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功劳归属
这一跪就是两个多小时，二长老暂时将紊乱躁动的灵力压制下去之后，双眼徐徐睁开。 瞧了眼挡在自己和林玉麒中央的林辰，二长老晒然一笑。这个林辰，倒是够蔫坏的。老的在他面前，能被气得哑口无言。小的遇上了，行跪拜之礼都不敢发作。 听到二长老起身的声音，林辰也站了起来。 林玉麒唯恐二长老会追究下去，脑袋顿时伏得更低，身体颤抖起来。 二长老一声长啸，在林辰让开之后，淡淡看了眼林玉麒，冷漠道：“起来吧！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你爷爷的脸都得被你丢进。” 林玉麒如蒙大赦，忙不迭从地上爬起。 很快，林岩山和四名家族核心便纷纷从四面赶来，一行人随之返回车队。 时隔近三个小时，车队早已经重整旗鼓。除了周围依稀能够看到血迹之外，便只能从断树残枝之间看出这里经过一场大战。 “二长老，伤势怎么样了？”一行人刚刚接近车队，大长老和另外三位名誉长老的身影便闪现出来。 “已经控制住了，休息几个月就没事。”二长老解释道。 大长老点了点头，看了眼一旁的林辰，皱了皱眉之后，询问道：“虽然黑虎寨已经算不上什么威胁，但这里毕竟是枯骨森林，加上车队损失惨重，我们继续出发？” “车队的伤亡统计出来了没有？”二长老虽然也赞同立即出发，却没接这话茬。 大长老的眼中，一抹恨意划过：“参与历练的林氏子弟倒是没什么损失，还是十九个。但阳长老断了一臂，家族核心只剩下三十五个，家族精英剩下一百一十七个，内供子弟剩下两百二十个。” 二长老默然，这损失，不可谓不小。七百多人的队伍，在黑虎寨的袭击下，竟然损失近半。实力方面的损失虽然不到一半，但也不小。一位名誉长老殉难，一位名誉长老断臂，一百多名家族核心只剩下三十几个。 这些损失一旦传回家族，足以让族里产生剧烈震动，搞得人心惶惶。要是传遍青阳城，对林氏家族的威望也是巨大的打击。 “损失虽然不小，好在事情总算过去，这次危机能够解除，大家都是功不可没。大长老……”将心头的低落给压下，二长老询问道：“不知道有没有把功劳定下来？” 果然！ 这话一出，大长老就明白，二长老这是打算替林辰邀功了。 “哪有心情定这些东西，大家心情现在都不怎么样，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大长老摇了摇头，忍不住又看了眼林辰，他实在想不通，这混账小子的运气为何能好到这种程度。 这次车队能够解除危机，他心里明白，林辰绝对是首功一件，可他就是不愿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除非有哪位参与历练的林氏子弟能够再次解救一次林氏家族，否则这次运送任务的家族贡献值排名绝对没人可以撼动林辰。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为零。打死他也不信，还有谁的运气能够好到林辰这种程度。 别说参与历练的林氏子弟，就算是他这位大长老，功劳也绝对无法超过林辰。 他不想看到林辰拿下贡献值排名第一，私心公心基本上是对半分。于私，他怎么看林辰都觉得不顺眼，这混账小子目无尊长、害得自己最看重孙子萎靡不振，光是想想林辰能够获得排名比赛的第一就觉得难受。于公，前十名的奖励高得离谱，而且不是一般二般的离谱，落在一个天赋不足的林氏子弟手里，简直就是暴敛天物，而且对家族危机起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大长老没心情，那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我想，统计功劳这点小事，我应该还能办得好。”二长老岂不会不知道大长老是想拖上几天，等几位名誉长老的心情平静下来，再拿出来讨论，几位名誉长老从家族利益出发，肯定会选择赞同大长老的提议。他之所以现在就提出来，正是想趁热打铁。 “这……”大长老显然没料到二长老对林辰的事情竟然如此在意，犹豫了一下，无奈道：“既然二长老想要统计，那就统计吧！是从家族核心开始统计，还是从参与历练的林氏子弟开始统计？” “这次的运送任务，主要都是为了参与历练的林氏子弟，我看就从他们开始统计吧！”二长老提议道。 大长老无奈点头。 “首先，功劳最大的非林辰莫属。若不是他提供的毒丹，我们车队恐怕得损伤惨重。就算不至于全军覆没，大长老和我，恐怕必死无疑，且货物起码也得全部被黑虎寨夺去。”二长老徐徐道：“我看，就折算成一千万点家族贡献值吧！虽然跟他的功劳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太多了，也容易让族人们不服，不知道大长老觉得怎么样？” “这功劳，在我看来，不该算在林辰的身上，而是得算在二长老你的身上。”大长老连连摇头，说心里话，这毒丹如果是林山提供的，他肯定会觉得一千万点的家族贡献值太少了，起码得增加到两三千万点。可毒丹是林辰提供的，明知道功劳算在二长老身上，对他的大长老之位极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影响，他仍旧强烈反对林辰来领这功劳。 “大长老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二长老早知道如此，脸色平静。 “这毒丹，其实已经是二长老所有，跟林辰毫无关系。林辰自己也说过，只要二长老给他十万两银子，毒丹不管有效无效，都跟他毫无关系。事实上，就凭他不敢承担责任，车队遇到重大危机仍旧顾及一己私利这两点，毒丹的事情，他不但无功而且有过，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就已经算是不错。”大长老冷冷睨了眼林辰。 “大长老……” “闭嘴！” 林辰刚想开口，大长老便一声冷喝：“老夫在跟二长老商议功劳的事情，你一个内供子弟有什么资格插嘴？” 林辰的火气，顿时蹭蹭地往上涌。他本是想推让一番，坚决要把这功劳让给二长老的，谁知道，自己才刚开个口，这老家伙就开口教训起来了。 一阵似乎在强忍，却又怎么也压制不住的笑声从一侧传来。 林辰扭头一看，林玉麒正笑得无比辛苦。 见林辰看过来，林玉麒脸上的笑容，愈发强烈，嘴中时不时发出嗤嗤的声响，似乎是忍得极为难受。 其实，这声响是他故意发出来的。 他实在太畅快了，畅快到虽然明知这么做容易让爷爷、二长老和几位名誉长老小瞧自己几分，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这才叫六月债还得快！ 唯一让他有些不爽的，就是林辰没像他那般，吓得伏地打抖。否则，他铁定也会找块石头搬到林辰的面前坐下去。 “林辰的一枚毒丹拯救了我们整支车队，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林辰确实把毒丹卖给了我，功劳却不能因此全部抹去。”二长老目光看向五位名誉长老：“诸位长老对这事怎么看？” “我赞同二长老的想法，毒丹卖给了二长老，但毕竟是出自林辰之手。这功劳，就算他不占大头，起码也能占到一两成。”阳长老率先开口，若不是这枚毒丹，他就不止是少了一条胳膊，而是得把命丢在这枯骨森林了。眼让他说这功劳没林辰的份，他开不了这个口。 林岩山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被大长老挥手打断。 “人无信不立，说过的话，立下的承诺，岂能随意更改。如果大家觉得自己能够逃过一劫，林辰也有一份功劳，可以私下里额外给他一些奖励，但要是用家族辛苦得来、用作解决这次家族危机的资源给他奖励，岂不成了助长违背信誉？以后还怎么教育家族子弟？” 大长老脸色铁青，他不得不打断林岩山。他很清楚，眼下的情况不比上次回环山排名比赛奖励。那时候，林朝岩和十大长老头脑清醒，眼里只有家族利益，所以最终只有三位长老觉得不该换掉林辰的慧心丹。可现在，所有人刚刚度过危机，真要拒绝给林辰一份功劳，谁都会觉得过意不去，这也是二长老会提出立即决定功劳统计的原因。 要是再过几天，等五位名誉长老恢复过来，他们首先考虑的将是家族利益，其次才是林辰在这事当中的贡献。 林岩山和另外三位长老，全都选择了沉默。他们明白，大长老这是在提醒自己，给林辰奖励，从情义上来考虑毫无问题，但于理不合。更重要的一点是，排名比赛第一名的奖励非同一般，落在一个毫无天赋的林氏子弟手中，将会让家族遭受巨大损失。 二长老心中焦急，却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反驳才好。 “我赞同大长老的话，人无信不立，说过的话，立下的承诺岂能随意更改？我同意大长老的话，这功劳只能归二长老所有。”林辰忽然开口。 “林辰……”二长老欲言又止，五位名誉长老皆是一脸意外。 “既然连你本人也是这种想法，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大长老忍不住抚须而笑，难得看林辰顺眼了一次。 林辰也是展颜一笑，仿佛看大长老也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