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章 剑圣斩魔
“小霖，你还记得我么。”周围的军士已经全数撤离，唯有令秋狂没有离开，他看着薛霖不含丝毫表情的眼睛，没有退缩。 “你走吧！”薛霖闷哼一声，他本是想着直接击杀令秋狂的，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竟然对此有着抗拒。 “小霖......”令秋狂诧异的看着薛霖，他虽然已抱有以死来阻挡薛霖的心思，却也未曾料到薛霖好似还没有完全入了魔道。 “快走。”右手抚上额间，薛霖的眼中牵引出道道挣扎的味道，他皱着眉，感受身体内的抵抗欲望，精神在这一刻陷入混乱。 “小霖，你多保重，我这便回去找帮主为你治疗。”令秋狂也知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刻，看薛霖的样子，只怕他的理智也只是短暂的存在而已。 “......”愤怒痛苦的嘶吼声，薛霖一手抚额，一手支撑着自己，不让身躯倒下，他的路才刚刚开始呢。 “......”令秋狂最后看了眼薛霖，心中涌起无限的痛苦，他向来视先锋堂的部下为自己的亲人，薛霖如今虽然已经脱离了先锋堂，但是他对薛霖的感情也是一般，可是如今眼看着薛霖入魔，他却毫无办法可想，他如今唯一的想法便是将这一切告诉雄霸，以雄霸无所不能的力量来拯救薛霖。 雄霸可以拯救薛霖么，令秋狂没有敢深想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雄霸的武功天下第一，对于雄霸的雄才大略也是敬仰有加，可是今次见了薛霖与姥姥的争斗，他却毫无来由的感觉薛霖如今的武功比之雄霸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即便如此，雄霸已是薛霖最后的拯救可能，他不愿放弃这个可能。 场中的诸人已经尽皆离去，独孤一方的死代表着无双城势力的瓦解，天下会已经胜利，可是真的已经胜利了么，薛霖的情况不仅令秋狂和步惊云感到无奈，便是那些普通的军士在见到薛霖魔性的气息之时也对其产生了无边的恐惧之感，这还是曾经那位总是微笑着的天下会主帅么。 胜利的喜悦无法消去众人的迷茫和痛苦，聂风悄无声息的离去更是让令秋狂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沮丧之感，他们以无边的声势讨伐无双城，最后虽然功成，却将这场战役中最大的功臣弃之不顾，更是让聂风这位雄霸极为看好的神风堂堂主不知所踪，他们已不知该如何面对雄霸。 回说薛霖这边，薛霖自令秋狂退走之后，便竭力的开始压制体内的反抗气息，他既然已入了魔道，自然不可能允许任何意念左右自己的思想，此前被其出其不意的控制，也不过是因为此前收拾姥姥和独孤一方耗损了他不小的魔气，加之他刚刚融合这股意念，还没有完全将之化为魔性的一部分，而如今一切外事已定，他便可以全力的将这股魔气之外的气息压制住，在慢慢的将其融合，待融合完毕之后，他便再无丝毫的破绽可言。 压制住心中暴动的心思，薛霖沉寂到心神之中，开始全力运起魔功，不断挥发的内劲将周边的一切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黑光，这光晕奇异难言，只看着便会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绪，这是魔性的气息，也是死亡的气息。 薛霖的魔功乃是融合死亡的恐惧而成，正是薛霖对于死亡的恐惧，这恐惧在其将死之时被放诸到最大，虽然薛霖当时的正念战胜了死亡的可怕意念，却也在其精神空间中遗留了死暗之光，这一次他溶于天地，本身被天地所化，在最虚弱之刻，死亡的意念乘机而出，占据了薛霖的身躯，将薛霖所余的神念尽皆吞噬，这才有了后来杀戮独孤一方和姥姥的战斗。 因为这是极恶的力量，又融合了薛霖对于死亡规则的理解，故此气息中便有一种死寂的意味，更是拥有吞噬气劲的可怕效果，独孤一方那么简单便败于其手正是因为对薛霖崭新手段的猝不及防。 要知道常人即便成功入魔，也只是在第一时间内将自己体内的恶念凝聚，通过恶念的力量加成，以及自身意志的贯彻，达到变强的目的，聂风入魔之后为何那般的强大，因为他将自己寻常的情绪尽皆深藏，只以疯狂之血所带来的杀戮意念作为控制己身之法，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个时候的聂风已算是杀戮的化身，领会了些许杀戮的法则，自然强到了极致。 可是薛霖却比之聂风更甚，因为他的其他意念没有藏匿，而是直接消除殆尽，被魔性之力吞噬一空，这种太过极致的意念虽然不是纯粹的死亡，却也是薛霖恶念的聚集，且占据了薛霖的一切，故而其强已经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入魔，而是整个人化为了一个真正的魔。 这种完全由负面情绪组成的魔魁，力量之强已经超越了常人的界限，乃是某种意义上的天人合一之境，只不过这种境界与正统而言背道而驰，便如同剑狂一般，被其所控，当然剑狂所用之剑毕竟只是死物，而薛霖的欲望却是活物，两者完全不可比。 也正是由此，一旦薛霖将自身的所有意念重新整合，化为一体，那么到时候重新出现的将是覆灭世界的魔，彻彻底底，比诸后来断浪所化的麒麟魔也只是欠缺在力量之上，论及心性更甚。 一个魔的诞生是天下人都不愿看到的，这是任何正常的人都不愿发生的事情，可惜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人即便有着这样的意念，却也没有真正实施的可能，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可是即便这样无有力量阻止的人是极大多数，却也有着极小部分的人可以做到，他们位于世界的最顶端，他们的力量已让天下臣服。 无双城便有这样一个人，他的名字已经不可考，那本就不甚重要，因为他并不为名而活，他为剑而生，为剑而活，世人称之剑圣，剑中圣者，何谓圣，圣至高至上，至尊至强，剑圣便是剑中的至尊，剑中的至强。 他已许久不曾出手，有多少年了，他早已忘记，这些年他不仅忘记了时间，更忘记了剑。 剑，剑中之圣忘了剑，那么他便也忘记了生，一个忘记了生的剑圣可以阻止魔的诞生么，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