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革命首要元石
“大哥，信上面写了些什么？” 黎子仁把玩了一会聚星火炬，抬头一看，却见到自家大哥已经看完了两封信，正背着手在房中踱步，他知道这是大哥思考事情时的习惯，于是开口问道。 他大哥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小弟，如今我的账上还有多少元石？” 自从财务委员兼司库侯同标走后，黎子昇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接任，十岁出头的孩子有几个爱和账目打交道来着，所以黎大队长只能自己来兼任了这两个位置，自己打理队中的账目。 除了少先队的账目之外，黎子昇还有许多进项和支出，比如先锋报社，比如小说稿费，比如自行车作坊，比如昌山军工作坊，比如百代音乐工作室等等等等。也怪他自己把摊子铺得太大。 因为有着异界的记忆，这位小富翁的数学功底还算扎实，而且也知道点现代会计制度的皮毛，至少晓得复式记账法。但是他要cao心的事情太多，时间又太少，实在是不想在这上面花费精神。 他原本打算开口向父亲大人讨一个账房，专门来负责自己的账目。其实对一个千方元石级别的小富翁来说，找一个会计师也算是正常。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自己弟弟不但对这元石有着特殊的偏好，而且天生地对数字特别敏感，简单地说，就是小财迷一个。 于是他慢慢地把这些财务工作交到自己弟弟手上，到最后索性就把少先队财务委员这个职位交给了自己的弟弟。反正少先队现在是黎大队长的一言堂，在别人眼中根本就是他的私有之物，自然不会有人提意见。 到了现在，这个弟弟倒成了哥哥的私人财务顾问。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擅长干某件事情。黎子仁就是如此。大概是遗传因素，他对这种财务工作不但特别感兴趣，还完成得挺出色的。只要自己大哥肯付工资给自己，能买好吃的，他就对这种枯燥的工作乐此不疲。 还有一点，他是黎子昇的亲弟弟，看到自己大哥大手大脚花元石的时候会据理力争，这点侯同标就做不到，这位百禽楼少掌柜最多就嘀咕几声，最后只要账上有元石。还是会按照大队长阁下的决定来办。 这其实倒不是侯同标个性软弱，反而是这孩子有点早熟，知道有些话家里人能说，外人是容不得插口的。说穿了，少先队的经费都是黎子昇提供的。他想怎么花是他的事情，外人无法置喙。自己弟弟的劝阻那就不一样了。至少两人之间不会心生芥蒂。 黎子昇是外圆内方十分有主见的人，该花的还是会花，该投资的还是会投资，不过就算如此他那种无底洞是花元石方式还是在他弟弟软磨硬泡之下稍稍收敛了一些。 黎子仁掰着小手上的手指头，侧着头算了一下，说道：“少先队的账上还有十方元石不到。大哥你私人帐上的能动用……别说元石了，就连一元钱的铁券也没有，反而还欠了我这个月的工钱，一方元石！” “不可能！”黎子昇先是断然说道。接着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弟弟说道，“是不是你算错了，要不就是你这个小吃货拿着我的元石去了天厨馆！” 他现在的身家往少了算几百方元石总归有的，虽然有很大一部分都被黎大东主以代为保管的名义存在新义顺堂里面，但是他的小金库还一直是很充裕的，按他的印象，几十方元石总归拿得出来的。 黎子仁也不动气，反而悠然地说道：“大哥，我来帮你算算啊。你要为无瑕jiejie开办个人演唱会，是的，门票再怎么少算也能赚个几十方元石，但是现在是筹备阶段，前期就投下去了十五方元石。东城那个体育场你又觉得太破旧了，上个月你花了五十方元石翻新，为了这事连先锋杯足球赛都要延后一个月。” 他大哥摆了摆手，说道：“这元石省不得，东城体育馆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就是临时搭的，虽然后来做了加固，但是这两年风吹雨打早就成了危房了。要不花元石翻新，到时候那么多的观众还不把这座体育馆给挤塌了啊。” “嗯，那好。”黎子仁点点头继续说道，“中秋节到了，按照惯例要给队员们送月饼，但是这次你除了铁山城之外还要送遍整个荆南，还说这是你这个大队长私人感谢的礼物，所以动用的是你账上的元石，这又花掉了十方元石。” “这元石也省不得的。” “你和运宏哥哥鼓捣的什么蒸汽机也是省不得的吗？前前后后都投进去两百五十方元石了，正好昨天他从我这里领了这一期的研发费，二十五方元石，就把你账上最后一点流动元石给拿走了。” “这元石当然省不得，你是不知道这蒸汽机车能派的用场，我告诉你啊……” “还有你最近又让家麒哥哥办了一个征文比赛，花了十方。” “省不得的。” “义学……” “省不得的。” “童仆工会……” “省不得的。” “先锋报社……” “省不得的。” 黎子仁说到最后，学着大哥的习惯动作耸耸肩，然后摊开双手道：“大哥你说都是省不得的，所以仁伢子听你的话都把元石给拨出去了。七月末和八月初统共支出去一百零五方元石，嗯，还有四千三百八十六元，这零头八十六元还是我昨天掏铁券垫的呢。账上现在没元石了啊，还有我的工资……” “好了，现在就别提你的工资了。”黎三公子和自己一对帐，心情马上就不好了起来，他狠狠地一顿足说道，“仁伢子啊仁伢子，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他弟弟有点委屈地说道：“你又不大看那个。那个财务报表，所以我不是等大哥你一回家就来找你了吗？” 接下来这位财务委员开始安慰起黎大队长来了：“大哥，你也不用担心，这个月只要你不胡搞瞎搞肯定能撑得过去，你的报社每天都有现金收入的，今天的还没有入账，所以我才说现在没元石了。 他顿了顿说道，“而且等到月底和萧家书坊结算了稿费，你就能有大笔进项了，还有下个月无瑕jiejie演唱会和足球赛门票的收入那也是几十万来着。还有……” 确实如他所说，黎子昇不是成了不名一文的穷鬼，而是他这一段时间花得太猛，资金链断掉了。 不过这对黎三公子来说问题不是很大，更不致命。他这张脸就是最好的信用凭证。真有什么紧急开销先欠着好了，想来也没有人为十几方甚至几十方元石。和铁万山的干孙。新义顺堂的大少东家，铁山城的风云人物翻脸。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这样的问题是黎子昇自己导致的，他脑中的“指导员“毕竟只是一个战士，记忆还不完整，所以别看他的脑袋瓜子里有一大堆超越这个时代的理论知识。但是就实践层面来说，特别是企业管理和商业活动，也不过是个菜鸟而已。 尤其是他的摊子铺得那么大，开办了那么多跨行业的企业。又做了很多投资，有了集团公司的雏形之后，这管理就有点渐渐跟不上了。 当然这和他的年纪也有些关系，而且身边也缺乏了这方面的人才，一位十五岁的青少年，就算是对穿越者来说，能搞成这样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少先队系统还算好，因为是采取了“列宁式政党”的组织形式，还有基层民主和大队、中队两层委员会，相对来说只要上了轨道，管理起来不是那么吃力。 但是黎子昇自己的生意那就不同了，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在管着，他又从没把元石当成元石在花，所以他虽然算是生石有道，进项一直大过支出，但是资金管理难免有些混乱，出现这样的局面也不奇怪。 黎子昇心中也不是完全没谱，自己弟弟这么一算，发现真还是这样，在这一刻，除去堂内的存款，他还是真是个小“负”翁。 看来自己的革命事业任重道远，这第一道难关竟然是……元石！ 其实他是忘了，革命这件事情从来不是“穷鬼”折腾出来的，至少不是他们发起的，资产阶级革命如此，赤色革命亦如此。 底层民众自发地对抗当权者，这在我们这个世界的历史中那从没有断绝过。但是他们这些反抗叫做“起义”，而非“革命”。 因为革命是需要理论指导的，而理论只可能由有识之士来开创，那些“有识之士”基本都是社会中上层人物。 看看马教开派老祖和他的护法就知道了，老马那是出生在犹太人上层的拉比家庭中，他的祖父和伯父都是犹太教中地位极为尊贵的“圣者”，甚至他母亲也是出自拉比家庭，而他父亲因为接受了启蒙主义思想，没子承父业，但也是个律师。 老恩就不用说了，那更是个大资本家来着。 其实不光是这对让“一个幽灵飘荡到全世界”的好友，国际共运领袖们的出身都不低，至少都是能上得起学的主，否则怎么来理解相对高深的革命理论。 要理解革命理论本身就需要花钱上个学，搞革命就更不用说了，比如说那位在日俄战争中被誉为“胜过十个师团”的情报界奇才，明石元二郎，就花了不少钱在“不断革命”身上。没有这些人给沙俄捣乱，日俄战争的胜负还真有点不好说来着。 ps：想了一想，为防和谐还是就此打住好了，扯着扯着很有可能就从毛子扯到那啥不是，反正字数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