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大捷
苏心扶起白歌，将枕头靠在身后，窗外椰树叶子随风飘动，阳光洒在这抹绿色上，让人身心舒畅。 “胖子和鲁岩在哪里？”白歌扭过头，望着苏心。 “鲁岩只是外伤，没有大碍，好像正在配合快速反应部队重新定位。胖子脾脏出血，可能需要静养一阵子了，不过这次真的好危险……对了，面具人尼古最后被打败了么？” 白歌静默一阵子，刚要点头却又左右摇晃几下。“总算是有个了解吧……” 窗外传来一阵音爆，玻璃窗子猛烈颤抖，战斗机起飞时划破天际，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一架接着一架，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先后飞起十几架次。 “我们在机场？”白歌微微皱眉，趁着难得的起飞间隙问道。 “南海某座空军基地，具体在哪，我也不太清楚。这些起飞的战机，十有八九是冲着雾岛去的……”苏心起身走到床边，探出身子朝天空望了一眼。 “雾岛？”白歌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咚咚咚！ 房门发出三声清脆的轻扣声。 “请进！”苏心转过身。白歌也将视线扭转到房门口。咯吱……房门缓缓打开。 白歌激动的一下子挺直身，试图站起，来个满怀的拥抱。“你大爷的！” “是不是很意外！”下宇站在门口，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长袖体恤衫、水洗磨白的牛仔裤、黑色的帆布鞋，让他显得如此阳光，似乎没有受过半点伤害。 “夏下宇！你恢复了吗？太好了！”苏心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下宇走到病床边，伸出一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将白歌慢慢扶回床上。“好好休息，每次都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 白歌这才注意到下宇那双手，长袖体恤遮盖了原本应该露在外边的胳膊，双手也戴着手套。“你的手……” “没有大碍，还在恢复……”下宇草草回答到。 苏心隐约看到袖子与手套交接的地方闪出一道白光“那是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下宇急忙将双手缩了回来。 白歌瞪大眼睛，放佛已经知道些什么。 “过来！”苏心拉住下宇的左手，缓缓将袖子卷了上去，一条银白色的机械臂出现在眼前，一条条机械骨骼丛横交错，在短短的手臂上聚集了数不清的精细结构，每动一下手指，关节卯合处便发出微微低鸣。 苏心豆大的眼泪一下子落在地上，嘴巴扭曲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嗨！没事啦！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丢了一只左臂，可换上的这只机械臂还算得上方便，据说这是最新款机械肢，直接和神经控制相连接，灵活程度丝毫不比原来差。”下宇表情有些不自然。 “瞧！动动手指，轻轻松松。专家说还在适应期，后期会更加灵活。” 白歌抹了一把将要流出眼角的泪水，千言万语竟都凝结在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器械特有的冰凉顺着血液传导到白歌心里。 “听说你们找到共进会老巢，特地让谭局把我带到这里，就是害怕你们心里有负担，干出些傻事，我们不是面具人的对手……”下宇微微低下头。 苏心泛着泪花，嘴角上扬，微微露出笑容。“白歌已经帮你搞定了！这次真是解气。” 下宇似乎看淡了许多，并没有高兴也没有太多忧伤，和受伤之前判若两人。 窗外战机呼啸而过，一架接着一架降落在跑道上，轮胎撞击地面的一瞬间，发出刺耳的摩擦，随风飘进阵阵焦糊。 三人不知聊了多久，直到谭局站在门口。 “白歌，下宇我可算是完完整整的交给你了！虽说达不到原装，可已经是当下最先进的机械假肢。”谭局走进病房，嘴里还叼着一截灭了火的烟蒂。 三人愣在那里，对谭局的突然出现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你们三个这表情我也知道，窗外这波军事行动是我指挥的，已经定位出的雾岛方位大差不差，这十六架次携带三十二枚空对地导弹，足以将那座小岛轰成平地。这多少也算是正式宣战以来的首场大捷，你们几个各个都是一等功！”谭局将烟蒂夹在手上，脸上挂着少见的轻松。 “轰成平地！？”白歌不敢相信。“鲁岩的……”刚刚说到一半，白歌又收了回去，想起鲁中天、王玉英，不由得为鲁飞瑶捏了一把冷汗，有些秘密还不如藏在心里。 “嗯？鲁岩负责定位，这么些年的特种侦查训练可不是白辛苦的。现在地面部队正在挺进搜捕，哪怕有一个漏网之鱼，也能立刻绳之以法！”谭局振振有词，一扫前些日子的颓废。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这南疆边陲的海岛上，时间好似指尖的细沙，捏的越紧就流逝的越快，转眼间过去了一周时间。白歌穿透伤渐渐恢复，只有边圆还不得不躺在空军医院的病床上。 海边，鲁岩一个人坐在沙滩上，静静望着远方。 白歌、苏心走出椰树林，坐在鲁岩边上。“还在想那件事？” 鲁岩摇摇头，并没有回话。 “有些选择在所难免，不用过于自责……”白歌想要说服他，从轰炸雾岛的事件中走出来。 “我提供了假座标！”鲁岩语气低沉，但每个字足以让两人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被炸为平地的根本不是雾岛！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纠结，这样究竟是对是错！” 白歌对这样的答案有些始料不及，吞吞吐吐“这个……也许……共进会是对的呢……” 连身旁的苏心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毕竟雾岛的那些人，都是共进会中的温和派。”白歌补充道。 “其实，我也不确定。在随机定位的时候，明明到了熟记于心的坐标区，可是根本看不到那座高耸入云的雾岛，也根本没有黑色的参天大树，天空甚至连一片多余的云彩都没有！”鲁岩思绪沉寂在回忆里。 一阵刺破长空的警报划破天际，那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撩动着每一个人。 “基地有情况！”鲁岩起身跑了回去，白歌、苏心紧随身后。 岛屿长长的跑道接连起飞数架战机，炙热的尾焰炙烤着本就燥热的沙地。 “你们三个跑哪去了！”谭局站在跑道旁，神情匆忙急切。“南海上空的球状悬浮物开始移动了，方向北偏东，朝海峡方向。据可靠消息，东海上空的悬浮物也开始移动，朝日本海方向……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你们三个立刻跟我上飞机，赶回海都安全指挥中心。”说罢不由得三人反应，便被赶上一家重型运输机，下宇早早坐在飞机上。 飞机降落在海都宽阔的停机坪上，随着东海上空那个球状飞行物的移动，所有公共交通再次戒严，巨大的滨海机场，只落下着孤零零的一架飞机。 谭局来不及等待接机车辆，走下飞机便朝着出口匆忙步行。“世界各地，愿意配合我国共同打击共进会的战略协作国今日都取得大捷。” 鲁岩在一旁点点头，白歌倒是十分好奇“各地都在剿杀共进会？” “美欧不是很清楚，愿意配合的国家大多数取得胜利。马六甲海峡截获情报，对正在港务区聚集准备发难的共进会发起突袭，战况持续六个小时，最终全歼大获全胜。金三角割据武装也加入到剿灭行动，对境内的不明武装力量发起全面突袭，效果显著。北部边境，对一伙长期徘徊在国境两端的共进会分子实施综合打击，几乎连根铲除。总之，各地捷报频传……当然，最大的利好消息是雾岛总部被我军歼灭。”谭局的步伐随着语速越走越快。 “这可是大好形势……”鲁岩附和道。 “可是，邪性的是在共进会出现大溃败的同时，这些该死的球状飞行物开始移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某种程度上，扰乱了民众的价值观，共进会宣扬效忠即可得救，媒体又火上浇油，恐怕社会秩序又将迎来一次考验。” 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速驶来，急停在面前，谭局低头上车。“你们四个去指挥中心破译组，国安局十八楼。白歌带回来的羊皮译文，有新线索！” 车子绝尘而去，留下四人站在空旷的跑道上。 此时的破译几乎已经不存在任何悬念，只是有很多过于专业的表述需要反复核实，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谁都不敢擅自把未经推敲的结论公布于世。破译组和指挥大厅截然不同，整齐划一的办公桌上，并排放着许多电脑显示器，桌子后方留出一个巨大的线盒，拳头粗的线缆一直拉到办公室中间透明的机房里。 机房中是一组超级计算机，隔着玻璃幕墙，倒像是放慢了硬盘的铁架，上万盏绿色的读取灯忽明忽暗，毫无规律的闪烁着。 “这一定就是银河超级计算机了吧……据说每秒运行超过6亿次，简直就是一台数码猛兽。”苏心双手扒在玻璃幕墙上。 “有了译本，这家伙破译平衡村羊皮古卷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白歌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壮观的景象，万盏读取灯，像是夜空无穷无尽的星星，让人神往。 四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破译员。“四位！参观到此截止了，还是来商讨一下正经事吧。恐怕留给谁的时间都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