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虎师北望荡风烟

    曹cao字孟德，沛国谯人也，汉相国参之后。cao为帝平生挚友，与帝相知甚深，帝尝叹曰：“相识满天下，知心惟此君。”

    蔡琰《汉末风云·曹cao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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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主公，门外有一人自称朝廷使者又是主公旧识，请主公门外迎接天子诏书。”一名叫作荆侃的风雷卫在门外禀报。

    赵雷正在书房与蔡琰切磋书法，其乐融融——一年前他和徐风亲自出马将蔡邕父女两个“劫”回交州，在好容易陪着小心使蔡邕消了气后，他请出父亲赵松正式提亲，年底时将这个绝代才女娶进门来。

    如今的赵雷共有三妻二妾，徐风自是毫无争议的首席正印夫人，蔡琰与花铃儿为平妻，默默地在他身边苦候多年的高锁、高钥这对姊妹花也在去年被他收入房中——当然是在得到了太上徐风的恩准之后。

    将手中毛笔搁下，赵雷笑着对蔡琰道：“算算朝廷的使者也该到了，不过这‘旧识’会是哪一位呢？”

    蔡琰笑道：“当年夫君在洛阳结交之人不过桥公、袁本初与曹孟德三人，其中桥公已于去岁仙逝，袁本初正守父丧未必脱得开身，来的只能的曹孟德了。”

    “为夫所想的也是此君。”赵雷点头道，说罢起身往门外去迎。

    来到府门外，果然看到风尘仆仆的曹cao牵着两匹马等候。赵雷急忙上前拱手道：“有劳孟德兄久候，死罪死罪！”

    曹cao大笑道：“少说废话，愚兄这一路疾行又饥又渴，赶紧准备酒饭让愚兄填饱肚子。对了，那酒可一定要你家的‘仙人醉’！”

    赵雷与他把臂而行，一面往府中走去一面笑道：“小弟既为东道，自然要盛情款待孟德兄，那酒宴早已在准备，今日孟德兄不醉不归！不过小弟听说孟德兄身负朝廷使命，你看是否等宣读过诏书再去赴宴？”

    “什么诏命？”曹cao一脚跨进府门，便将斜背在身后的包裹解下随手仍在他的怀中，“诏书便在这里，宇霆你自己去看便是。话说因你的才智，不会猜不到这诏书的内容罢？”

    赵雷叫人安排了曹cao去休息，又约定了待与手下商议完公务后便去找他秉烛夜谈。如今他的一众属下及弟子分镇交州各郡皆有重任，留在身边的只有一个戏志才，而他在当年丧妻后一直未娶，索性便厚着脸皮在赵雷的府邸中讨了一处小院落寄住。赵雷命人将他请到书房，同时又叫丫鬟到后宅去请徐风。

    赵雷将天子亲笔书就的黄绫诏书展开方在案上，对徐风和戏志才道：“朝廷果然调我率兵北上平定黄巾之乱，第一个目标是南阳的张曼成部，你们看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戏志才道：“天子诏书已下，我等自是只有从命的份儿。不过此行却不可过分张扬，若叫人得知主公如今的实力，只怕会招来小人的嫉妒与朝廷的猜疑。因此属下建议，此行只主公与夫人率兵前往即可，云长等人还是留守交州为是。这些年暗中推行的主公所提的‘府兵制’已渐趋完备，在交州各郡所设的七个折冲府中，每府皆募集了三千府兵，通过在农闲时间cao练，已可派上用场。此次出征，除云长镇守的交趾郡须威慑至今仍未完全安定的九真、日南两郡不可轻动，其余的六个折冲府每府挑选精兵一千，再加上主公已扩展到一千人的‘破军营’，合共七千人马应已足够。此外，这些年来汉升将军已将那位只懂吟风弄月的东莱太守彻底架空，完全掌握了东莱的局面。再叫高顺和‘贪狼营’留在那里已无大用，主公此去也可叫他们相机归队。”

    徐风关心地却是此次出征要面临的第一个对手，便问道：“志才，你手中可有那张曼成的详细情报。”

    戏志才苦笑道：“太平道看似松散，其实其核心机构严密之极，对于张角三兄弟及其八大弟子，外界所知甚少。尽管属下通过主公这些年来遍设天下的‘悦来客栈’多方探听，也只能得到一些极为有限的东西。目前只知道那张曼成年约四十，精通兵法武艺，善使一枝碗口粗细的四指开锋浑铁枪，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手下兵力已逾十万，不过大多是裹挟的老弱妇孺，真正被‘太平道’内部称为‘黄巾力士’的精兵当在一万左右。”

    徐风对敌人的强大浑不在意：“敌人强大一些也好，如今我们交州的兵力是足够了，但没有见过血的士兵永远只能称为新兵蛋子。经过这一番铁血的洗礼，凡是能活着回来的都会称为各折冲府的骨干。”

    赵雷最终拍板道：“好吧，就按志才所说，此次我与夫人你率七千精兵一起出征，会一会‘太平道’的各路高手。不过还要有劳志才你随军参赞军机。”

    戏志才拱手道：“属下自当效劳。”

    是夜，赵雷与曹cao抵足而眠，各叙这些年来的经历。曹cao听赵雷述说了自己由东莱至交州的种种，幽幽长叹道：“宇霆年未而立，已为一州之长，如今又将奉召平乱建功立业，来日前途不可限量。反观愚兄，虽年长你几岁，至今仍是一事无成蹉跎岁月，岂不令人惭愧！”

    赵雷安慰道：“孟德兄岂可自轻！常言道‘金鲤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孟德兄如今不得施展，只是时运未至罢了，他朝风云际会，自当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谈何容易。”曹cao摇头苦笑，“愚兄因身上打着宦官之后的烙印，一直为世家士人所鄙薄，当年汝南许子将作‘月旦评’臧否天下之士。愚兄卑辞厚礼登门求教，可恨那许子将竟对愚兄不屑一顾，愚兄大怒拔剑相向，他才勉强给了愚兄一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jian雄’的评语。后来愚兄为洛阳北部尉，又因杖杀范金夜行的小黄门蹇硕之叔而遭宦官忌恨，明升暗降出为顿丘令。几经周折后，才做了这个有名无实的议郎。纵使如此，愚兄仍是一腔热忱，连番向天子上书，举举贤斥jian、兴利陈弊，然终不为天子采纳。到后来眼看着政教日乱，豪猾益炽，愚兄自知一己之力终究难挽狂澜，一腔热血满满冷却，终于不复献言，做了一个尸位素餐的蠹虫。”

    赵雷摇头道：“孟德兄不必灰心。方今天下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小弟自问一双眼睛不瞽，敢以项上人头作注，赌你曹孟德绝对有大展宏图的一天！”

    曹cao被赵雷对他的十足信心激起胸中豪气，拊掌大笑道：“好！如此愚兄便全仗宇霆吉言了！”

    第二天，曹cao一早便起身亲自给两匹爱马刷洗喂料，一面忙碌一面很是得意地对赵雷道：“听说宇霆身边有一头日行千里的异兽，愚兄这两匹出自天子西园骥厩的神骥却也不差罢？这匹毛色淡黄的名为‘绝影’，通体素白的则叫做‘骕骦’，皆是传说中上古八骏的遗种。若非当时天子被那些胆小如鼠畏缩不前的群臣着实气得恼了，怕也不会如此慷慨，只怕他过后心中早已后悔呢！”

    看着这对经过一夜修习后又在曹cao的洗刷下恢复风采的神骏健美的神骥，赵雷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徐风常在他耳边抱怨的因缺少一匹称心的坐骑而致使她的实力到了马上只能发挥八成左右，当即对着曹cao微微一笑道：“孟德兄，民间有一句俗语叫做‘亲兄弟明算账’，你以为说的是否在理？”

    曹cao后背一寒，心中蓦地升起一种很不妙的预感，却只能点头道：“此言自然有理。”

    赵雷将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伸出来搓动几下，油然道：“话说当年在洛阳时孟德兄向小弟借了不少钱去青楼逍遥，如今一晃十来年过去，孟德兄是否考虑该还债了？最多小弟看在你我兄弟的交情份上，少算几分利息罢了！”

    三天后，曹cao只骑着一匹“绝影”，一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交州。

    三月初七，赵雷以戏志才为参军，身边带了徐风、鹰奴与二十八风雷卫，率七千人马向北出了交州，一路穿过桂阳、长沙、襄阳、南郡，到南阳平定黄巾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