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初见二娘
当牛二纵马来到镇子上时，天已经擦黑了。 牛二胡乱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唤来店家一打听，才知道孙二娘的招亲擂台已经开了七日，期间打败了二十多条汉子，并没有觅得如意郎君。 “那个菜园子张青怎地还没出现？” 牛二嘴里嘀咕着，只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就像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邱小乙，在水浒里他们应该在瓦罐寺，就命丧花和尚鲁智深与九纹龙史进之手，可是现实呢？不是被黄文炳买通，成了盗取《兰亭序》真迹的马前卒？ 从店家嘴里，牛二还知道了一些水浒里不曾记载的事情。 原来，这个镇子名唤二郎镇，因镇子上有一个香火旺盛的二郎庙而得名。 这里供奉的二郎当然就是灌口二郎神杨戬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镇上姓杨的居多，姓孙的只有孙二娘这么一户。 据说孙二娘的父亲，原是东京人氏，只因恶了高太尉，便来到了二郎镇隐居。 自打年前孙父染病而亡之后，孙二娘就在十字坡买了一块地，让人开始建造酒店。近日眼看酒店即将竣工，孙二娘想找一个上门女婿，便在二郎庙前摆下了招亲擂台。 第二日，牛二用过早饭之后，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他向店家打听了方向，也没骑马，一路往二郎庙而来。 到了二郎庙一看，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 原来今日正值庙会，方圆数十里的人家都跑来看热闹了，再加上卖各种小吃的，玩杂耍的，街头卖艺的等等，把一个二郎庙挤得是水泄不通。 而那个招亲擂台就设在广场正中央，足有一张多高，全是用碗口粗的毛竹搭建而成。 擂台周围披红挂彩，正中悬挂着一面锦旗，上面绣着四个大字：比武招亲。两边还有对联，左边写得是：花拳会英雄豪杰。右边写得是：绣腿招如意郎君。 牛二正在看时，忽见人群一阵sao动，有人喊道：“孙二娘来了！” 牛二定睛望去，却见擂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妙龄女子，看年纪也就二十岁出头，上身穿着一件绿纱衣衫儿，头上斜插着一柄金钗，鬓边还插着几朵大红的野花，下身着一条鲜红色的裙子，敞着胸脯，露出了里面的桃红色抹胸，胸前鼓鼓囊囊的，走一步颤三颤，往脸上看，却是眉若翠柳叶，眼似秋波水，樱桃小口一点红，一双手如春笋嫩玉，端的是风情万种。 牛二心中疑惑：“在水浒中，说什么母夜叉孙二娘眉横杀气，眼露凶光，辘轳般的腰肢，棒捶似的粗莽手脚，怎的与这个女子差别甚大？倒是《新龙门客栈》中张曼玉的扮相。” 牛二想起在后面接应的孙甜儿来，不由在心里对比起来：“难怪这两个丫头都姓孙，却是一般的美貌、泼辣，只是孙二娘的野性更足一些！” 牛二身体长大，再加上那孙二娘眼尖，人群里见一个俊俏后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便会错了意，暗道：“这厮看上去倒是一脸的英雄气概，怎么却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俗话了。” 孙二娘想引牛二上擂台去，也教他吃点苦头，便将那葱白似的手指冲着牛二一点，娇笑一声道：“兀那后生，既是眼馋奴家的容貌，何不上台来一试身手？只要你能赢了奴家，今夜奴家便陪你洞房花烛。” 那孙二娘说着，眼里便放出电来，饶是牛二在东京见识颇多，连花魁娘子李师师的闺房也进过一遭，一颗小心脏却不争气地跳将起来。 “真的是妖孽啊！难怪连武二郎见了这孙二娘，竟然也疯言疯语的半晌，末了还用了那般类似于寝技的招式轻薄人家，若不是菜园子张青及时赶到，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牛二心里一连叫了几声妖孽，却是一抱拳道：“姑娘休怪，在下只是路过贵宝地，看个热闹而已！” 孙二娘冷哼了一声：“你这厮模样倒也俊俏，只是裤裆里没长卵蛋！” 孙二娘一语未了，人群中那些想看热闹的人便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那后生长的俊俏，没想到却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呀！” “我若有那后生的皮囊，就上台去与孙二娘走上几招，都说姐儿爱俏，我就不信孙二娘能下得去狠手，这一来二去的，再眉来眼去一番，好事不就成了？” …… 这些话刺得牛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皮也是一阵燥热，暗暗道：“俺若不是已经有了孙甜儿，上台去痛痛快快打上一遭，再抱得美人归也无不可。”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道：“张大郎来了！张大郎来了！” 张大郎的到来吸引了众人的眼球，无异于解了牛二的难堪。 “这个张大郎是谁？难道是菜园子张青不成？” 牛二随着众人望了过去，只见这个张大郎身高七尺，生的是黄脸皮，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虎背熊腰，肩上扛着一根扁担，看上去倒是一条好汉。 只可惜水浒里并没有提到张青的排行，牛二也不敢断定此人到底是不是菜园子张青。 “借光！借光！” 张大郎轻轻分开人群，来到擂台边，只是把扁担往地上一撑，就如后世的撑杆跳运动员一样，如猿猴般落到了擂台之上。 张大郎这么一亮相，台上台下顿时喝彩声一片。 牛二身旁的一位老者颔首道：“这个张大郎一来，正是孙二娘的对手，今日的比武招亲只怕要曲终人散了。” 牛二听了，急忙施了一礼道：“这位老丈请了，敢问这位张大郎姓甚名谁？” “你是外乡人，难怪连张大郎都没听说过？” 那老者道：“这个张大郎名唤张青，使得一手好拳脚，十个八个汉子都近他不得，因在这附近的光明寺种菜，因此十里八乡都唤他菜园子张青。” “果然是菜园子张青！” 牛二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为孙二娘、张青高兴，还是为自己失落。 “遇到个好人就嫁了吧！” 牛二嘴里轻轻哼起了那么一首歌，虽然男人大多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但他碗里的还没吃到嘴呢，就顾不上去羡慕锅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