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无挂碍方无惧 守中带攻有奇谋
看见那些士卒无害的笑容,几名男子的胆子有大了许多,有一人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军头,你们是哪位将军的人马?” “我们乃是冠军侯麾下,前来讨伐逆贼张举张纯的,老乡你们不用怕,将军麾下从不扰民。”正在清理街道的队长闻言抬起头来笑着说道。 “哦,那不知冠军侯又是哪一位将军?我们城里有好几千大军,一下就被你们打跑啦?”队长和气的声音让男子们更加放松下来,一来这冠军侯听在耳中有些陌生,二来城中可是有不少大军的,可不如眼前和善。 “老乡,冠军侯你都不知道?我们是定边军,肖毅将军下属。”队长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继续干活,提起定边军和将军言语中是满满的自豪。 “啊?是定边军?肖郎的麾下,难怪你们这么能打,军头你等等,我喊乡亲们来帮忙。”男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肖毅在边陲有着极大的名声,定边军的军纪严明也是深入人心,恰巧这个男子便是个货郎,善无县城落成之时他还曾去过,亲身感受过百姓对于肖郎的爱戴。 男子说完话也不等队长搭话便快步跑去,一边跑口中还在大喊:“乡亲们出来吧,不用怕,是肖郎的定边军……”不光是他,其余几名男子也是分别跑向几条巷子口中大喊,随着那喊声便有不少百姓探出头来,不一会儿街上的人群就渐渐多了起来,更有很多百姓主动帮着清理街道。 有着众人的齐心协力很快街道就被收拾的十分干净,要不是那些血迹不好清洗根本看不出经过了一场大战。源城百姓和定边士卒之间亦有不断地交流,后者那种和蔼的态度让百姓们的一颗心更加定了下来,也暗自感叹传言果然不假,肖郎的兵就是好,听说雁门郡的日子也很好过了。 “二喜,真的是你,小子不错啊,都升队长了。”忙碌之中忽然有一独臂大汉对着街心正在干活的那名队长喊道,惊喜之意是溢于言表。 “老什长,!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老什长!”那被唤为二喜的队长抬头一瞧,面上也露出狂喜之色,立刻大笑上前和这汉子抱在一出,二人都是不断拍打对方的后背,一阵相见情真也让众人侧目。 “兄弟们,这是我边军八曲的老什长崔宝大哥,当年悬河原一战崔大哥可是斩二十六,乃我军战功前十。”一番相见之后队长转过头来对兄弟们言道,随即整整衣冠极为正式的给眼前的老什长行了一个军礼。 “见过老什长!”正在忙碌的士卒们听见队长之言亦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个个挺直身躯行起军礼,将军说过,一支军队需要军魂需要传承,那些以前在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却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退役的老兵永远值得尊敬,今天你尊重别人,明天也许就是别人尊重你!一战下来斩二十六,对士卒而言已然是可怕的战绩了,凭此也值得军礼。 崔宝见状没有说话,身躯条件反射一般的挺直也回了一个军礼,待得礼毕方才以手擦拭眼眶,刚才的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军营之中,和一众同袍同生共死,这样的感觉令得他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有些眼眶湿润,当日断臂,将军亲自为他截肢之时崔宝可是硬撑着没有哼一声。 “二喜,将军好吗?这回你们来了那些逆贼可没有活路。”崔宝随后便对二喜问道,算算也有两年没见到将军了,而此时城中的那些百姓看着崔宝的眼神已然带上了一些尊敬之色,没想到他还有着如此的过往。 “将军好,讨贼有功天子亲自加为冠军侯荡寇将军领雁门郡守,老什长你放心,我定边军一到肯定把那帮逆贼打垮。”二喜闻言答道。 “哎,好久不见将军了,对了,将军到了吗?”崔宝颔叹道,无论是否身在军中,他对肖毅对定边军都是信心十足,待得问完这句话却见二喜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稍稍一想便恍然大悟,急忙再言道:“你看看我这是许久不在军中了,差点忘了将军的规矩,要能再见一面就好了。” “崔大哥,将军带着我们在雁门开荒,还建了很多房屋,不少当年的老兵都被接来安置,更有许多孤儿寡妇,将军说他们为我而死,妻儿绝不能丢下!大哥你也去啊,凭你的功绩良田屋子都不会少的。”看了看崔宝身上棉袍的补丁二喜不由说道,看样子老什长似乎退伍的日子并不好。 “将军仁义啊,我哪里不想去,只是老娘本乡本土难离身为人子自然要在身边伺候,兄弟们你们可要好好跟在将军身边,碰到这样的上官是你们的福气!”崔宝闻言由衷道,雁门郡的消息他是知道的,将军从来都是言出必践,几乎没有落下过一个兄弟,跟着他打仗的确是最大的福气。 闻听崔宝之言队长二喜与一众士卒都是连连点头,将军待下当真无话可说,不但是他们这些四面征战的兄弟,退役老兵或是鳏寡孤独他都尽力照应,如此一来上了战场士卒们哪有不拼上性命的?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自己战死疆场,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都会得到自家将军最好的照顾。 “老什长,我这忙着军务,就不陪你多聊了,改天一定到家里拜访,这个你拿着,也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又看了一眼崔宝棉袍上的补丁和面上的胡渣,二喜在腰间掏出钱袋,毫不犹豫的就塞到崔宝手中言道,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高将军交代马上就要加强整个源城的防守。 “二喜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哦,娘的老子刚才的话你当耳旁风啦?将军待我好着了,要不是这些逆贼前来我活的可好!那新棉袍我怕给抢了去没敢穿,快收起来,多存点钱娶个媳妇。”崔宝见状眉头一皱言道,但随即也反应过来二喜为何如此,不由便是笑骂道,每隔两三月都会有商队之人为他送来银钱,也够他生活了,眼下之状都是让反贼逼的。 “啊?老什长放心,来日上了战阵我帮你好好收拾他们。”二喜一听原来如此,崔宝也根本不肯收自己的银钱,只得将之收起又再言道。 “去去去,赶紧忙去,这里我们来收拾就行,你加把劲好好平叛,等打了胜仗来家里咱们好好喝一回。”崔宝大手一挥笑道。 “诺,那二喜便去了。”二喜闻言又是一正身形,说完带着自己的士卒便往西门去了,眼下军情紧急也不是聊天叙旧的时候。 “崔大哥,原来你也是肖将军的兵,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啊?”看着士卒们远去,便有人对崔宝问起,平日里很少听他提起这战阵之事。 “崔大哥,肖将军真的像传说中那般英勇无敌还是俊俏非凡?”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你问我们将军?那不是老崔吹牛,传言还不够了,咱将军那是天神下凡一样的人,你们要是运气好等将军来了自己看,来来来,咱们都加把劲,快点拾掇干净,将军来了那些叛贼肯定没路走。”崔宝极为自豪的言道,说完便亲自带着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高顺与麯义也正走在源城的街道之上,一来查看军纪执行,二来也是熟悉城中地形,兵法有云未谋胜先谋败,万一敌军反扑源城打成巷战这一屋一街都极有可能成为战场。看着在街道上忙碌的士卒和百姓二人都是微微颔,将军向来善待百姓,也显示出了军纪严明的好处。 “元伟,这源城易攻难守,咱们可得好好筹谋一番,一旦敌军反击在将军到来之前我们也得牢牢的钉在此处!”高顺边走边对麯义言道。 “嗯,敬方兄所言极是,不过若是以那守将交代二张军情来看,他们想在你我手中拿下源城怕是白日做梦,将军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我看最多不过三四日大军便可到此,三四****我兄弟撑不住当真无颜去见将军!”麯义正色道,凌晨一战城中守将也被活捉,从他口中二人了解到了不少有关张纯张举的详细,就那些守军的战力绝不能被麯义看在眼中。
“守卫源城可不止你我,还有那张合张隽乂,却不知他如今在何处,此人统军有能勇猛非常,有他的三千骑军在侧你我便更增成算。”似麯义这样的将领是不用自己来提醒他不能轻敌的,高顺话锋一转又到了张合身上,将军眼光素来不会错,在张辽的口中敬方听见的全是对隽乂的赞赏,他亦深信文远的判断,只是不知此时此刻张隽乂统领骑兵又在何处。 麯义闻言点头称是,张合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谁也不能否认,似摩天岭那般的战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正要说话间却见一小校飞快的跑了过来:“二位将军,骑军校尉张合领军前来,张校尉请见二位。” “哈哈哈,说什么来什么,这张隽乂来的倒快,走,元伟。”高顺闻言笑道,言罢便和麯义同回城西临时指挥所中,张合已经在此处等候了。 “张合见过二位,奔袭六百里,不到两个时辰就拿下源城,尽歼三千守军,陷阵先登精锐之名果然不凡,合佩服。”见二人前来张合先上前见礼,语意亦十分真诚,如此战绩若是放在以前韩刺史麾下想都不敢想。 “隽乂,你我之间就不用客气了吧,这内中亦有隽乂之功,如今将军大军未到我等还要固守源城以待敌军,来的正巧,当好生商议一番。”高顺抱拳还礼口中笑道,定边军之中配合作战向来不遗余力,张合有牵制敌军以利自己拿下源城之责,他只字不提绝不代表三千骑军没有作为。 “将军所言极是,合今日前来便是为此,三个时辰之前刚刚拿下了一支前来运粮的二张叛军,这源城以西一百里便是淇县,哪里有二张手下大将解宝率领三万大军坐镇,与天耳情报相符。这三万叛军只有三千骑军,倘若知晓源城被我军所得他必会来援,二位来看,蒙山乃他必经之地……”张合一笑随即正色道,说着也将高顺麯义二人引到了地图之前。 “蒙山?隽乂莫非想趁敌军来时先给他一下?”高顺麯义都是久经战阵之辈,看了看张合所指的蒙山地形亦是大概了解隽乂此举何意,当下麯义便是言道,倘若抓紧时机的话与此设伏倒的确能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元伟兄高见,将军常言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济南之时便在摩天岭设伏突袭张燕,重挫对方士气,如今这源城论城防虽是不及济南多矣,可二张麾下之战力也未必便过黑山军,解宝亦难比张燕,我军突袭一旦功成敌军必会成惊弓之鸟,似此对固守源城有百利而无一害!且即使突袭不成,以我定边骑军之能,一击不中远扬千里他又能奈我何?”先是赞了麯义一句隽乂将自己的设想侃侃道来,定边军向来就不缺进攻的血液。 “敬方兄,隽乂所言极是,若是功成与我军守住源城有极大好处,就算不成最多我军便按原议坚守便是!”麯义闻言一击掌对高顺言道。 高顺闻言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紧盯地图沉思起来,麯张二将一旁等待也不打搅,此战以敬方为主将,他就要对整体战局负责,是战是守的确需要时间好生斟酌,此时二将也在心中细细思考此战可能得得失。 “隽乂所论甚高,当可行之,来啊,立刻前往城中寻访熟悉蒙山地形之人,许以重金以为三军向导。”片刻之后高顺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随即断然言道,张合麯义闻言面上都有兴奋之色,而敬方吩咐完亲兵又谓张合道:“隽乂,源城事大,此次伏击还得由骑军独立为之,定要谨慎。” “将军之言是也,合定会谨慎从事。”张合闻之亦是颔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