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来了
深蓝的夜空上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如水的月光笼罩着森林。但在森林边缘的小镇上，皎洁的月光却被五彩的灯光驱逐了。 或明或暗、红黄各色的灯光装饰着小镇。 几个主要的街道上充斥了美女的娇笑，猛汉的杂谈，蛮人的怒斥，商人的招揽…… 喧闹的人流，迷离的灯火，喧杂的声音，营造着小镇丰富的夜生活。各种声响和灯火在小镇各处流淌。 但——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这么热闹。 镇北角。 一处僻静的小院，院中有三间陈旧的平房，屋内亮着幽幽的灯火。 灯光下，何其欢盘膝而坐，回忆着这些天白日狩猎的经过。他不时陷入沉思，一会儿又两手挥舞几下，他在反思着两老所传的武功如何使用，才更有效果。 一会，他手如刀、指如剑，使几下天魔手； 一会，他掌如风、拳如锤，使两招慈悲手； 一会，他枯坐如老僧，一动不动深思； 窗外时时飘过各类诱人的声响，但对他来讲，却没有丝毫诱惑。虽然他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是最爱热闹的年龄，但此刻的何其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乐不思蜀。 突然左边一间房传来上官仁的声音： “所有兵器，都是人器官的延伸！比如白衣堡少年用长剑的那招‘长河落日’，就可由天魔手第八式‘挥掌断云’化出。记住！每一招重点要掌握其神，具体的形，可以根据具体需要变化，不必太拘泥形似。” “学会天魔手，走遍天下都不怕！你要好好领悟！” 上官仁如此眼高于天的总结，他也是有这种资格眼高于天。 接着右边房间，无尘的声音又马上传来： “追求武器的锋利只是下策，同样只追求肢体强劲如武器也是下策。就说剑吧，练剑若不能从人是人、剑是剑，提升到人剑合一，就永远落了下乘。但这还不是最高的境界，要再练上去，那就是我便是剑、剑便是我。” “我是剑、剑是我？”何其欢重复，然后问道，“那么，这就是练剑的最高境界？” “不是，”无尘接着道，“最高境界应该是：处处是我，处处是剑，要剑就是剑，要我就是我。”无尘叹了口气，“可惜连老夫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上官仁插话：“这个大陆，还不曾有人做到这一步。” 何其欢问：“那这可能存在吗？” “可能！”两老异口同声道。停了下，无尘道：“那就是仙界的大罗金仙。”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幽幽的烛光在无边黑暗中摇曳，似乎想述说天地某处存在的神秘。 无尘接着道：“慈悲手是最能练意的，你要好好体会。只有领悟天地玄机，提升自己意境，人才可能飞跃到了高人一等的另一个层次。” 想着两老的话，何其欢再一次进入冥想反思。 天魔手要重神，从神化形，肢体可拟各种兵器，化各种招数。从而开天辟地，威力无穷。 慈悲手要重意，以意领气，以气化境，化腐朽为神奇。从而另造乾坤，奥妙无穷。 两老功夫各有神奇，虽有相同相似之处，但亦有偏重之处。如上官仁在练气基础上重rou体修炼，而无尘则是在练气基础上重灵魂意识的修练。 ………… 一夜修炼无话。 第二天清晨，何其欢走出房门，对着东方淡白的晨霭深深吸气。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右边房间传出无尘的话：“自己当心，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何其欢暗道：佛爷爷，你能不这样说吗？这是诅咒还是祝福？ 左边房间也传来上官仁的声音：“小子，今天的功课——背，来森林目的。” 见何其欢有些迟疑，上官仁教训道：“提高警惕性，修炼无不胜。” 于是何其欢挺直身体，琅琅背道：“来森林目的：一多修炼，提高保命手段；二体查人性，感悟理论正确与否；三适当地实践理论，四、保护个人秘密。……” 上官仁道：“嗯，可以。尤其是第一条。一定要加强，我没看见你这样小子，身体、意识、武功都是战将级，可是真正动起手来，连九级战士都不如，要加油了。” “是，我牢记了。”何其欢大声说。 成长，是每个人的梦想。 森林，苍苍的古松古柏与碧绿的藤蔓小草相映成趣。 从森林边缘，何其欢一步一步稳稳地向里面走去，外圈，有几只埋伏的妖兽闻到何其欢的气味，惊恐地溜了。何其欢笑笑，大步朝深处走去。 越过一座山，进入了又一个新天地，树木明显比外面的粗大多了，何其欢小心翼翼地在里面摸索。 一声巨吼，林间狂风突起，窜出一只四米长的黑猫，它碧绿的眼睛闪着寒光，仇恨地瞪着何其欢，油亮的毛发紧紧贴在健壮的躯体上，张开的大口露出的锋利牙齿闪着白森森的寒光。脚掌上的爪子足有半尺长，就像握着五把锋利的匕首。 “哦，兄弟，又遇见了。”何其欢笑着道。 这只妖猫正是他第一次进入森林时遇见的妖猫。那次他被妖猫弄得手忙脚乱，妖猫是全身而退。 来的好，正好检查我的进步。但……这妖猫好像有些变大了。 黑猫俯着身紧紧盯着何其欢，这次何其欢没有忙不迭急着进攻，也沉着盯着妖猫。 黑色的妖猫也认出了何其欢，心想：嘿嘿，这回算你倒霉，我可是刚刚晋级，从三级变成了四级，本事提高了许多！上次没有方法奈何你，这次可要让你粉身碎骨，成为我的午餐。 一人一兽就这样隔着一块小小的草地对峙着。 妖兽分为九等。其中一级、二级的妖兽相当与人类武士中一到五级的战士，三、四级别妖兽就等于战士的七八九级。现在这只黑色的妖猫晋级为四级，可以与八级战士一较高低，自然认为可以蹂躏何其欢了。可怜的妖兽只看到何其欢第一次进森林的表现，不知道何其欢真实的等级。 终于黑色的妖猫忍不住了，或许也是对自己自信满满，首现发起了进攻。 黑猫尖叫一声，像拉紧的弓一样的身子猛地弹起，在空中时闪电般扭身，左爪劈向何其欢脑门，右爪划向何其欢咽喉。 何其欢吸了口气，身体像轻盈的风一样突然后退滑行，闪去妖猫的进攻。 妖猫两爪落空，在空中再次闪电般扭动一下，身体再次前扑，锋利的左爪、右爪又划向何其欢咽喉、脑门， 何其欢再次闪电后退…… 妖猫在空中再扭动弹簧一样的腰，黑色闪电一样复有窜动，雪亮的爪子又弹向何其欢脑门…… 黑色的妖猫想：我在空中能扭九次，看你退到什么时候，你后面马上就是树木啦，嘿嘿…… 何其欢再次闪电后退，但这次后退的同时，他的手动了…… 一根黑色的有些弯曲的木头棍子突然出现在黑猫的脑门前…… 现在黑猫要么收回两爪格挡开木棍，要么一头撞上去。 别看是根破柴火棍子，但灌注了何其欢雄厚的真气，就如同一根沉重的铁棍。 妖猫没法子，只好在空中再扭动弹簧一样的腰，不进反退，同时两爪闪电缩回，挡开了木头棍子。 借此机会，何其欢发起了进攻。在妖猫用两爪抵挡木棍的同时，他飞起一脚，直踢黑猫的腹部。此时黑猫前爪被封，只好再扭身躯，把长长的尾巴唰地往前甩来，来格挡何其欢踢出的右腿，同时借助这股力量，扯动身体再拼命往后飞退。 于是一人一猫就这样打了起来。 黑猫越来越心惊：这……这……这小子这么几天不见，这么厉害啦，我可是刚刚晋级呀！他难道也晋级了。 “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我化棍子为手，缠住黑猫，用脚进攻试试看。”何其欢边想边做。手中棍子化成为一堵墙、封住妖猫的进攻，双腿如狂风暴雨一样展开，一时间，漫天是何其欢的腿影，呼呼带着风声从四面八方向黑色的妖猫砸去。 黑色的妖猫连连后退，左躲右闪，但还是被一腿砸中，如破麻袋一样重重扔在地上，砸得灰尘漫天飞。 黑猫咆哮一声，又跳起来，不服气地重新杀上来…… “我化棍子为剑，试试看。”何其欢长啸一声，也迎着黑猫扑上去，手中棍子化成为一条条长剑的影子，没头没脸地朝妖猫身体戳…… 妖猫四个爪子手脚并用，外加尾巴、嘴巴一起帮忙，还是挡了这头，漏了那头。 何其欢虽然手中只有一根棍子，但舞动起来就如同有千万条长剑在空中飞舞，围着黑色的妖猫左右旋转，一有机会就往里面扎！ 可怜的黑猫，终于抵挡不住前赴后继长剑的袭击，身上美丽的毛皮给戳成筛子一样，鲜血嗖嗖往外外面喷。 黑色的妖猫怕了，终于又找个机会飞一样逃了。 何其欢哈哈大笑，他并没有追赶黑色的妖猫。如果存心杀它。黑猫是逃不走了。他的兴奋是验证了自己这几天练习有了明显的成效。可以向更深层次的森林进发。 何其欢仰天长啸，啸声中多了一些睥睨天下的气息，让附近森林中的一些低级凶兽，也在这啸声中立刻趴俯在地上，浑身颤抖，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抖。 这是至尊的魔道魔王的吼叫。 何其欢进步了，他的武功已经完全可以克制四级妖兽，也就是真正达到了战士八级。 望着黑压压森林的深处，何其欢大声道： 五级妖兽，我来了。 战士九级，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