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余孽
冀州城中。城主府内。司马懿焦灼的来回走动。这几天事态变的已是让他难以把握了。魏军几路大军均是告破。蜀汉大军势如破竹般的直逼近河北境内。 魏帝曹丕驾崩。他早已是接到了密报。知晓曹丕临终前已是有所安排。但他并不担心。除了皇帝手中掌握的禁军外。魏国的大军几乎已是损失殆尽。剩余的却早被他借着各种借口。尽数调到了冀城一带。除了拨出来让那人。以药物和术训练出的一万尸兵外。冀州城内尚有大军三万。钱粮器械更是堆积如山。便是蜀汉不允自己的请降。也可凭之与其一战。 只要自己那支早早安排下的伏兵一动。蜀汉登时便是分崩离析之局。只是此时不知为何。那边的消息却是迟迟不到。任凭他派出急拨信使。却均是如同石沉大海。不知所踪。 要说那边叛了自己。他却是绝不相信的。要知非惟自己对其有恩。便是给那人服下的那种秘药。离了自己。却也是无人能解的。当日恐其不顾一切的拼命。最后更是对其家人亦是下了药物的。故而除非其人和家人俱皆死了。否则是却不会背叛自己的。 他辗转多时。眉头紧蹙。便在这屋子中已是来回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正自烦闷无比之时。外间突然有人来报。兄长司马朗来见。 司马懿一愣。急使人请入。这司马朗乃是其兄。其人身材高大。少有学识。自司马懿在魏国的势之后。便暗暗使出手段。将其兄弟七人纷纷安插到一些险要位置上。这司马朗便是负责军情探报之事。 此时司马懿却见这位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兄长。面色有些发白。心中不由的大是疑惑。连忙将其让进里面坐下。 司马朗不及坐定。便急急的道“仲达。大事不好了。”司马懿一惊。问道“兄长何事惊慌?”司马朗道“为兄刚刚的报。关外大军异动。一路已是直出右北平。一路却是自上谷直奔渔阳而去。但军士回报。旗号却是古怪。乃是打的大汉旗号。右北平郡的是大汉征东将军张。渔阳那边却是大汉平东将军高。另有三支飞狼旗号。不知是何人。只是这股兵士。战力惊人。手中所用兵器。古怪犀利。咱们士卒往往一个照面。便是被尽皆斩成碎片。实是可畏可怖至极。” 司马懿闻听。倒吸一口凉气。霍然起身道“这是谁人布局。端的是十面绝杀之态。却不知其是否知晓咱们之事。若是知晓。恐是将有大麻烦了。” 来回走了两圈。又沉声道“小弟这几日。已是派出众多信使往西凉而去。只是却无一人回报。此事端是古怪。恐有不可测之事发生。兄长宜早做安排。预先安排人往关外鲜卑处联络。一旦中国不能胜。我等当尽快将家族移往关外。” 司马朗长叹一声。道“为兄何尝不知。早已派出多批探子。只是除了一人勉强回到这里外。却是再无其他人回来。便是那回来的人。也只是说了一个徐字。便已死去。为兄本还准备往扶余人处看看。只是今日的报后。却是发现竟是四下均被围住。你我却是再无退路了。” 司马懿大惊。登时便愣在当场。兄弟二人正自相对发愁之际。忽闻听又有来报。道是前方紧急军报。乃是皇帝自濮阳发来的急诏。 司马懿与司马朗对望一眼。眼中均是现出发杂的神色。他二人早知道曹仁大败。魏军中只是剩余一个曹真护着幼君曹蕤。在荀攸、程昱等一干文臣的护持下。退守在濮阳城中。若是没有司马朗方才的消息。此时二人当是应该万分开心才是。只是现在。却是再没了那份心情了。 司马懿吸口气。吩咐来人进来。结果诏书一看。不由的黯然叹息。书中却是荀攸、程昱二人联手而写。倒是蜀军围城。储君并一干大臣均被困于城中。积粮日减。要司马懿秉两代君王看重之情。速发援军前去救驾。若是稍迟。恐立时便是国破家亡之局云云。 司马懿将诏书递给司马朗。司马朗看罢。微微沉思道“二弟。吾思此刻。西凉外援不的联络。死的俱皆被困。此际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之局。当思之如何解救才是。” 司马懿微微摇头。叹道“兄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际这个局面。早已被人算计死了。如何还能救的?便是能救。那幽州之兵谁来挡之?与其等到被聚而歼之。不若早思退路才是。吾曾闻东海之处有岛。上有秦皇时所留遗民。兄长当派人细细觅之。若能寻到。当是一条退路。现下之兵。却是要尽可能拖住蜀军步子。为外迁多留时间啊。” 司马朗长叹一声。黯然点头。自行告退去了。司马懿望着手中诏书。微微摇头。沉思片刻。起身往后面书房走去。进的书房。将左近之人尽数打发走了。这才扳动机关。随即闪身进去。只是他却是没有察觉。便在那一瞬间。已是有个白影晃动。紧随在他身后而入。 司马懿一路前行。手中所擎烛火。明灭不定。将一路照的幽幽暗暗的。身影被烛火映照在洞壁上。显的巨大而诡异。随着凹凸不平而起起伏伏。 堪堪走过一处拐角。前面出现一个石室。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又来做什么?我不是早已说过。你无事休要来打扰我静修吗。” 司马懿面上掠过一丝狠戾。随即变为一丝微笑。缓步迈进道“吾岂能不知护法规矩。只是此刻却是实是需要护法的协助了。” 里面一个矮榻上。此时盘膝坐着一个灰衣人。长长的头发散着。将一张面目俱皆遮住。此时闻听司马懿之言。不由的霍然抬头。一道精光透过乱发扫了过来。司马懿一窒。随即坦然自若的道“今我军几路俱败。恐是无力恢复了。除非护法肯将那尸兵派出。否则。唉。却非懿违约。实是力不能回天矣。”说着。长叹一声。 那人冷冷的看着他。一瞬不瞬的。司马懿却是镇定如桓。巍然不动的对峙着。良久。那人微微闭上眼睛。问道“怎么回事。详细说来我听。” 司马懿这才暗吁口气。脊背后早已湿透一片。鬓角处一滴汗水浸出。他却是不敢去擦拭。便将外面之事细细讲了一遍。
那人沉吟半响。问道“你那西凉安置的却是何人?如何竟是联络不上?”司马懿稍一迟疑。随即道“乃是西凉侯韩遂。吾早日对其有恩。故而相约起事。只是最近却是如何也联络不上了。吾恐是其凶多吉少。若真如此。此时吾等若要回天的。便也只有护法手中的这一支尸兵了。” 那人久久不语。良久方才淡淡的道“你若要让我将这尸兵交给你。却也不难。只是你也莫要以为拿了这尸兵。便可将某抛开。要知那尸兵非是人类。你若只是指挥其攻击使用。却不知养尸之法。并会被其反噬。你可是想好了么?” 司马懿面色一变。随即目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道“木魈。此时你我俱是同船而渡。若是再不相互信任。恐是谁也休想逃的性命。更别提什么复你族兴旺之说了。倘若某败了。却有何人能再来帮你。你却也要三思之。” 原来此人竟是南蛮的木魈。当日竟是没死。竟是跑到了司马懿这里。隐身暗处的白影身子微动。随即沉稳。继续听下去。 木魈冷厉的目光大盛。直直的盯着司马懿。冷笑道“青龙。你可是在威胁某家?需知某要取你性命。实是易如反掌耳。” 司马懿仰头哈哈大笑。道“木魈。你我同为圣教四圣。各自本领岂能不知。只是你取我性命简单。你那几代人念念不忘的大业。却是如何完成?今日之事。你我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般浅显的道理。却是不需某在多做置言了吧。” 木魈冷冷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好。某便信你一次。法不传六耳。你且俯身过来。”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连忙走近。探头过去。 隐身暗处的白影心中大急。他这般忍耐。没有即时出手取这二人性命。便是听的那尸兵之名。心下惊忧。只想偷偷听的那尸兵的所在。和其利害之处。然而此时他二人这般说话。自己便是有通天之能。却也不能凭空隐身。凑过去也听上一听啊。 眼见司马懿频频点头。再也忍耐不住。自门口凸石后缓缓踱出。朗声道“木魈。南中一别。你尚能逃的活命却是不易。可还记的老友否?”白衣如雪。面容俊朗。却不是柳飞还是哪个。 当柳飞声音才起之时。石中二人俱是大惊。司马懿固然是骇然色变。木魈却是蓦然浑身颤抖。嗓中嗬嗬做声。如同野兽嘶吼一般。 司马懿急退两步。依定榻旁。双目闪烁的看着柳飞。柳飞微微扫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司马仲达。嗯。却是隐藏至深啊。今日若不是在此相遇。还真是不能肯定你便是那青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