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庐山真面目
“什么？！” 穆婉秋的不动声色再也把持不住，语气第一次出现了起伏波动。她向来平和的心境不再波澜不惊。 “我手上有《阴螭寒经》的全册。”墨夜再度强调了一遍，也再一次增强了对穆婉秋的诱惑。 为了让穆婉秋深信不疑，少年故意拿出了玉册，在大殿入口处徐徐翻开了第一页。 就在此刻，一道极强的念识穿透空间壁障，牢牢锁住墨夜。让他心神差点把持不住。 “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他暗自心惊。 “果然是《阴螭寒经》！” 眼见为实，穆婉秋自然不再怀疑，语气也再度回归轻柔安宁。 “弟子正是打算将这门神通献给师姐，不知师姐可否让弟子入内呢？” “进来吧。” 墨夜梨涡浅笑，合上玉册，昂首阔步地走入了飘渺大殿。 殿中玉石铺地，画柱熠熠，每隔三丈便站有一披纱佩剑的妙龄女弟子。两列铜盏油灯交相摇曳，辉映着墙壁上各种艰涩难懂的符文以及莫名其妙的壁画。 大殿深处，被一道如纱如雾的垂幕隔了开来，似成两片世界，任何人都看 不清里面分毫。 “所谓一幕之隔，千里之遥。师姐总不会想让弟子隔着千里来献经吧？” 墨夜站在垂幕之外，朗声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殿中任何一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字字不漏。 “本殿有说让你隔幕么？”幕内的声音反问道。 墨夜笑了。面对着柔弱纱幕，他努力让自己的手脚变得斯文优雅些，不致于破坏了这份恬静的美感。 只可惜他的手天生就是用来拉弓射箭屠宰扒皮的，他的这份“斯文”与“优雅”仍旧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一样将垂幕吹的东倒西歪。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便看到了一方书香空间。 文房四宝，琴棋书画无一有少，书案上香薰冉冉，陪着那一盏暖意孤灯，倍添一份儒雅情调。 红木藤面椅中，坐着一雪白狐裘的女子，素雅的百合髻碧玉钗，下面是一张吹弹得破的标致瓜子脸蛋儿，神若梅花，傲雪凌霜。 墨夜不为她的美色所动，而是对方的坐姿，慵懒而不失端庄，随意而不失肃然，完美无缺地融入在这典雅空间之中。 在这一刹那，他忽然生出一丝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这世界上恐怕再找不到比这还要美好的坐姿了。 他心下感叹这穆婉秋坐的不是姿势，而是一种意境。 “又是个美人胚子，就是冷了点，不似柳飞絮那般亲和了。”眉点评道。 “见过师姐。”墨夜恭敬施礼。 “坐吧。” 墨夜小心翼翼地在她侧面坐下，又轻微挪动了几下屁股。他是万万不可能坐出穆婉秋那种高深意境的，不过让自己坐的舒服安稳些还是可以办到。 “师姐请过目。”身心笃定后，他将玉册双手奉上。 穆婉秋接过玉册，也没去翻阅，而是将它轻轻放在了镇纸边上。 “你从哪儿得来的这门神通？当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武运机缘，师弟你不方便作答，本殿也不会再多问。” “师姐有问，弟子岂敢有所隐瞒？”墨夜煞有介事地胡诌起来，“实不相瞒，几年前狩猎一山中，在深处发现一钟乳洞窟，里面躺着一具连火都烧不毁的骸骨，骸骨的旁边就剩的几件功法秘笈。” “哦？除了《阴螭寒经》，还有其他？” “正是，除了《阴螭寒经》外，还有《九阴婆罗经》、《阴冥寒掌》以及《神农篇》三册，另外就是一些助长功力的丹药。这三册可能是久经年月，原册皆破败风化，不堪入目。弟子花了很多时间精力，才复刻了出来。 “连《神农篇》都有？” “是的，不过弟子已将它赠予了孤月峰的柳师姐。因为她擅长炼丹，日后修炼若是遇了瓶颈，去琼华殿求些丹药也方便些。” 真作假时假亦真，当谎言撒到这种程度的时候，连墨夜自己都觉得不似在撒谎，而是在叙述着铁一般的事实。 于是他当着飘渺殿使的面，口若悬河，头头是道。 “你倒是想的通透，懂得去与柳飞絮攀交关系。你的机缘算不得大，不过也不小。” “师姐可知那具骸骨的来历？” “若本殿猜的不错的话，骸骨的身份乃是太古时期，天阴教的门人。” “哦。”墨夜装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师姐天生极阴之体，最适修炼奇阴功法，要不要将《九阴婆罗经》与《阴冥寒掌》篆刻与你？” 穆婉秋摇头道：“那倒不用了，天阴教最强的武学，便是《阴螭寒经》。不过在这里本殿还要提醒你一句，男子主元阳，所以你最好不要去修炼这些功法，因为练到深处，怕你的体质会承受不住而走火入魔。” “师姐提点，必当铭记在心。” 穆婉秋颔首道：“本殿收了你这份大礼，自然不好亏了你，你要些什么，缺些什么，尽管说来便是。” “师姐说的哪里话，弟子是全心全意为师姐尽些绵力，不求任何回报。想起前些日子，弟子赠予柳师姐药篇，也没敢有求。只是后来师姐她硬塞给我，我才接下了。” 眉扑哧笑出声来，“小墨你真是犯贱啊，这女娃可不同柳飞絮，你别指望着她强塞给你。要就要嘛，还装什么勉为其难的样子。” 穆婉秋取出一只似事先备好的乾坤袋，放在了墨夜边上，“放心吧，本殿是不会强迫你，你爱受不受。里面有三件物品。其一为一张玄武帝国边城的沙漠遗迹地图，本殿上次路经该处，便花了些功夫下去探寻，已在图上做了记号，你按图索骥，应该会有所收获。” “其二，是一口名为千水碧蓝剑的绝品宝器，由南极海千丈以下的葵水精气祭炼而成。” “其三，为狂霸夺功丹，可助你瞬间将功力提升至两倍。不过你也要慎重服用，因为会出现功力倒退的副作用，服用的次数越多，倒退的也就越厉害。” “咯咯，狂霸夺功丹乃是天级丹药，常人一般都不会服用。不过小墨你非常人，服食几颗要想恢复起来也不是件难事。”眉怪笑道。 “本殿不日即将闭关，你定要小心铁家堡的人，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墨夜正色道：“弟子追求武道，只为了做一名侠客。辱我者，弟子就算舍了性命，也要去维护！” “侠客？”穆婉秋难得露出清水涟漪般的微笑，“武道初期尚有此一说，眼下这个世界哪里还有什么侠客？你若再无事的话，就退下吧。” “在此预祝师姐神功大成，早日登上宗使大位。”墨夜起身告退，顺便将乾坤袋收了。 “你别给本殿在万兽岭惹祸便是。” 墨夜挠了挠头，随即退出垂幕，飞掠出大殿，直下千层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