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噩耗
这条大道很空旷也很冷清，走了许久，风歌也没见到几个人影，只有道路两旁的高山上不时有兽吼声传来，伴随着风声呼啸起伏。 又走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前方传来，风歌凝目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有两匹瘦马拉着一辆大板车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奔而来。 大板车上装的东西似乎很沉，那两匹瘦马拉得很吃力，每进行一米都显得很艰难，需用尽全力。仔细看能发现，大阪车上装满了黄色的大石块，为了防止它们坠车，都用手腕粗的麻绳绑得结结实实，一动也不能动。 “哎，大黑，二黑真可怜，跟着我们，连饭都吃不饱，却常常要拉这么重的石料，你看它们越来越瘦了。” “没办法，世道不好，别说马了，连人都活不好。你说那经营茶摊的爷孙俩惨不惨，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被那帮山匪那样折磨，当时我看了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是啊，太残忍了，看样子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迟早会被那帮山匪弄死。听说他们是为了庇护一个人，宁死也不肯说出那个人的样貌与年龄，才招来了此等祸事。” 那大板车离得近了一些，车上两人的谈话如一阵惊雷般在风歌的耳畔炸开。风歌一滞，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那对爷孙没有听自己的话立刻离开，被火狼山的土匪上门寻仇了？ “两位大叔，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茶摊是否距离此地五十里，有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煮茶，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帮忙招待客人？”一个纵跃，风歌直接出现在了十米之外，拦在了两匹瘦马面前，想要问个清楚。 大板车上的两名中年人脸上出现惊怒之色，急忙一下跃上了马背，一把勒紧了缰绳，瘦马仰起前蹄，嘶吼了好一阵子，竭尽全力才止住了去势，没有撞上风歌。 但两匹瘦却因为受惊与用力过度，浑身沁出了一层又细又密的汗水，耷拉着耳朵，大眼之中没有神采，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子，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啊！”两名中年人心疼地看了一眼两匹瘦马，随后转头对着风歌怒斥。 他们是贩卖黄石的石贩，靠倒卖黄石赚点微薄小利为生，一年到头运货就靠这两匹瘦马。 这两匹瘦马可以说就是他俩的饭碗，平日里他们对两匹瘦马也是极好，宁肯自己吃不饱也要让瘦马多吃一些。 此时，见到瘦马因为风歌而受惊，两人不由怒火冲天，凶狠地瞪着风歌，双目喷火。 “两位大叔，对不起，刚才我一时心急得罪了。”风歌知道自己刚才鲁莽了，连忙道歉，并从钱袋里抓了一大把黑石币递了过去作为补偿。 两名石贩见他这副样子，倒是不好继续发作了，言称算了，却没有接过黑石币。 这两名石贩也算耿直，并不贪财。风歌手中的黑石币，少说也有五十枚，足抵得上他们大半年的收入了。 有了这笔意外之财，他们一整年的生活都可以过得很宽裕了，甚至可以再去购置二匹精壮的好马来代替瘦马。 但两名汉子却拒绝了风歌的好意，表示自己可以自食其力。 “小兄弟，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吧，大叔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的。刚才我们所说的那个茶摊确距此地有五十里，有一个老人与少女。怎么，你认识他们吗？”其中一位石贩爽快道。 “算是认识吧，两位大叔可知那些山匪来自哪里？”风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听那些土匪说，他们好像来自火狼山，此次下山的目的是为了找之前杀他们同伴的凶手。其实，那对爷孙俩本有机会逃离，但却为了等那恩人回来，给他奉上一杯清茶，而耽误了时机。”另一位石贩接口道。 听到这里风歌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当日他救下的那对爷孙俩被火狼山的土匪找到了。 仅仅为了给自己奉一杯清茶而落入了死局，他们为什么这么傻。 风歌开始后悔了，自己不该告诉他们自己想再次喝到他们煮的清茶，不该告诉他们几天后自己就会回来，这简单的几句话竟害了他们。 他完全能想象到那老人与少女当时是怎么样的想法，肯定是想要替自己送行，才没有立刻离开。 沉默了许久，风歌继续开口问道：“那他们此刻是死是活？” “昨日晌午我们经过那里的时候，两人还活着，只是已经被折磨地不成样子了。今日恐怕……”石贩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但他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按照那些土匪的手段，如果那对爷孙始终不肯说出山匪要找的那人的样貌特征，应该挺不到今天。 “多谢两位大叔。”两名石贩只感觉一阵风从眼前卷过，面前的白衣少年就凭空消失了。 两人惊愕，互视一眼，都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但找寻了一番，却没有找到白衣少年的踪迹。最终他们终于敢确定刚才那道狂风是那少年卷起的，而今人应该离开了。 “好快的速度，倒是你我眼拙了，没有看出那少年如此不凡。” “你看，这……”一名石贩指着大板车道，吃惊不已。 另一名石贩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堆石币，散发着黝黑的光泽，正是风歌先前抓出的黑石币。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愿他一路平安。”两名石贩看着远方轻声道。 这笔钱的确能给予他们很大的帮助，他们心中很感激风歌。 古道之上，风歌再度疾驰起来，双眼微红，满脑子都是与那对爷孙相遇时的画面。 这样淳朴善良的老人，这样单纯可人的少女，为什么命运却这么坎坷，得不到好报。 风歌化作一道白色闪电，飞快地穿过古道，来到了当日喝茶的地方。有很多人围在不远处一根木柱那里，仰着头，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他们指指点点，不时地发出一些议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