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可疑的溜达

    三四天的调理，在老人的悉心照顾下畜生那煞白的脸上终于看到了一点血色。此刻的他在门外的院子里劈柴，打水洗着自己的衣服。这个院子并不大，不过里面却是整整齐齐的堆放着一些杂物，院子里有那么一辆已经锈迹斑斑的三轮车，而这个三轮车是老人家每天外出的必备工具。如今的年龄，已经不允许老人家再骑在上面了，那车轮胎也是干瘪了许多，老人每天早上推着这辆车出去捡破烂，到晚上再回来。不过，有了畜生的加入后，老人每天只是在院子里洗洗弄弄啥的，畜生则是取代了老人。他不嫌苦，不嫌脏，每天一清早他都会推着那三轮车离开，中午带点东西回来和老人一同吃着午饭。吃完饭收拾一下再出去。

    畜生年轻，身手很好，所以他的收获要比老人之前多得多。每天十几块钱，有时候能够弄到二十多的收入已经完全能够满足他和老人家两人的开销了。

    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畜生另外还明白了一些关于这个老人的事情。也正是这个事情，让畜生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堪，也正是这个事情，让畜生明白了一个人不管如何贫穷，如何倒霉都必须站直了身子去面对那以后的人生。

    老人曾有一个儿子，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可是他的儿子在大学毕业后沾上了赌博，每日不务正业的就在赌桌上赌钱。渐渐的，这个家被败坏了，甚至是所有的一切都毁了。老人原想着催促着自己的孩子改掉这些坏习惯，可是他儿子怎么也不听。原以为有了一个家庭会让儿子有所改变，于是老人借了一笔钱给儿子取了个媳妇。哪曾想到这个孩子一点都不争气，很快便离婚了。离婚后的孩子性情大变，甚至做起了违法的勾当，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孩子因为出手伤人致命而被判处了死刑。儿子的死去并未曾能够免去他在外面的债务，于是老人被逐出了家门，自己只有在外面租着这么一间房子过着残余的日子。

    在遇到畜生的时候，老人本着畜生还很年轻，如此大好年华的孩子怎能就这么病死在街头？于是他费劲力气将畜生给带了回来。

    对于老人的事迹，畜生是感触的，正是老人无时不刻的叮嘱和关心让畜生逐渐对这个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每天，他都风雨无阻的出门，每一次他都是带着笑容或是一些小玩意儿回来逗老人家开心。看着畜生一点点的改变，不再像曾经那样在街头浑浑噩噩的，老人的脸上也渐渐洋溢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每天，伙食简简单单，但是能够吃得暖暖的，饱饱的，着对于畜生来说已经很满足了。他有一个计划，就是每天存一点，等他手里有点钱了，去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然后找一个正经的工作，正如老人说的，他还年轻。

    不过有一点，畜生却是搞不懂，那便是老人每天晚上都会离开屋子一段时间。说是晚饭吃完了出去溜达溜达，就是那下雨天也不为过。俗话说得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对于老人这个良好的习惯畜生并没有什么意见，可是有一点那边是老人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畜生和她一起出门溜达，理由就是一起出去了，家里没人看着。一开始畜生倒也觉得这话说得没错，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他隐隐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那便是前一天的暴雨。那场暴雨可谓下得极其的猛烈，家里到处都漏了起来，可是老人还是坚持着出去溜达。这一晚畜生忙着用那瓢盆处理雨水也没怎么理会，第二天他早早的起床爬上了屋顶修补着漏洞，而在屋顶上的缝隙中，他看到了老人家在床头摸索了点钱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在这段日子里，畜生可谓与这个老人家相处得如同一家人，若是需要钱直接拿或是说一声也行，可是为什么她要在自己不在屋里的时候选择了偷偷摸摸的取？

    畜生没有明面上问，其实他真的不在乎老人这样的行为，哪怕这个老人将他所有的钱都取走他也愿意。他不会怨恨这个老人一点点事情，因为在畜生的心中，他这条命都是这个老人家给的。

    吃完晚饭，畜生将那碗筷拿到院子里清洗了起来，依照着老习惯，老人家直接晃悠晃悠的走出了家门。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畜生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老人家也真够坚持的，无论刮风下雨始终不会放下溜达的习惯。

    早早的洗完澡，畜生进了屋子，在屋子里的角落边，畜生已经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木板床，这是他自己用木板拼凑起来的，虽说躺上去一翻身就会晃荡几下，但也总比睡在冰冷的地面上要强得太多太多。约莫一个小时多点，老人家回来了，不过这个时候畜生已经睡了。每一天，畜生总想着弄到更多的收入，所以他每天要很早的起床，赶在别人的面前去翻找那些能够回收的垃圾。每一天，他要承担家里大部分的活儿以减轻老人家的负担，所以每一天他都是很累很累，不过却很充实。

    不知不觉，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畜生多次发现老人家偷偷摸摸的从自己的床头取钱，不过畜生并没有说出来，在他心里也没有一点点反感，只是他感到疑惑。终于在一个蒙蒙细雨的天，他跟了出去。

    老人家的步伐依旧是那么的蹒跚，不过老人去的方向却是一个药店。这药店畜生很熟悉，他每天早上都会从这里经过，每天晚上也会经过这里回来，隔着条马路畜生还是很清楚的看到老人家在药店里买了点什么，而后在药店直接就着那儿的饮水机吃了点刚买的东西。难道说老人家的身体有病？可是有病也不至于说晚上躲到药店里吃吧？畜生突然很想冲上去询问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却没有迈出脚步，因为多次他想陪着老人家上街溜达都被严厉的叱喝。他不想惹得老人家不开心，所以他选择了返回。

    这一晚，畜生没有了睡意。也正是这一次没有了睡意，他感觉到那老人家在床上频繁的翻身，甚至是呼吸有点沉重。

    他没有开口，就这么微微闭着眼一直等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