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冬之盛宴

    在首席法师造访之后，费林王子发现自己的身边一下子多了不少护卫。

    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子，他府上的防卫原本稀松平常。除了那些气昏了头的丈夫们，谁会去找一个花花公子的麻烦呢？因此，国王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儿子的安全。费林也讨厌那些侍卫们在他**的时候碍手碍脚，他们通常起不了多少作用，还不懂得避人耳目。

    在各方的一致意见下，费林府上的守备可算三个王子中最简陋的一个。

    但是，一夜之间，王子府的守卫数目多了一倍，质量上也提高了一个档次。

    费林从自己的卧室的窗口盯着楼下的两个护卫，原来站在转角那个位置的那两个守卫——高个子、翘胡子都已经换了人。而现在站在的这里的两个是完全的生面孔。

    从他的位置可以将转角的位置一览无余，而两个守卫又注意不到他。天气日渐寒冷，原来站在这里的翘胡子会习惯性的往后站一点，好让右前方的柱子挡住大部分的寒风。而高个子，他每隔二十分钟看左右无人，就会从口袋里拿出酒袋偷偷喝上一口。现在站在那里的两个守卫，虽然穿着同样的服装，拿着相同的武器。但是费林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府邸见过这两个人。

    他们在料峭的寒风中没有丝毫多余的活动，机警的眼睛不离院落的各个方位。

    以三楼西北角落里的客房为圆心，换掉的守卫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高。费林可以肯定，在他看不到或者注意不到的地方，肯定还有许多新成员已经不属于普通守卫的范畴。

    在他这个正经主人没有点头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一个。

    相比较他另外两个儿子，自己成功的做到了毫无存在感。这种事情，没有人想到哪怕通知他一声。

    费林从窗外移回目光，对着镜子扣好领口的最后一个扣子，脸上浮现出一个无意识的自嘲笑容。

    费林今天之所以难得的出现在自己的府邸，是因为今晚有一个盛大的宴会，他不得不参加。

    今天是冬之盛宴的日子，也是一年之中最后一个月开始的日子。

    按照这个国家的惯例，每个较大的城镇都会举行一场欢庆活动。这是一年之中最后一场乐事。在此之后，皑皑白雪将覆盖上村庄和河流，农夫收起农具，聚在温暖的火炉旁，一边听着北风吹着门窗沙沙的响，一边将苹果酒品尝。在这个国度，白雪和严冬将一直持续到日落之月的绿草节。

    这样的习俗已经持续了数百年，每个城镇的节日都发展出了自己的特色庆典。

    作为一国的首都，苏萨尔的欢庆活动自然格外盛大，到时候会有不仅有免费的食物发放，还有大量的娱乐活动提供给市民。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人从各地慕名前来。

    对于贵族们来说，同样不缺乏娱乐活动。由皇室亲自主持的舞会极其盛大，将开启一整个冬天的社交季。

    今年，恰好冬之盛宴赶上了海豚剧团造访苏萨尔的日子。

    费伦有许多这种歌舞团和杂技团，他们乘坐着大篷车从一地游历到另一地，给沿途缺少娱乐的城镇带来欢笑。并借此为生。规模从寥寥数人到数百人不等。

    其中，海豚剧团这只来自北地的剧团是所有剧团最出色的一只。

    他们的团长曾经是过去无冬城皇家歌舞团中的顶梁柱，是《春之祭》、《伊尔法兰的女儿》和《最后一只紫龙的陨落》的女主角。后来独自成立了海豚歌舞团，取名自无冬城最著名的建筑物。

    很快，这个刚刚成立的剧团成为了北地最优秀的剧团。各国的贵族都对他们极其礼遇，以能够邀请到他们为自己的城市表演为荣。

    这一次他们是应洛桑祭长的邀请前来的。一接到剧团肯定的答复，国王慷慨的借出了他的别苑。冬泉宫被特意装点一新，供给剧团演出时使用。

    傍晚时分，太阳还未落山，费林便启程去接自己的女伴——一位女侯爵，这位寡居的贵族是费林的情~人之一。她善解人意，有着成**人独有的韵味。更妙的是，她和费林一样，并不将自己拘束与某一个特别的情~人。因此，在许多场合，她都是尚单身的费林最好的选择。

    冬日的阳光消失的格外之早，当太阳懒洋洋的爬下山坡之时。街道近处最先陷入暗沉沉的世界。

    半大的孩子们将碗往桌上随便一放，冲出了门外。更小的孩子们跟在哥哥的身后，朝灯火明亮的地方匆匆跑去。

    丈夫催促着妻子赶紧洗碗好赶在邻居之前占一个位置。落在最后的妻子仔细的锁上门，顺手对着附近理发店的镜子理了理头发。

    市民们纷纷随着人流往冬泉宫的方向赶去。

    当天空从绯红色渐渐变成深蓝色之时。街道的拐弯处开始散发免费的冬酒。

    为了让普通民众也能欣赏到这难得一见的舞剧，皇家法师团特意将半个天空幻化成幕布，投射着舞台上的情景。无论身在城市的什么地方，只要朝着北方，都能够欣赏到剧团的表演。

    此时歌剧尚未上演，冬夜的天空上点缀着冬泉宫内的繁华。

    城市各处的人们一边喝着加了辛辣的香料的冬酒，一边站着讨论着即将上映的曲目。工匠们脱下了厚重的皮围裙，农民们脱下了沉重的木头鞋子。女士们带上了最贵重的手势，今天晚上所有人都换上了节日的盛装。相熟的大人们交换着今年生意的好坏和亲戚的八卦。年幼的孩子们无论熟悉或陌生已经聚成一团，在空地上笑着跳闹起来。

    而在冬泉宫之内，华服盛装的贵客们已经陆续到场。

    他们在女侯爵家内耽误很了大一会，当费林王子马车不紧不慢的到达冬泉宫门口的时，舞剧已经快要开场了。

    此时，大厅中早已经人群满满，唯有表演的舞台上尚空空如也。

    当门口的侍卫报上费林王子和玛莲娜女侯爵的名字时，大厅中各色人群纷纷投来的目光各异。贵族之间没有秘密，费林之前出使谷地的事迹已经在上流社会传了遍。迫于他的身份，没有人在他的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至于，私下里他们会说什么费林不用脑子也能猜到。

    就像现在，他的那些熟人投来的目光含义复杂。

    他的女伴咯咯一笑，理解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费林则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玛莲娜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走到熟人中应酬去了。那一瞥中如少女般的调皮把费林给逗笑了。

    很快，费林就陷入了应酬当中。

    今晚的这场舞会同时也是贵族们的盛会。

    宫廷内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出席了，除了二王子和紫龙骑士团团长巴里昂因故缺席，其他面熟的人物都出席了。皇室、贵族、国王的近臣、地位超然的皇家法师、少数几位牧师和主祭。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进入冬泉宫的大门。

    现在，所有这些人中最耀眼的男子莫过于国王的长子，柏纳多王子殿下。虽然费林俊俏又擅长甜言蜜语，但是他糟糕的名声还是迫使女士们至少在外表上保持对他的矜持。而柏纳多气质高雅，温柔大方，可以说集合他父母双方优点。在巴里昂缺席的场合，这位王子是所有女士目光的中心。

    而今晚最美丽的女人，莫过于柏纳多王子身边的女人。她身姿柔弱，容貌美丽，纤细的腰肢在繁复的华服衬托下不盈一握，如同在寒冬下绽放异国的娇嫩花朵，惹人爱怜。

    无视周围奇异的氛围和目光，王子殿下微笑的的把她介绍给周围觐见的人群。

    费林在觐见了他的长兄之后，就躲到了一边。今晚，费林也没有心情寻找猎物。他和几个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待着开场的时间。

    还好，他对入场时间把握的很好，舞剧马上就开始了。

    当国王和皇后双双入场之后，全体贵族成员起立以示敬意。紧接着，众人期待已久的海豚剧团的表演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场是姑娘们的轮舞。

    壁炉内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将整个无忧宫烘的如同温暖的春天。曾经皇家剧团的经典曲目《春之祭》拉开了表演的序幕。

    身姿美好的少女们穿着柔软轻薄的纱裙，如同清新的春风一样吹拂了进来。她们都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