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骇人的真相
白歌站在三人中间，自从体检诊断报告出来之后，四人仿佛一下子对世界失去了知觉，活在自我的内心之中。 “苏心，你回去预约体察科的几位专家，说明天还要组织相同的实验，为期一周。” “下宇，你去学校随机筛选十个志愿者，参加明天体检。去海都其它地区，寻找三十名志愿者，参与体检。” “边圆，你明天一早就回雷鸣村，把村长接过来，再找几名村民一起，参加体检。”白歌语气坚定许多，把各自的任务安排下去。 三人领了任务，各自安排了计划，就开始分头行动了。 第二天一早，下宇带着几十个志愿者赶到海都医院体察科，空闲的楼道一下子拥挤起来。 “下宇，你效率真高啊，这么快就到这么多志愿者。”苏心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站在人群前面。 “难道这些年在学联白干了，这可是我的强项。”下宇怡然自得，看着楼道里攒动的人群。 彭教授从办公室出来，cao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你们搞什么？这里是医学院体察科，不是门诊体检，也不是免费检，搞这么多人来。” 苏心连忙解释道“这是科学院超自然感官研究所的阶段课题，科技厅应该已经下文要求每个部门积极配合了，市天文所现在就很配合我们的工作。” 彭教授一时语塞，竟然没有更好的言语应对，索性关了办公室的门，躲在里边不出来。 白歌、下宇、苏心前奔后跑，组织这场前所未有的大规模超高规格体检。 体检进展的非常缓慢，高端设备的容载能力有限，所有被体检者只能逐个进行。复杂的检测过程，细致的结论研讨，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大量的专家研究分析。 就这样，又一天过去了…… 林边圆带着党村长和六个村民来到体察科，又再次见到白歌。 “几位专家啦，没想到你们这么关心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还特意安排体检啦。感谢，谢谢……”村长双手搭在白歌右手上，眼中泛出激动的泪花。 雷鸣村这几位村民是白歌此次观察的重点，他们与白歌有相同的境遇，多多少少都受到过雷电的伤害。村长一行人去了衣裤，身上依稀可以看到珊瑚状的闪电纹。白歌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臂。 体检争分夺秒的进行着，细胞生物电、神经传导、离子浓度等尖端项目轮番cao作，许多志愿者被这科技感十足的设备搞得兴奋不已。 又过了三天，几乎所有的实验全部结束了，下宇承诺三日后给前来参加体检的志愿者出去一份体检报告。林边圆将雷鸣村的一行人送回广西。苏心与医学院的专家一同整理各种资料，分析研究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察科的氛围逐渐紧张起来。 体检检测厅内争吵声逐渐多了起来，往来于办公室与体察科的也多了起来。不一会，有两个医护模样的工作人员神色匆匆，猛然敲了几下彭博士办公室门，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彭博士也面露惊讶，随工作人员一起走向检测厅。从白歌身旁走过的时候，嘴里还在轻声嘀咕“不可能，这不可能……” 白歌凑到玻璃窗前，看着检测室内慌作一团。彭博士手里拿着一叠检验报告，连连摇头。最后不得不让一人把自己送进体检设备。 大约又过了几个小时，彭博士拿到自己的体检报告，神色惊恐异常。立刻召集所有专家院士在一号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在彭博士的眼中，凡是涉及到众多专家的会议必然需要严格的流程，但唯独这次，几乎省略了一切可以省略的复杂规范，博士一把拽过放在面前的话筒“各位专家安静，有科学院超自然感官研究中心组织的本次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之所以召开这次紧急会议，是因为我们也许面临的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几乎在彭博士开始宣布结果的同时，医务工作者关闭了所有联通外界的门窗，甚至一把扯下了墙角监控探头，然后又要求参会的每个人交出手机，放在一旁的篮子里。 “在座的各位，请见谅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措施，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在没有形成定论的时候，要确保万全，所以各位还要签下面前的这份保密协议。”彭博士用手指用力地点着桌子上的书面文件。 “现在，我宣布结论是这样：第一、在所有参与体检的样本中，几乎所有人都细胞生物电、神经传导、离子浓度都呈现异常结果，包括亲自参加体检的我。第二、所有人的生物电磁场正在升高，也就是说所有人的机体负荷都在加大，人均寿命必然缩短。第三、雷鸣村的六名村民以及白歌、夏下宇、林边圆九人的生物电磁最高，或许和某些自然现象有关。第四、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平均每10年，地球人口骤降30%，50年内，人类这一文明将从地球上消失。”彭博士特意将消失两个字读的又重又长。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一切仿佛静止一般再无声息。白歌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时间，这种对生与死的定义又重新被拉上桌面进行讨论。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面对死亡，不再只是白歌、下宇、边圆三个人的事情，而是全人类的生死存亡。 砰！ 会议室的门被外力猛然撞开，一行身穿黑色制服特警冲进会议室，很快控制了现场。彭博士显得有些慌张，站起身来想要解释，被一位特警狠狠地按在座位上。几乎同时，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胸前挂着警司牌。陈教授跟在身后，白色的大褂还没来得及系上扣子，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资料。 那名中年警司径直走到会议室的正前方，拿过陈教授手里的一叠资料拍在桌子上，用食指与拇指捏住香烟，深深吸入一口气，在桌面使劲怼了几下，灭了火，几秒钟后向外呼出一股浓烟。 陈教授站在一旁，右手比划了一下，说“这位是国安局海都分局的谭局。” 谭局静默了几秒，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白歌、苏心、夏下宇、林边圆四个人站起来。”谭局用浑厚而简洁的声音说道。 “你们四个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们自己兜得住吗？”谭局从左侧走过去，走到白歌身边，那股强大的气场就像要将四人掀翻。 “抱歉谭局长，我们有科学研究院的授牌、科技厅的授权，进行合法的科研实验。”白歌壮了状胆子，回答道。 “合法？‘法’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在我的世界里存在过！”谭局似乎有些愤怒，但并没有转化成行为。他走到会议桌的另一头，双手撑在桌子上。“在座的一共27个人，你们今天讨论的这件事如果有第28个人知道，你们的下半生恐怕就在监狱中度过了。另外，你们四个人留下来，其他人带下去做笔录。” 说完，特警将每个人逐一带了下去，用尽各种合法与不合法的办法，让他们保守今天讨论的结果。 谭局仔细审视着白歌，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刺透他的脊梁“就是你发现的生物磁电场异常？” “是的！” “尽管你们的精神可嘉，研究成果也很独特，但这种行为没有任何一点政治智慧。人言可畏，如果这条消息走漏出去，那么社会性恐慌会让你所说的末日提前20年！”谭局说完，又抽出一支烟，点着放在口中。 “抱歉，我们也是刚刚发现这个结果，还不到两个小时。”白歌低下头。 “两个小时？你不知道两个小时会发生多少事情。还好姓彭的那个博士还有些觉悟，会议室相对密闭并且实现毁坏了监控设备。那些体检报告和体检记录我已经安排人控制起来。你们四个最先发现，也许还会有研究成果。我实话，我在门外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也很惊讶，你要知道我女儿才22岁。”谭局心情有些复杂。 “谭局长，目前我们只知道生物电磁异常，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果有时间，我们有办法找到它。” “我暂时不能承诺你什么，我能做的只有封锁消息，而且是绝对封锁。或许你能找到原因，甚至找到化解危机的办法，但这一切都需要我把眼前这份厚厚的报告材料写好，递交到中央，才能决定。”谭局又灭了烟，把烟头扎进烟灰缸里。 陈教授站在一旁，扶了一把眼镜，说“你们四个人，要不是我听学生说你们在体察科组织免费体检，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们早就闯下大祸了。” 谭局点了点头，说“陈教授，你负责处理善后，把此次体检的事情平下去。至于这四个学生，哦不！四个研究员，你暂时带回学校，但我要实施全面监管，在没有得到上级进一步指令前，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 苏心望了一眼陈教授，心里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又憋了回去。 谭局开了门，走出会议室，出门的时候，又从右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 一行人回到学校，一路上陈教授竟没有盘问他们任何一个问题，五人各自望着窗外，看着纷杂热闹的城市，似乎心里都在盘算着余下的时光。 车将要进校门的时候，白歌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材轻盈修长，面庞清秀。 “司机停车，停车。苏心，你看站在大门右边的那个是天文台的子琪吗？”白歌伸长脑袋，打开车窗。 “子琪！在这，我是苏心！” 车停了下来，一行四人下了陈教授的车，和教授大概说明了情况，教授便开车回校了。几人走到子琪面前，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苏心上前拉住子琪的双手“才两周没有见面，怎么感觉你又变漂亮了。” 子琪和大家寒暄了几句，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撒开苏心的双手，扭身从黑色背包中掏出一张星图“这是今天凌晨观测到的最新星象，东方青龙七宿第三氐宿星，也就是现代星图中的天秤座与布政心宿星、即天蝎座以及牛宫四足毕宿星、即金牛座三星连成一线。这在观察史上也属首次，并且三星连线之后，光泽加倍，可观察度非常高，甚至普通天文望远镜在气象条件较好的时候也可见。因为给你们四个人打电话，都联系不上，害怕贻误良机，情急之下就跑到学校来找你们。” 白歌有些措手不及，听着子琪描述的星位，思绪似乎有些来不及运转。 “老白，二十八飞星术怎么说？《虎雀玄龙》是怎么释意的？”下宇微微推了一把白歌。 白歌从包里掏出《虎雀玄龙》，翻到二十八星图，用手指找着氐、心、毕三个宿位，结合九州望天相地，心宿属木，三木成林；心宿为商，对应商周时期的商丘；毕宿可与日月争辉，往往在夜空为南北分界限；三星连线，其光泽聚于中央。结合以上信息基本确定此次星象异常对应位置在河南商丘以西约200公里太行山附近。 苏心暗自担心起来“白歌，上次我们差点没命，这本鬼书虽说找不到依据，可是其记载的信息却屡屡应验，这次如果要去，还不知道要碰到什么风险。” 白歌摇摇头，若有所思“无论如何，必须去。就是因为水族、雷鸣村我们才越发接近真相，如果在这个节点放弃，那我们该如何面对今后的世界？也许二十八飞星术是我们揭开世界真相的最佳途径，而下一站我们去太行山。” 子琪完全被蒙在鼓里，全然听不懂几人的谈话。 “老白，你可别忘了我们的活动范围已经被谭局限制，怎么出去？”下宇十分担心此行能否顺利。 “这次我们公开申请，向陈教授、谭局申请，我相信我们手里握着最大的筹码，他们一定会支持我们此次行动。”白歌眼神变得决然、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