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官上任先喝酒
“缺盐？”听了这话，拿起茶盏喝水的刘贺差点没一口喷射出来：“这么大的一座城池，居然还缺盐？” “不错....”老贾的面色有些尴尬，一张堆满褶子的胖脸微微有些发颤。 但见这老头不好意思的冲着刘贺笑笑，言道：“大王，如今这大汉王朝，所有的食盐都由朝廷统一的制作、输送、贩卖，地方的藩王与贫民百姓禁止触碰与盐有关的一切利益，所以说，咱们昌邑城的百姓日常需要的食盐，都要等朝廷统一的贩卖。” “哦~~”刘贺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如果没记错，这叫做国家垄断行业！ 可以理解，毕竟盐这个东西，利润实在太大，要是谁都来做的话，只怕会培养出不少有钱的强权地主..... 要是哪个藩王能把盐的生意做大了，单凭卖盐的暴利，估计差不多能供养一支数万人的强大军队！到了那个时候，皇帝老儿还睡不睡觉了？只怕天天上火，愁的夜生活都不举了。 所以，像是盐这样的暴利行业，由国家统一垄断制作出售，不但能增加国库的财政收入，对于中央的统治巩固，也是一种基本的保障，这一点刘贺还是明白的。 细细的琢磨了一会，刘贺疑惑的对老贾道：“老贾，既然盐这东西是朝廷统一买卖的，那它卖的时候，咱们就多买一些，怎么还会弄至缺盐的地步呢？” 老贾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正要回答，却见刘贺抬手挡住了他的话头，笑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的唠，也没啥意思，不如这样....恩？老贾，你去让厨房做几个好菜，再弄两坛子好酒，咱们一边吃一边谈！就算本王今日第一天上任，请你们吃顿饭！” 这一下子，可把包括老贾在内的四个管盐的中层干部高兴坏了，王爷请吃饭？天大的面子啊！ 消息传下去后，管盐衙门负责膳食的厨子，立刻着手，火速做了几样精美的拿手的菜肴，堂堂的昌邑大王要品尝他的手艺，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若是把大王的胃伺候好了，说不定大王喝酒时一高兴，封他个大官做做，岂不是能一飞冲天了？ 也不怪这厨子有这不着调的想法，实在是刘贺这人确实不着调，把不着调的梦想押在不着调的人身上，正好对路！ 等了一会，各色菜肴俱上，大厅之内，摆上五个小桌案，刘贺坐在主位，以老贾为首的四个中层干部坐在四个侧位，大家一边吃，一边“啧啧”的喝起了小酒。 这酒是昌邑城上好的汾酒，口感圆润，味道辛中有甜，几个人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的端起酒盏，互相敬酒，“滋溜滋溜”的一杯杯往肚子里灌。 由于这汾酒乃属陈年佳酿，年头不少，所以酒劲霸烈，在配上美味的菜肴，两坛下去，便把刘贺等几人喝的是油头粉面，两腮通红，胃中酒劲翻涌，说话时，一个个都有点大舌头啷叽，稀里马哈的。 站在刘贺身后的胡媚娘和莺儿见状，不由的暗中一翻白眼，两个姑娘心中各自唏嘘：第一天上任就喝多，这事果然也就是昌邑王能干的出来。 刘贺喝的小脸红扑的，一打酒嗝，结结巴巴的问道：“老....老贾~~，今儿你必须把...把话给本王说清楚！咱昌邑城为...为何缺盐？难道是...是咱缺钱买不起？缺、缺钱你跟我说！咱不、不差钱！” 老贾年纪大了，酒量还不如刘贺呢，此刻喝的也是五迷三道的，但见这胖老头重重的一晃脑袋，借着酒劲恭维刘贺道：“大王，小人实话跟您说了，咱昌邑城确实不差钱，朝廷就是把现在的盐价再抬高一倍，以咱们城中的财力，都能买得起！” 刘贺闻言，迷糊道：“真能买...买的起？” “必须的！” “哦！”刘贺抬手揉了揉头发：“既然盐、盐价多高，咱都、都能买的起，为、为什么咱们城中还会缺盐？” 刘贺的话问完，便见这下首的四位管盐得中层干部互相对视了一下，各自长叹口气，心中似是都有说不出的委屈。 老贾“滋溜”一口将酒盏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接着用一种苦涩的声音说道：“唉，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啊。” 刘贺闻言顿时愣住，他身后的莺儿，胡媚娘二女也是颇为诧异，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下疑惑.....听这老头的意思，难道昌邑城缺盐，还有人为因素？ “老贾，你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刘贺的前身并没有遗留给他什么像样的文采，对于老贾的话，刘贺恍如鸭子听雷，半懂不懂。 但见老贾猛然将手中酒盏向着卓上一拍，怒气冲冲的来了一句：“唉，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倪，小车无杌，其何以行之哉？” 刘贺呆呆的看着一脸幽怨的老贾，接着转头问二女道：“老贾在那左一句子曰，右一句子曰的，究竟曰啥呢？” 胡媚娘“噗嗤”笑了一声，杏眼一翻，笑道：“这都听不明白？亏你还是大王呢....” 看着这小妮子一脸得意样，刘贺狠狠的啐了一口：“呸，瞅你那副臭德行，能听懂两个子曰不够你得瑟的了，谁问你....” 说罢，转头望向一旁的莺儿，笑道：“好莺儿，乖宝宝，你告诉我。” 莺儿拄着下巴，娇滴滴的道：“恩~~，回大王话，其实我也不甚明了，不过，听老贾的意思，咱们昌邑城缺盐，似是有人在使坏作梗....” “什么！”听了这话，刘贺脸色顿时一变，转过头来，狠狠的一拍桌子气道：“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居然算计到咱昌邑城来了？抢老子的盐....不答应~！老贾，究竟是谁！怎么回事！” “唉，子曰.......” 话还没说完，便见刘贺急忙抬手挡住了他的话头，忙道：“停，停！老贾，咱别曰了行吗，我知道你有才，可你能不能换一种通俗易懂，让我能明白的方式来说？孔圣人那套，本王实在是吃不消。” 老贾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词语，然后拍案怒言道：“大王啊，咱们昌邑城之所以缺盐，都是他娘的厉王龟孙子害的！他娘的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老子咒他狗娘养的厉王生孩子没屁眼！” 刘贺闻言顿时笑了，笑的非常开心：“你看，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何苦左一句子曰，右一句子曰的....不就是他厉王吗？惹到咱头上了，****的办他....子曰：谁敢惹吾，扇其脸，踹其头，饿其体肤，呼他个鸡毛！！” 话音落时，却见满厅众人一个个都是长大着嘴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刘贺呆看。 沉默了一会，方见刘贺轻轻的咳嗽一声，接着转过头去，低声问身后的莺儿道：“莺儿，厉王是谁啊？咱能揍吗？” 莺儿犹豫了一会，然后放低声道：“回大王话，揍他也不是不行，不过....回头大王你得跟人家道歉。” “道歉？为什么？” 莺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续道：“因为按辈分，您得管他叫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