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老头还没说话，他身后走出一个身穿灰色麻衣的中年男子。 他身背四尺有余的，步伐沉稳，眼神冰冷如同千年寒潭，他盯着黎小白，身上的战意越来越浓，剑未出鞘，他站在那里便如一把杀气凛然的魔兵。 一般的剑都是三尺六寸，暗合三百六十个周天，而且这样的长度更容易拔出来，出剑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虽说一分长，一分强，但在高手之间的对决，拔剑的瞬间可能就已经定下了生死，所以剑太长未必是件好事。 剑背在身后更不如悬在腰间来得快，很多剑客甚至是剑不离手，像这个男子身背四尺长剑的倒算得上剑客中的另类。 麻衣男子五官轮廓分明，双眼细长，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黎小白将天子令随手扔给了老赵，静静地看着那人。 “他就是你说的那人？”黎小白问了老赵一句。 “嗯，剑挺快的。”老赵的剑术本就是跟黎小白学的，他也就半吊子水平。 “在下楚易南。”麻衣男子说着，一只已经踩在了那块橼木上，另一只脚已经踏了过去，与黎小白四目相对，两人相隔不过一丈。 “我记不住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名字。”黎小白笑容依旧，白衣如雪，剑似浓黎。 “我相信你会记住的。”楚易南七岁习武，十岁掌剑，十五岁剑染师血，出道以来未逢敌手，虽然黎小白誉有血衣剑圣之名，也也不曾惧过。 “我让你先拔剑，不然我怕你连最后一次出剑的机会都没有。”黎小白狂得根本没把楚易南放在眼里，虽然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但从骨子里便透着睥睨一切的张狂。 楚易南冷哼了一声，动作快如闪电，很多人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拔的剑，那把长剑已经与黎小白的剑鞘撞在了一起，发出耀眼的火光，金铁交鸣之音绕梁不绝。 黎小白神情从容，黎光闪过，两人身影交错在了一起，不过一息之间，两人出了不下百剑，快得让人连剑影都无从觅寻，只能看到两人梦幻如鬼魅的身影和白炙耀眼的火花。 剑都很快，结束得更快，不过片刻，黎小白踩在那块刻着对联的橼木上，一脚将它踩得四分五裂，而楚易南站在刚在黎小白的位置，剑还在手中，只是身上麻衣绽开了七朵血花，胸口、双肩、两个髌骨、咽喉与眉心皆已染红。 楚易南双膝骤然跪地，背对着黎小白，连剑都握不住，眼神瞳孔渐渐开始扩大涣散。 黎小白还是那一身白衣，不染半尘埃，剑已入鞘，神情淡然，恍若神明。 楚易南的剑不可谓不快，但他遇到的是比三年前更强的黎小白，黎小白没有乱说，如果他和楚易南同时出剑，说不定楚易南的剑还没拔出来就已经躺下了。 剑道一途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境界之分，强则是强，弱便是弱。 当楚易南遇到黎小白，就已经注定陨落。 “你们要走，我绝不留。”黎小白笑了笑，“当然，你们如果觉得我不可能时刻守着你们，大可逃出去，只要不被我遇上就好。” 黎小白转身留下的只有震惊，楚易南敢在圣贤堂门口留下那样的对联，自然是有骄傲的资本，圣贤堂内自负能胜过楚易南的人寥寥无几。 可楚易南在黎小白手下也只过了几个呼吸，并且不难看出，黎小白并没有尽全力。 逃吗？或许能够逃得掉。但如果被黎小白发现了，那样的后果也只能存在于想象当中。 能看到日出日落终归是一件幸运的事，哪怕是在牢笼里，很多人依旧会贪恋如此美景。 黎小白和老赵没有再管圣贤堂那些人，路已经给了，至于怎么选择，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赢念裳还呆呆地站在那里，黎小白与楚易南动手时，她连两人的剑招都没看清，她刚才还幻想以以一己之力挑战圣贤堂所有的高手，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赢念裳师从云海剑宗，师尊白方浩乃云海剑宗宗主，多年前已是誉满九州的大剑师，赢念裳在云海剑宗年轻一辈也算得上佼佼者。 名门名师，身份更是尊贵无比，赢念裳难免有些自负，而今，心底的自负在惊鸿下支离破碎。 连黎小白的剑影都没捕捉到，自负又何从而来？ “走吧。”黎小白走过赢念裳的身旁，低声说道，“白方浩如果知道他的入室弟子出山第一件事便是到这种地方，他一定很失望。” “你认识师尊？”赢念裳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黎小白，似乎要将他看穿。 “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黎小白笑道，“至于白方浩，我也该称他一声师兄，虽然他并不想承认有我这个师弟。” “你是小师叔？”赢念裳张着嘴，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再也没有了那份淡然。 “你可以这么叫我。”黎小白的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温柔，笑道，“还不走吗？” “哦。”赢念裳缓过神，眼中也多了一丝暖意，至于影老，反正她跟影老没什么感情。 “你们认识啊？”老赵倒是傻了，闹半天，黎小白认识这个小丫头。 “你不认识了？我可记得她五岁那年就吵着要当你老婆了。”黎小白一句话让身旁两个人都傻了。 “她就是那个鼻涕虫？”老赵愣了，十年前，那时候他还刚被巫王收养，那时候的他才十岁，因为从小在江湖上流浪，痞里痞气的，当黎小白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向他告辞的时候，他用一串冰糖葫芦就骗得那个小女孩哭着要当他老婆。 赢念裳本就聪慧，五岁那年的事隐约也还记得一些，那时候，有一个叫大少爷的男孩子把她带到了云海剑宗，在离开雍城之前，好像是发生过一件现在想来都脸红的事。 老赵打量着赢念裳，哈哈笑道：“小丫头，我记得你当初可是哭着喊着要当我小老婆啊，虽然你屁股小了，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大骗子！你离我远！”赢念裳小脸微红，狠狠瞪了老赵一眼。 黎小白还记得老赵这个家伙当年是多么不要脸。 “你别哭了，这个给你吃。” “……” “还有吗？” “有啊，但是我是留给我老婆的，你又不是我老婆。” “我当你老婆好了。” “我这么帅，以后老婆肯定很多，你最多只能当小老婆。” “小老婆有糖吃吗？”某个小萝莉双目泛着星光。 “有吧……”那时某人的语气还很迟疑。 “那我当你小老婆吧。”小萝莉就这样为了一串糖葫芦决定当某个禽兽的小老婆了。 “等你长大了再说吧，你这个鼻涕虫。”满满的都是嫌弃啊！ 以上就是黎小白对当时对话的回忆。 一串糖葫芦换一个公主老婆，某人居然还不乐意，也不知道那些卖糖葫芦的人怎么看。 “这样看起来还像个女娃娃。”老赵见赢念裳脸红了，忍不住调侃道，“哎，真是的，一不小心，差把自己的小老婆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