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老大人就是老大人
谎话说多了，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说谎了。 枭夜明是在说谎，但是他又不是说谎，至少他说的不全是谎话。 虽然枭夜明说了谎，但是他的谎话却恰好成了林凡现在最好的写照。 枭夜明武魂的能力确实可以让沉睡的灵魂苏醒，伏千里也确实是他弄醒的，但是这只是他无意造成的。就像毒蛇袭击猎物总会注入毒液一样，伏千里的苏醒也是他下意识造成的，根本不是他故意施为。 如果他知道林凡体内有这么个恐怖的存在，借他个胆子，他也不会让羽毛带上醒魂的能力。没有人喜欢被人虐，他也不例外。 枭夜明荡漾着杯中的酒，恨恨想道：“枫人，你们倒霉了！所有从死亡归来的人，都会给生人带来死亡。希望你们玩得高兴，能多活几天。”说着，他把杯中的水酒一饮而尽，仿佛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林凡的血似的。 伏千里是从哪里来的？难道真像枭夜明所说，是从死亡中归来？ 枭夜明说的不错，伏千里确实是死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林凡体内，这要从原林凡说起。 原林凡没有武魂，不知道修炼方法，但是他不甘心做空，更不甘心做人下人，所以他才会在坟地炼制魂装，试图借用死人残存的魂力来炼制魂装。 正所谓夜路走得多了，终遇鬼。而伏千里便是他所遇的那只鬼。 枫王被困住了。 这个消息，随着林凡的军情回报，立即在皇城的贵族之间引起了震动。 东交民巷水榭山庄，一群贵族们在开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发援军，只是让陛下知难而退吗？陛下怎么会被困住的？” “这个，军情上没写，我等也不知道。” 贵族们是想争权，但是贵族们，至少是绝大多数贵族，他们都绝对没有弑君的念头。 他们本想不发援军，让枫王战败，从而让枫王知难而退，从而再恢复十几年的无为而治。 可是现在，枫王被困住了，甚至有可能死在百越。 上国君王要死在小国手中，这可和打败仗不同。仅仅是败仗，那是君王无能。但是君王如果也死了，他们这些贵族便难逃责难。更重要的是，一旦君王死国难，全国上下所有贵族都将受罚。有封地的削封地，无封地的削爵。 这样的突发情况，贵族们自然会惊慌失措，显得无所适从。 而最害怕的要数负责接收军情的兵部员外郎秦生，他刚刚才接任员外郎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几天，秦生因为这件事，可是坐卧不安。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承担的起的，但是军情这一块，还偏偏就归他负责。 这么大的事，他可担不住，他只能把这件事捅出去，以减轻他的责任。 他的责任是降低了，但是却恶了上位大贵族。特别是袁氏的族长袁盎。 他不知道前线的军情吗？不，他知道，他们都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甚至是林凡在军报上没有写的“幽冥之路”，他们也知道。 正因为是幽冥之路，他们才坚定了不发援军的念头。 以前不发援军，是为了让枫王战败，知难而退；现在则是发了援军也没有用了。 本来大家只要装着不知道，时间可以很快冲淡这一切。他们甚至都已经准备挑选下任枫王人选。 之所以迟迟不动手。一是怕人说他们的闲话；二是为了时间，他们需要时间来拉近他们与新王的关系。 现在好了，秦生竟然一下子把什么都说出来了，袁盎他们恨不得杀了他。 虽然他们很生气，但是他们却不能表现出来。不仅不能表现出来，他们还得为这事集思广议。 只听袁盎说道：“各位，陛下大军被困。现在正是我等出力的时候，希望大家能想出个解救陛下的万全之策来。” 袁盎说得很诚恳，但是其他上位贵族也不是傻子，特别是—直与他打交道的其他八大家族的族长。一听便知道袁盎的真正的意思。 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万无一失之说，更加不会有什么万全之策。 想找到所谓的万全之策，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拖。 明白了袁盎的意思后，其他八族族长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精气神十足地讨论起来。 他们的讨论是不会有成果的，他们也不想要任何成果。甚至在他们看来，被困在幽冥之路的几十万大军，没吃没喝的他们，此时此刻，在他们大声讨论时，早就饿死渴死了。 这样想的他们，不仅没有觉得他们是在延误军情，反而以王国理智的保护者自居。 即使是**下令，让他们出兵救援，他们也是能拖就拖。 不仅如此，他们还反过来斥责王后她们是母鸡司晨。 “大人，陛下那儿真的拖不下去了。”本以为只要把贵族们集结起来，便能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秦生越看越觉得没有希望，他急了，直接找到袁盎。 “拖？谁在拖？”袁盎在书房中见了他，不大的书房中堆放着满满的各种线装书，在这儿，他不像是一家之主，更像是一个********做学问的老学究。 “大人，不是您说为了让陛下安心，对百越的军情是能拖就拖吗？现在真的出事了。”秦生急得都快哭了。 “混帐！我说让你拖了吗？” “大人……” “混帐！我当时是说北方牧人有异动，要先紧着北方来。我让你拖了吗？”袁盎把书一丢，气愤地质问道。 秦生一听，愣了。虽然袁盎前后所说的话差不多，只不过少了“全部”等几个限定词罢了，但是其话外意却变了。可是秦生又不能说他说谎，因为字面上的大体意思都在。 现在秦生不再是急，而是吓得浑身发抖。他—下子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大人，这个责任，我真的背不起。求大人救我！” 袁盎很想一脚把他踹开，不过想想枫王反正回不来了，再想想他背后的秦家，于是他抽出一本书，慢吞吞地、有条不紊地说道：“从百越到皇城，路可不近。这军情来早，或来晚那么一两天，都是很正常的。” 秦生一听，也不哭了，他眼前一亮，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心说：老大人，就是老大人。比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