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大阴谋
谭局停顿了几秒，若有所思“你们悄然间站到了这个世界的风暴中心，这一次劫难，也许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也许是一次跨越文明界限的净化。你们所知道的仅仅是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蓝茉莉事件远比你们想象的更为复杂。” 白歌陷入无尽的思绪中。“那么谭局，生物电磁场的改变，全球各地异象增加都是在您的所知范围吗？” “这些也只是表象，那天在会议室抓到你们之前，国安局就早已有了相应的预案，全球这么多研究机构与组织，总会有人继蓝茉莉工程后再次发现异常。” 苏心忧心忡忡，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如果是这样，那么蓝茉莉工程应该掌握到很多关于‘鬼魅学’、‘灵魂学’、‘异度空间’的一手资料喽？” 谭局摇摇头，其间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什么硬料！都是些研究来、研究去的老梗。这也是我这六年感到最挫败的地方，越是关注‘蓝茉莉’这个超级符号，就越发一无所获，甚至有时候觉得是一群疯子在研究一个普普通通的蓝色花纹。不过，如果一定要分享的话，蓝茉莉工程有一点成果，可供你们参考，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而且它们正在放弃我们！” 四人有些吃惊，眼睛中满满都是不可理喻。几天前还在苦苦探讨世界的多样性，而此刻便有一位国家安全局的高级干部亲口说出另一个世界确实存在的秘密，这多多少少显得有些突兀。 天文台外边的天空已然入夜，白日的飒爽烟消云散，巨大的望远镜直刺天空，深邃的黑色夜空中遍布各式闪亮的星星。谭局走到观测台前，启动电子望远镜，前方的屏幕随着寻星十字标的移动闪现出各式各样的光景。 鲁岩从门口走进来“谭局，请放心，子琪已经回房休息了。那这个共进会的该……” 谭局并没有回头，已然专注的毫无目的的游走在各个星系之间。 “鲁岩，先别打扰他，谭局刚刚讲述完辛紫依、蓝茉莉和共进会的事情，心情难免有些沉重，我想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让他静一静吧。”白歌说完，就招呼三人一同走出天文台。 在回木屋别墅的小路上，五人极其默契的保持着平静，谁都没有再提起蓝茉莉任何相关的人与事。 时间过得很快，在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里，天文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行人终于可以像度假那样放松自己，忘情于这里的山水之间。 白歌躺在门前的椅子上，面朝蓝天，带着墨绿色的太阳镜，穿着一条沙滩短裤，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趴在一旁的林边圆早已鼾声四起，深秋的阳光照在他壮硕的腰背上。 啪！苏心狠狠拍在白歌光溜溜的脊背上。 “呦，还准备晒成鲁岩那种古铜色啊？来，让我瞧瞧你左手上的伤。”说罢，便伸手扯过白歌的左手。“恢复的还不错嘛！疤痕都快要看不出来了。” “这不是托您的福吗？每天有吃有喝，简直就是养生滋补美食大全，瞧我的体型都快赶上林胖子了。” “哎！我说，接下来我们什么打算啊？你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总该有点什么行动吧。我总觉得是被谭局软禁在天文台的。”苏心坐在白歌身旁的草地上，用手指轻捋坠到肩前的头发。 白歌一下跃起身，摘下太阳镜丢在一旁“我也着急！可是实验的节奏全都被打乱了，我们一心想要证明客观存在的灵魂早都被科学院认可了，我们一心想要探索的另一个世界早都被蓝茉莉基地联系上了。这些也都罢了，还被一个凶残的极端恐怖组织共进会盯上，害的我们天天被特警重重包围。除了晒晒太阳、长长蘑菇还能干什么？” 苏心摇摇头“你还是那个白歌，经历了这么多一点进步都没有。我用女人的直觉告诉你，我们身上一定有谭局想要的东西。你仔细想想，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只是重复做了他这六年做过的事情，那干嘛还要用重兵保护我们。而且，那个蓝茉莉共进会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直跟踪我们，就证明我们的思路、方法、线索还是当下最有价值的。”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谭局果然是个老狐狸，他可能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信息。”白歌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还有哦，如果共进会真像谭局描绘的那么厉害，能够躲过层层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几个顶级科学家，其不可思议的程度可想而知。那么如果这个组织真对我们感兴趣，就凭谭局布置的这几个特警就能保全我们不受到同样的谋害？” “好像是这样……很明显，杀死辛紫依和几位科学家的元凶并不是共进会，但应该也和共进会有莫大的关系。这点你我都能想到，更何况是顶级刑侦专家谭剑士！”白歌越来越兴奋，好似在养伤这段时间所积蓄的所有能量，都是为了此刻重新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谋划全局。 苏心继续说道：“你再想想蓝茉莉共进会这个组织，他们的目标是什么？难道只是杀死发现另一个世界的尖端科学家？那么他们的组织结构是什么？靠什么来运转？核心头目是谁？如果像谭局说的，每个人都做过面部识别基因改造而患上重度脸盲症，那他们不就相当于在身上贴个标签，满大街说自己就是‘蓝茉莉共进会’成员。这种重度脸部识别障碍下，他们如何执行组织交派下来的任务，任务目标如何识别，会不会误判、误杀？这些信息到处都是漏洞和疑点。” 两人话语正酣，下宇从屋内踱步而出，不紧不慢的走到躺椅旁“我说老白，兼听则明啊！苏心讲的非常有道理，我只提醒三点。第一，别忘了你的《虎雀玄龙》。第二，谭局拿走的那本无字羊皮卷我觉得很有内容。第三、有个老者给了你一块玉璧，当时他的那番话，明显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世界是什么样子。甚至不排除他知道蓝茉莉工程。好了，可能是因为我是学文史的吧，讲不出什么伟岸的科学道理，我就觉得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一定有用。” 睡在一旁的边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宇的出现而从梦中惊醒，错愕中喊道“又怎么了？又怎么了？才没消停几天，刚睡几个舒服觉，又来什么幺蛾子！” 下宇就地弯腰，用力拔下一撮草，撒到边圆身上说“你就安息吧，愿青草与你常在！阿门……” “下宇，我去你大爷！”边圆起身，一路小跑追打。 “你俩小心点，别摔倒了！”一旁的子琪语气和蔼，完全没有了和他父亲谭剑士对峙时候的霸气。 “子琪，你今天好漂亮，特别是这身淡蓝色裙子。”苏心寒暄起来。 “谢谢苏心姐，说实话我觉得你最漂亮，很羡慕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孩子。” “哈哈哈，子琪嘴真甜！”阳光洒在苏心脸上，让笑容好似更加甜蜜。 子琪也席地而坐，之前轻松舒适的表情消失殆尽。“苏心姐、白歌。你们是不是都很讨厌我爸爸？” 这句话有些始料未及，苏心回起话来有些磕绊：“怎……怎么会呢。不是讨厌啦。只是觉得你父亲高高在上，总有一种王者的威严，让我们很难产生什么亲密的交集。” “就是……就是……主要是官太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法平等对话。”白歌在一旁补充道。 “其实你们不用安慰我，我懂！鲁岩就不会向你们这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也很尊敬我的父亲，但他也很不喜欢现在的他。自从mama出事那天开始，他的性情大变，从以前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变成了外表冷血、内心冰冷的工作机器，在他眼里，似乎除了蓝茉莉，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 “你应该理解你父亲，他也非常不容易。即对你母亲怀有极大的愧疚感，又对没有照顾好你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并不是这样，苏心姐！其实你们不知道，我爸爸他私下和共进会有过交往，但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子琪有些沉郁，缓缓低下头。 苏心悄悄转过头看了一眼白歌，此时的白歌也恰好看着苏心，两个人都深深的陷在子琪这句话里。 “也许是因为工作需要呢？与极端恐怖分子谈判也是警务工作很重要的一部分啊。”苏心安慰道。 “才不是工作，整个蓝茉莉基地就是个错误。蓝茉莉工程就是把人类引向灭亡的导火索。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每天都希望通过这座天文台，找到能够救赎我们的新文明，把我们引渡到新的世界中去。这可能才是我活下来唯一的寄望。”子琪眼中泛着泪花。 “蓝茉莉作为科学尝试，难免会有一些疏忽、纰漏，这也不能否定它的存在价值啊？不然当年那么多科研工作者，夜以继日的实验，难道他们都不明白这个工作的意义。” “那些科学家根本都是伪善的，他们被软禁在山洞里，终日不得出去，只能一天一天敖在实验室，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解答的问题付出最起码的生命。”子琪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哽咽着留下泪来。 苏心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放在子琪哭花的脸颊上，安慰道：“那时候你还小，也许不明白那些科学家为了事业所作出的巨大牺牲。他们为了国家的秘密不得不牺牲自我生活的空间，就像六十年代那些在罗布泊实现两弹一星的元勋们，同样是守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中，度过青春年华。” “才不是！”子琪打开苏心擦拭眼泪的手。“软禁就是软禁，鲁岩知道！他从小就在山洞里长大，最能理解我所说的这些话。”说完，站起身呜咽着跑回屋子去了。 白歌只是静静的听，这种来自世界上最神秘物种“女人”的对话，最让他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是不是过度解读，但是我怎么总觉得子琪其实有很重要的事情给我们说，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准确的表达出来。或者说，她所尝试的表达方法，并不确定我们是否能够听懂？” “软禁？错误？人类灾难？还有鲁岩？这些新的线索全部都指向蓝茉莉基地。看来，真的有必要好好摸一摸这个所谓蓝茉莉工程到底是什么样的庐山真面目了！”白歌暗自笃定。 “下宇、胖子！你俩别闹了，快过来！”苏心对着不远处斗嘴正酣的二人大声喊道。 两人心不甘情不愿，丝毫没有想要停止斗嘴的意思。“我说老白，你给我评评理……” 白歌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语。“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你俩的家务事我们回头再讨论。首先，我终于找到线索！这个线索是目前让我们更加接近真相的唯一路径。其次，我要你们策反鲁岩！” “什么！策反鲁岩？他是谭局一手培养出来的顶尖特工，怎么可能！”下宇几乎要跳了起来。 白歌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说“我和苏心刚刚摸到鲁岩的底，他的成长环境可能很不健康，也就是说他的内心应该是极度渴望正常人的生活。尤其是他喜欢子琪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把他内心深处的那点人性给勾出来，发展成我们的队友。” 苏心拍手叫绝。“白歌，我一直以为你是块榆木疙瘩，没想到对感情之事还挺了解嘛！哈哈，鲁岩每次看到子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下就变成萌哒哒的熊猫眼，满是恋爱和心疼。” “等搞定了鲁岩，我们下一步目标就是‘夜探蓝茉莉基地’，去这个号称最接近上帝的地方一探究竟！”白歌捏紧拳头，狠狠砸在松软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