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承诺

    背槽抛粪，这话骂的有点狠了，看到所有人都静立着看着他，柳依扬毕竟还小，才十二岁，有点不知所措了。二·奶奶余华贤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尤夫人，走到他身边，“五弟真是好志气，非我等无知妇人所能比拟的。不知你有什么好主意可以化解柳家当前的危机，你是有什么能盖过杨家的新产品，还是有比杨家二姑娘更能讨得睿亲王欢心的jiejie。亲jiejie是个宁死不屈，傲如松梅的贞洁烈女，你有个表姐表妹的也行啊。不管是那样，只要把柳家的危机解除了，我们这些无知妇人就把你当做神佛一样的供奉起来。否则，说这些大言不惭的光溜话有什么用，还是你的姨娘说得对，人都是只有一条命的。死了什么志气和骨气都不顶用的。”

    “华贤，依扬还是个小孩子么，别吓着他了，我们家太夫人最是菩萨心肠的人，说不定会很高兴地放大奶奶回家去，谁家的老人能愿意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陪自家一起受苦受难送命呢。”二·奶奶余华贤听到婆婆的话，立刻眉开眼笑的来到大奶奶的身边。“大嫂，快别哭了，听到母亲说的话了么，老祖宗平日里就是吃斋念佛，慈悲为怀的人，怎能忍心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为了柳家陪葬，传出去还不得被京城人的口水淹死。如果，真的如五弟所言，菩萨保佑柳家危机解除了，大爷一定会去吴家接您回来的。”

    “二弟妹，你说的什么话，今日我吴巧林在柳家危难之际离开，等到他日峰回路转的时候我还有脸再回来么，”吴巧林又转过头对着前来接自己的吴国栋，吴国良；“哥哥，弟弟你们回去吧，我嫁给大爷的那天就注定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鬼，何况现在我已经怀了柳家的骨血。跟着你们回去，让我儿永远都隐姓埋名地生活么？等到我儿问我为何寄住外家，柳家人都死绝了么。你要我怎么回答。”

    “meimei，你说的这些道理都是对的，可是你不为高堂父母想想么，你忍心让父母白发人送你这个唯一的女儿么？这是不孝你知道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留下柳家的一点骨血也是对得起妹夫，对得起柳家。韩姨娘，你说是这个理吧。”大爷吴国栋最是知道这个一条道跑到黑的meimei，所以刚来到府里就把心思活泛的**奶请来帮忙劝说，没想到看到了柳家后宅的众生相，有活动心思的不止年轻的二·奶奶。韩姨娘存在这样的心思倒也罢了，可是二夫人的态度真是令人意外。两子一女的正房大夫人如此的态度真是令人难解，不管怎么说，帮着自己把meimei劝走就是好人。

    韩姨娘听到这里立刻站出来；“大奶奶，亲家大舅爷说得对，能保住柳家的一丝血脉就是柳家最大的功臣。你说呢，楚姨娘。”韩姨娘一把拉过自己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二老爷柳宜海的妾室楚姨娘。楚姨娘伸手弹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不可查地推掉韩姨娘的手，抬起头说。“韩姨娘，你让我说什么，我虽不是明媒正娶的妻，也是二老爷在官府备了案的贵妾，我的女儿柳依梅，柳依瑶是柳家的四小姐，五小姐。不到最后的关头，柳家就还有希望，五爷说得对，此举实乃背槽抛粪，不仁不义。大奶奶心明眼亮，她的事情轮不到我多言。我还有屏风没绣完，恕不奉陪了。”

    韩姨娘被楚姨娘的话闪了一个趔趄，愤愤地想，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正经主子都不在这儿，说这些话给谁听呢，瞧你那狐狸精的样子，魅·惑的二老爷跟原配离心离德的，每天都围着你转，你这是看到二夫人也有离去的心思，打量着二夫人走了，你就能做正主了，真是死了也如愿了。就凭你，走出这个家一个依靠也没有，娘家人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孤女。我好歹还有个堂弟呢，平时我可没少接济他们家，还在柳家的织染作坊里给他谋得个小头目，他把我当主子一样地看待。哼。

    屋子里面的人各怀心思，外面站着的人也是一样的心思各异。大老爷柳宜江为自己的儿媳和庶子的态度高兴，也为韩姨娘生气。二老爷简直没脸待下去了，自己的夫人和儿媳一个鼻孔出气，撺掇大奶奶吴巧林做出头鸟，给自己的卑劣心思找理由，好在楚姨娘是个争气的。没让自己彻底的丢脸。看爹娘的脸色已经如黑锅底一样了，原本爹娘就生了放人的心思。只是吴家心急提前了几天，就把自家后院的众生百态都红果果地展示出来了。

    推门走出来的楚姨娘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柳家主力阵容，二老爷笑意盈盈和蔼可亲的脸。一抹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看这阵势是听到里面的说话了。自己堵了后路，拿着母女三人性命的豪赌铁定是赢了，现在只能祈祷柳家能度过危机。母女三人能修成正果，纵然是随着柳家一起没落，自己有着绝艺易容术，也能助四小姐，五小姐逃出去。至于自己，虽死无憾，没有了先入为主的尤夫人，黄泉路上的丈夫也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老太爷，老夫人，大老爷，大夫人，二老爷，”楚姨娘依次给每个人见过礼，老太爷刘子川只是‘嗯’了一声，他速来对自己的姨娘和儿子的妾室都是这个嘴脸。“回来吧，我有话说。”“是。”二老爷则是落后了两步，在楚姨娘的耳边轻声说，“我定不负你，”

    进得屋子里，又是一番见礼不提，老太爷和老夫人居中而坐，开门见山地直接说；“国梁，国栋，你们妹子吴巧林是我当年看好的长孙媳，妇人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都做得极好，无一差错，实乃妇人楷模，吴家家风不负传言，当真是好。”

    兄弟二人羞得无地自容，这老狐狸明着再夸meimei，实则是在诋毁我们，哪有人家刚刚有些不测，就上门来接meimei的道理。可是转念一想，你知道我们的meimei好，凭什么要给你家陪葬。那可是我们从小宝贝着长大的meimei，怎舍得她赴死，于是，很快的就把脸色变回正常了。“刘老太爷夸奖了，小妹在家里被宠坏了，还是柳家亲善，小妹有福了。”

    “如今，我柳家遭此大难，京城之内尽人皆知，我柳家是向佛人家，我们已经计划好三日之后的双阳节过后，就把府里年轻的女眷送回娘家，既然你们兄弟今日来的巧了。我就把大奶奶交还与你们，明日让柳依云和你们去官府办一纸和离书，巧林的嫁妆都悉数奉还，另外，我柳家拿出七千两银子给与巧林。”吴国栋，吴国梁二人惊得愣住了。二·奶奶余华贤和韩姨娘，楚姨娘都‘嗤’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我在这里郑重承诺，如果我柳家渡过此劫，一定风风光光接巧林回来。万一，还请你们兄弟费心照护我家孙媳。”

    吴巧林哭着靠在身边丫鬟的身上，双手轻轻附在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