却并无嫌弃之意。好话说尽,方让沈醉终是答应留在母亲身边。等他安排。至此,柳飞才算摆脱了这个小尾 次日,柳飞正在院中,迎着朝阳,自行用功。他此时水神心法已是精进至弟九层的中阶了,不急不躁中,真气活泼泼的在体内流转,却是暗合了万法自然之道。进境虽缓,却也是一步一步地坚定的向着大乘之境迈进。 朝阳照射下,莹白如玉的面孔却似笼罩着一层水汽,忽隐忽现,随着他的呼吸,慢慢的全身已是笼罩着一层淡淡地蓝色光晕,晶莹剔透,宛若仙人。 脚步声响起,柳飞吐纳三下,缓缓收功,回身望去,却是一愣,原来来人竟是小乔。只是此时,佳人似是甚为烦恼的模样,见了柳飞先是敛衽为礼,待柳飞还礼毕,却是直接问道“敢问先生,家姐之病究竟何处为难?竟使我父嗟叹” 柳飞一愣,心中苦笑,心道这种事情,我如何与你一个女子分说。微微沉吟间,小乔却是跪倒,道“先生既有手段救得家姊,还望体天心慈心,概施援手,家姊本是苦命之人。只要先生肯于救治,便是要小乔如何,也是肯的”说着,粉脸已是通红一片。然眼神却甚是坚定。 柳飞见状,知她误会了,只得拂袖让她起身,道“令姊之症,我自救得,只是其中关碍之处,小姐还是去向令尊相询,此事关乎令姊名节,却非柳飞拿乔” 小乔闻听,大是不解,却顿足道“父亲却是不肯告知,才来径求先生。这事却与jiejie名节何关?” 柳飞正自难以开口之时,却听脚步声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meimei不必为难先生了,jiejie自有道理”抬眼望处,一张清冷地脸庞映入,却正是那大乔。 柳飞尚是首次听到大乔说话,其声音竟是如同其人,如银玲珠溅,却带有一股清幽之意。小乔一愣,忙去扶着,脸上却现欢容,道“jiejie怎今日如此早便起身了,需知你身子辛苦,如何不多歇息呢”关心埋怨之意溢于言表。 大乔抬手轻抚妹子秀发,眼神中却露出温柔慈爱之意,道“颜儿不需担心,jiejie自理会的”转脸看向柳飞,道“朝容多谢先生奔波之苦,家父特请先生书房叙话,先生若无他事,还请移驾。只是,先生谈完之后,若有空暇,尚请来此一叙。”说罢,不再理会柳飞,拉着meimei,径自去了。 柳飞摇摇头,径往乔玄书房而来。进的房中,方始发现,原来华佗亦在。却见华佗此时却是手捋长须,满面笑容。 柳飞微觉奇怪,却不暇多问,上前给二人施礼,三人落座。方由华佗道“恭喜柳小哥儿,呵呵,老朽却是要向小哥儿讨碗酒喝了”言罢,捋须大笑,甚是愉悦。 柳飞一愣,瞬即便已是反应过来。却听华佗继续说道“乔公之女,自幼知书达礼,贤惠过人,且国色天香,实为仙苑奇葩也。只是因此病症才一直未能许人。今日若不遇柳小哥儿,此女也就真是要香消玉殒了。不想实是天意,老夫竟是机缘巧合才与小哥儿相遇相识,而今天下,能治愈此症者,却也唯小哥儿一人也。而要治愈此症,却又要跨过男女之防,此实为天缘也。故此,乔公亦是有意将其许配于小哥儿,不知小哥儿意下如何啊?”
柳飞默然,心道:你这老儿跟着瞎掺和什么?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自己难不成以后每给人治一次病,便要娶回一个老婆不成?于是遂拱手道“多谢乔公青眼,奈何柳某家中已是有了四房妻子,恐非小姐良配。且此事也只是因事就事,况自古病不讳医,柳某也非那口碎嚼舌之人。只要你我守口如瓶,并不伤小姐名节。乔公自可在小姐痊愈之后,另择贤人以配之,岂不是强过如此牵强之事。还望乔公莫怪” 柳飞说完,华佗已是愕然,他首次与人保媒,便是断戟沉沙,一时间竟是颇为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为好。柳飞心中其实也并不是讨厌大乔,相反,好好色,恶恶臭,人皆尽然。自己于后世也曾颇是意yin过这江东二乔。若是刚来之时,得此机会,怕不亦是暗喜不已。 然则此时,一来所见多了,家中众女尽是天之骄女,正所谓久处芝兰之室不觉其香,大乔虽美,却也不曾使他一见钟情。二来,他与那大乔相见不过两面,眼见大乔清冷孤傲,也并不是像家中几个,均对他钟情。自己总不能因想改变其命运便即将之娶回。三来,他自知家中诸女对他深情一片,唯恐有负诸位娇妻,哪敢再轻易招惹情债。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实是有些挟恩图报的味道在其中,让他更是感到别扭。 乔玄亦是愕然,他自知自家女儿貌美,一般人闻听自己愿意将女下嫁,俱是千肯万肯,岂有拒绝之理,哪知原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却是被柳飞一言而拒,亦是颇为尴尬。 室内三人各有所思,一时无声。良久,乔玄方才长叹一声,道“老朽怪罪先生。老朽自知小女蒲柳之姿难配君子,只是若不如此,眼见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之苦,实难言表。先生高洁,自是不会随处去说,然我等自己这关却是难过。便是无人知晓小女清白已失,然则小女自己岂能不知?先生若是不纳,小女竟还有何等颜面存于世上?至于那等掩耳盗铃之事,依小女之性情,怕是难以为之。” 说至此,悄然拭泪。见柳飞蹙眉,便又接着道“先生若不伸手救治,小女命必绝矣,救了,若不纳之,小女也是难容于世。如此,岂不是我那苦命孩儿已是死路一条?因绝症而不生,因生而不得清白,亦不生。老朽年事已高,尚要遭此惨事,纵铁石心肠,宁不悲乎”言罢,已是老泪纵横,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