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狐假虎威的好处
不到半个小时，堆积如山的货物便被全部搬空。 柳向笛朝着林辰拱了拱手，开口道：“林公子，有没兴趣去柳家坐坐？” 跟清风拍卖行结交就已经够危险了，再来个柳家，林辰可吃不消，闻言一脸客气道：“多谢柳长老的邀请，如果有时间，晚辈一定前往柳家拜访。” 柳向笛也没强求，反正收获已经不小，在不知道林辰跟莫如风的详细关系之前，太过热络了，未必没有风险，弄巧成拙可就得不偿失。 等到柳向笛告辞离开，林辰扭头扫了眼正一窝蜂围在一起数银票，形象极度不佳的七位长老。再看了眼仍旧抱着手臂看好戏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云有才仍旧饶有兴致的看着七位长老，时不时也会看一眼院门口。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货物肯定会被送回。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再下一秒。 林辰一言不发，他在耗时间。时间拖得越久，云有才发现情况不对，赶去云家通知之后，云家越没有足够的时间派人去找柳家的车队。只有云家不知道柳家的底细，他后面的计划才好继续实施下去。否则，就算云家认为柳家仅仅只是个买主，跟林家关系不大，仅凭柳家是大家族这一点，他们也未必敢继续难为林家。 想坐地起价黑林家，就得有反过来被林家坐地起价十倍、百倍黑回头的觉悟。 连着半个来小时，七位长老早已经把银票数了十几遍，族人们也一窝蜂围了上前之时，云有才总算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戏，唱得也太久了一点吧？ 眼前这帮人，又不是真的戏子，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最起码，云有才自认为自己无法装出兴奋的状态长达半个小时之久。 难道说，那批货真的卖掉了？ 这不可能！ 云有才虽然仍旧坚信自己的推断，但心中已经多少有些打鼓。 “我说，你们的戏，唱完了没有？告诉你们，我时间可不多，没兴趣一直在这等下去。” 云有才皮里阳秋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族人们纷纷让开，七位长老互视一眼之后，看着他的眼神，皆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机。 货物出售这个难题已经解决，眼下，只剩下以云家的名义参加年拍大会了。相对而言，前者离开云家的风险更大，后者离开云家的风险则要小上许多。 要知道，没有云家，他们大不了不参加这场年拍大会。转而去参加那些中小型拍卖行举办的拍卖行，以及从市场上采购各种灵丹。虽然麻烦，且耗时长，但这里毕竟是京城。就算短时间内购买不到数亿两银子的灵丹，但只要舍得出高价，千八百万两银子的灵丹总不成问题。大不了，参加历练的林氏子弟全都留在京城，一边借助先买到的灵丹修炼，一边继续购买灵丹。虽然这么做存在一定的风险，以林家眼下的处境，稳妥为重的情况下不如让云家黑掉一笔划算，但压力已经不像货物没有出手那么大了。 正因为如此，七位长老对云有才都动了杀机。 若非还在犹豫是要稳妥，还是要出这口气，他们早动手了。 云有才也不是傻子，七位长老的眼神，让他头皮发麻，也让他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了许多。 林辰大步来到木箱旁，弯腰随手从里面抓起一小叠银票，而后笑呵呵的来到云有才的面前。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将银票朝着他手中塞去：“云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这些银票，就当借助云家的名义参加年拍大会的定金。事成之后，我们愿意再支付云家三千万两银子。” 云有才迅速翻看着手中的银票，眼睛，越瞪越大。 每一张，都是真的。而且，全都是百万两一张。这么一小叠，起码能有两千万两银子。 大长老上前，右脚才刚踏出去，便被二长老给一把拽住。 见二长老摇头，大长老迟疑了一下，退了回来。 “这、这都是真的？”目瞪口呆的云有才，好半天才清醒过来。他看得清楚，林辰是随手从箱子里面抽出一小叠银票的，根本做不得假。而且，就算想作假，打死他也不信林家能够先知先觉，这次会带着两千多万两银子来京城。 这岂非意味着，那一箱子的银票，全都是真的？ 刚才那一帮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戏子，而是货真价实的买家。 可刚才自己明明骂了对方，如果对方是什么柳家大长老的话，岂会那么好说话？ “当然是真的，这么说，云管事是答应我刚才的话了？”林辰故意曲解云有才的话。 “不、不是……”云有才有些艰难道：“我是说，银票都是真的？买家都是真的？” “难不成，云管事还怕我们林家赖账？再说了，如果不是真的，我们去清风拍卖行的年拍大会干嘛？”林辰反问道。 “可我骂那个柳长老，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云有才急了，如果都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得罪了一个家族的大长老？只不过是因为某个原因，这个大长老没有当场发作而已。可没有当场发作，不代表以后不会找上门来啊。 云有才不由打了个冷颤，脸色渐渐惨白。真要如此，自己可就死定了。一口气拿出五亿多两银子，绝对不可能是那些不入流的家族能够做到的。别说对方还有可能是大家族或者中等家族，哪怕这个柳家和云家一样，在京城只是个小家族，堂堂大长老上门，云家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而跟这个柳家结仇，百分百会把他交出去。 “他们是外地的家族，又遇上家族危机，急需带一批货物回去救急，哪敢节外生枝。”林辰不以为意道。 “外地的家族？”云有才那惨白的脸上，总算恢复了少许血色。 林辰点头。 再次得到确认，云有才总算松了口气。如果是外地的家族，那就没问题了。虽说那些郡城、府城也有比云家更强的家族，但想要对付在京城这种云龙混杂之地占有一席之位的云家，顾虑极大。因为谁也难以保证，云家会不会跟京城某个大家族或者中等家族有关系。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千里迢迢跑来京城找场子，肯定不可能倾巢全出，因此实力纵使比云家强，可到达京城的人手却未必能够对付得了云家。再加上本身又遇到危机，纵使能够度过去，也少不了伤筋动骨，不适合大动干戈。怎么算，也不至于跑来京城找他的麻烦。要知道，他不过是骂了对方的大长老几句。 这事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如果真是郡城、府城的大家族，当场把他给杀了很正常。但时隔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再为这事来找他寻仇，在那么多不利条件下，可能性就不大了。 更何况，这还是最坏的情况。虽说能够拿出五亿多两银子，这个柳家肯定不是那些在郡城、府城也不入流的小家族，但也未必是什么大家族。属于中等家族，或者和林家这种雄霸一个县城的家族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类家族，就更不可能为这点事来京城找他麻烦了。要知道，云家出卖盟友，甚至在林家危难时刻坐地起价，林家纵使怀恨在心，也不可能报复云家，顶多也就翻脸一拍两散，顺手杀几个云家的小人物泄愤而已。 可以说，只要这个柳家没有突然回头把他给干掉，他就没什么危险。 云有才心中一惊，虽然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可难保柳家不会突然派人过来杀个回马枪。毕竟，货物已经运走，再派人过来杀了他，等云家开始追查的时候，车队已经出了京城，节外生枝的可能性并不算大。 得赶快离开才行！ 想明白，云有才哪还顾得上其它，将银票朝衣襟中塞了过去，转身便走。 那假扮马管事的云家族人，眼看云有才忽然转身就走，连忙也跟了过去。 “云管事，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林辰在后面询问道。 “定了定了……”云有才随口敷衍起来。 等到二人离开院门，林辰看向大长老，反手朝着院门口指了指。 大长老心领神会，一个闪身便到达院门口，紧接着噗通两声响起。那两名守在外面的云家护卫，齐齐倒了下去。 “林辰，到底怎么回事？”很快，七位长老和一百多位族人便兴奋围了上前。 林辰将至尊牌拿出，把前因后果说出。当然，隐瞒了制作吊坠和跟莫如风达成交易的事情。 “这运气……” 众人皆是无言以对，他们没想到，昊南山居然还赠送了林辰谢礼。而这谢礼，又正好是清风拍卖行的至尊牌。运气好到这种程度，他们实在无话可说。 当然，对林辰的胆大妄为，众人也是咂舌不已。 要知道，对方可是清风拍卖行的大总管。这要是事情败露，恐怕整个林家都得遭到灭顶之灾。好在，林辰对此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他在枯骨森林找到大量能够提供高温火焰的灵材，并未全部交给昊南山。年拍大会结束之后，只要留下两位名誉长老守在清风拍卖行门口，如果昊南山出现，立马上前拦住他，有高温火焰作为报酬，昊南山帮忙圆谎的几率并不小。 否则，他们肯定得为此寝食难安了。 “对了，有清风拍卖行的至尊牌，咱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拍下灵丹之后被人盯上，你干嘛还给云有才大笔的银子？”二长老忽然开口道。 “要是云家在狠狠宰了咱们一刀之后带着咱们去清风拍卖行，突然发现咱们是清风拍卖行的至尊客人，会怎么样？”林辰反问道。 “云家知道之后，那还不得吓死，唯恐咱们请清风拍卖行派人灭掉云家。身为至尊客人，连清风拍卖行的大总管都得小心翼翼，哪会拒绝这点小事？到时候，云家还不得苦苦哀求咱们放过他们？” 大长老、二长老和五位名誉长老的眼瞳越来越亮，他们明白林辰的意思了。 之前请柳家顺势灭掉云家，再或者请清风拍卖行灭掉云家，痛快是痛快了，但得欠对方的人情。搞不好会让这两家借此提出跟林家结交的要求，导致事情败露的几率大大增加。而且，灭掉云家之后，什么贡献也没有的林家也未必好意思开口从中分一杯羹。 狐假虎威就不同了，不光不用欠任何人的人情，而且能反过来从云家的身上挖出块肥rou来。 云家坐地起价，从林家身上榨到的好处越多，林家越有理由反过来狠狠宰上云家一刀，甚至是两刀、三刀、四刀……什么时候缺银子、灵材、灵矿了，派个人跑一趟云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