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临行诸事细细为 大业亦从小处来 下
（感谢空兄再度出手豪赏，空兄威武，感谢麻花花书友打赏。） 后世在形容古代大世家的时候总会用到一个词，“良田万顷”，看着眼前一片广阔的金黄色农田，肖毅才能了解它真正的含义。之前虽然前往洛阳之时也看过大片的农田，可别人家和自己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公子小心，这田埂不好走。”到了这里马是不能骑了，肖四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提醒着公子。他是肖家农庄二总管肖明之子，今日也不知自家公子哪来的如此兴致竟要到农庄找一个丁姓老农，记忆中公子可从来不会到这田间地头的，而熟悉地形的他就成了陪伴的最好人选。 “没事。”肖毅不以为意的道，自己一身本领眼前的路虽是崎岖又算得了什么？今日他就是来找丁三的，此人是肖家九百七十六户农户其中之一，让肖毅感兴趣的则是每次收成之时丁三的收获往往会超过别人一成。 有着后世的见识，肖毅当然不会认为只有智如诸葛郭嘉，勇如关羽张飞那样的才叫人才。他们固然是大才不可质疑，但人才也是有分类的，论名气可能袁隆平先生不如钱学森博士，但谁敢说前者的贡献小？“吾任天下智力，以道御之，则无所不可”，曹cao的这句话肖毅是奉为经典，当然肖毅心目之中的智力怕是比身处汉末的曹孟德要广泛的多了。 “哎呀。”行了片刻却是肖毅的侍女夏荷一声轻叫，身体一歪被肖令扶住之后绣眉便微蹵起来，看样子是扭到脚了，原本肖毅今日来此是不用她跟随的，但许久不见公子夏荷一力坚持肖毅也只能带上她。 “嗯，这是扭着脚了，还好不重，但不宜再行。”肖毅蹲下身来看了看夏荷的右足方才言道，原本他就要背着对反而行，夏荷却不敢如此。汉末没有程朱理学，男女之防亦不似明清那般，可上下之分是深入人心的，丫鬟受伤让公子去背成何体统？最后还是肖令背上了她。 “丁家娘子，快叫你家丁三出来，大公子来看他了。”远远的见到一个农妇正在自家门前作活，肖四立刻大声喊道，语气中还带着点傲气。 “大，大公子？”丁家娘子远远听见立刻就慌了神，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当然不是因为丁四，那是她看着光屁股长大的。这些农家女人没什么见识，你跟她说天子来了她都不知道是谁，可主家岂能不知？这方圆百里之内就没有似肖家这般善下的，大公子是谁？肖家少族长，传说中霸王一般的人物，那可的招待好了，否则万一收回田地岂不断了活路？ “大，大公子坐，我那当家的在田里了，二狗子，还不去叫你爹，还玩儿，再不去打断你的狗腿。”从家中拿出一个最干净的矮凳擦了又擦，最后又用衣衫擦的光亮这才敢请大公子坐，口中则招呼儿子赶快去喊他爹，稍稍迟了一点一脚就踢在屁股上，踢的那半大小子连滚带爬去了。 “丁家大婶你也坐吧，这匹布给家里做点过年的衣裳。”肖毅原本有心去田里找丁三，可那半大小子去得远了，又见那妇人慌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便轻松的往矮凳上一坐笑道，这位子坐的倒是极为轻松。 肖毅一发话，夏荷便把手中的布料递了过去，那妇人看着布料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却总是不敢伸手去接，还是夏荷硬塞到了手中。 “多谢大公子，多谢大公子。”丁家娘子是连连道谢，有心想请大公子喝茶吧看看自家那些粗茶再看看眼前的俊美少年却如何拿不出手来。 “好了大婶坐吧，今年的收成如何？”肖毅见状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也许是他和善的笑容和言语感染了丁家娘子，一阵慌张过后她的精神终于缓和下来，而和大公子聊了片刻之后更是打开了话匣子，却让肖毅也知道了不少普通农户日常生活之事。 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皮肤黝黑身体粗壮的汉子跟着二狗子跑了过来，说是老农其实也就是三十七八年纪，不过在汉末三十六已然可以自称老夫了，北地寒冷风吹日晒，那长相上自然也会苍老许多。 “你个臭婆娘，好大的胆子，公子面前哪有我们的坐？大公子千万不要见怪，乡下娘们儿什么都不懂。”看见自己婆娘和大公子聊的热火朝天丁三不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度确定是大公子亲来不由上前推了一下自家媳妇埋怨几句之后才对肖毅施以大礼。 “唉，丁大哥快起，是我让丁家嫂子坐下来说话的，来，你也坐。”肖毅一见急忙将他扶住托起，口中笑道。 “不行不行，这成何体统，丁三就站着陪公子说话。”这一下相扶丁三暗道大公子好大的力气，当下垂手站在肖毅身旁言道。 “本公子让你坐就坐下，还有好些话要问你了。”见自家男人如此丁家娘子也坐不下了，急忙起身陪丈夫站着，肖毅不由说道，语气稍稍带了一些不满，他亦是故意如此，否则丁三怕是断然不敢坐得。 “是是是。”果然丁三一听立刻坐了下来，只是挨着一点不敢坐实。 “我且问你……”肖毅微微摇头也是直入主题，很多人的思想早已是根深蒂固，强行改之反而会让其惶恐不已。 说道自己拿手之处丁三这才慢慢放下了包袱，和公子一问一答起来，虽然不知公子为何如此但伺候好了总归不会错。 这二人一番话说了很长的时间，丁三不时还连带比划来给大公子解释，这些农事只听得肖四想睡觉只不过公子面前不能失礼罢了。而肖毅却始终是兴致盎然，时不时就夸赞丁三两句，来自后世的理念也要和这个时代相结合才能发挥出来，眼前就是好机会，丁三则是在公子的鼓励之下越说越是流利，看的丁家娘子都暗暗纳罕，当家的怎生如此能说了？ 肖令陪伴肖毅惯了自然不会嫌累，而看着公子那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夏荷心中更是欢喜，此时的公子似乎比之平时还要俊俏几分。丁家娘子面上更是带着骄傲的笑容，听说大公子前来也不知多少农户都来观瞧，当然只是隔着远远的，但这也足够丁家娘子自豪了…… “好好好，今日时间不早，不打搅你了，以后这些还得记下。”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就暗淡了下去，肖毅待丁三告一段落便一挥手笑道。 “是，可，可，公子，小的不识字啊。”丁三犹豫一会儿还是说道。 “哦，对对对，我忘了，那这样吧，我看二狗子这孩子也不小了，就送往家学中，以后本公子去了边陲就让他记下送来。”肖毅一拍脑袋，这个时代的农民可说百分百都是文盲，看了一言那半大孩子计上心来。 “公子，公子说得可真，啊，公子赎罪。”丁三听了这句话是一脸的喜色，脱口便是问道，随即反应过来岂能如此与公子说话？又是连连请罪。 肖毅微微一愕，又见丁家夫妻都是面有喜色眼含期盼却是心中一动，读书人在此时可是极为受人尊敬的，自己一句话说出来二狗就有了上学的资格，丁氏夫妻岂能不喜？农户家中出个识字的可是了不起之事。 “令哥，等会儿回去就和隽叔说一声，明天开始就去上学。”肖毅也不多言，直接对肖令吩咐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丁家夫妻闻言双双跪在肖毅身前不断道谢，假如说之前的行礼是上下之份现在可是真心实意。 “婆娘，你狠狠掐我一下。”恭送公子一行远去，丁三对身边妻子言道。 “你又做的什么怪。”丁家娘子有些讶异。 “让你掐就掐，啊，疼，我不是做梦，二狗子要去读书了。”丁家娘子伸过手去在丈夫腰间掐了一把，痛得丁三叫出声来，可却依旧满脸狂喜，随后正色道:“以后要让我听见有人说大公子的不是，我就打掉他们的牙！” “说的对，大公子长得俊俏人又如此好，那些小蹄子们敢搬弄是非老娘也撕了她们的嘴。”丁家娘子此时亦是同仇敌忾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