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复仇（上）
道光真人喃喃自语道：“若是铁师弟仍在本门，说不定他才该是本门第一个二级铸剑师，可惜啊……” 石笙心头一凛，道：“道光师兄，你说的铁师弟，是什么人？”道光真人道：“铁师弟原是本门的客卿，叫做铁大海，精通铸剑之术，比老夫要强得多，可惜十多年前……唉，罢了，那些龌蹉往事，不提也罢。” 石笙在岐山派呆了已近一年，暗中查探当年迫害铁大海一家的元凶，谁知查来查去，竟没半点进展，派中弟子对当年铁大海一家的事，只字不提，年轻一辈的弟子，根本不知道铁大海其人，年纪稍长的，一提到铁大海，立刻就转移话题，显然不愿多谈。 似道光真人这般，主动提到铁大海的，石笙还是头一次遇到，心想须得从这道光真人身上，挖些线索出来，于是便道：“道光师兄，你说的那位铁师弟，十多年前他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离开本门？” 道光真人摆摆手，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不提也罢。”石笙微微一笑，道：“道光师兄，我这里有些铸剑术的经验秘诀，以师兄的底子，只需研读几年，必能成为二级铸剑师。” 道光真人双目放光，盯着石笙，连声道：“当真？师弟，你……你没骗我？”石笙道：“岂敢欺骗师兄？师弟便是研读了这些经验秘诀，才成为二级铸剑师。” 道光真人喜道：“好，好！你要什么？剑谱？契兵？源能术？不管你要什么。我都跟你换！” 石笙微微一笑，道：“那些身外之物，不要也罢。”顿了顿道：“我只是很好奇，十多年前铁……铁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道光一怔，想不到石笙不要外物，却只想知道铁大海的事，心头犹豫一阵，便将铁大海当年发生的事，合盘道来，与铁大海临终前所说。一模一样。 石笙问道：“那当年谋划此事的人。究竟是谁？”道光迟疑一阵，摇头道：“这个……可不能说。”石笙微微笑道：“这样啊，那我那些秘诀，也不能给师兄了。告辞。”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石笙以退为进。果然逼得道光着急。连道：“师弟，师弟，你别急着走啊！唉。罢了，我就说给你一个人听，你可别外传。”石笙道：“师兄放心，我知道分寸。” 道光小声道：“当年谋划此事的，乃是太上大长老的亲孙霍东阳，此人贪花好色，一直就垂涎铁师弟儿媳的美色，且他又精研铸剑术，对铁师弟家传的铸剑术，一直心存觊觎，是以伙同几个门人，残害了铁师弟一家。” 石笙面色阴沉，低声道：“霍东阳……”这个名字，他是牢牢记住了。 道光一向与铁大海交好，先前他不肯提，一旦说起了头，便停不下嘴，叹道：“那霍东阳仗着自己是太上大长老的亲孙，在派中胡作非为，无法无天，连掌门都忌他三分，可谓权势熏天，铁师弟铸剑术虽精，修为却只入奥境，如何能是霍东阳的对手？幸而铁师弟有些家传宝物，才勉强逃得性命。” 说着道光叹了口气，又道：“铁师弟原本很有希望成为二级铸剑师，就算是太上大长老，一向都对铁师弟十分客气，那件事之后，太上大长老很是恼怒，重重责罚了霍东阳，罚他在后山禁足三年……” 石笙怒哼一声，道：“两条人命只禁足三年，便叫重罚？”道光真人道：“师弟有所不知，那霍东阳自幼娇生惯养，从未挨过一次打骂，禁足三年，那……那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处罚了。” 石笙问道：“霍东阳是主谋，那从犯是哪些人？”道光真人道：“从犯？嗯……我想想，从犯有三个，不对，应该是四个，直接参与迫害铁师弟一家的，有道衍师弟、道乘师弟和道风师弟，另外放出灵火的假消息，骗走铁师弟的人，是道光师弟。” 石笙点了点头，将这些人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血债就要用血来偿，石笙要让他们一个个，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道光又续道：“霍东阳迫害铁师弟一家，太上大长老为了隐瞒真相，下令封锁消息，此后派中无人再敢提及铁师弟的名字，知道那桩血案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久而久之，大伙儿忘了这桩血案，可恨那霍东阳，还活的逍遥自在，都说善恶有报，怎的不见报应到这霍东阳身上？唉，真是苍天无眼。” 道光一生铸剑成痴，为人老实木讷，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全没注意到石笙的脸色，更别说怀疑石笙的用意了。 道光啰啰嗦嗦说了一阵，忽道：“道海师弟，该说的我都说了，那秘诀，你看……”说着不住搓手，巴巴的望着石笙。 石笙道：“师兄放心，我答应了你，自会信守承诺，只是那秘诀的原本我不能交给你，只有给你抄录一份，容我回府……” “不用，不用！”道光忙道：“来来来，师弟，我这里有笔墨，你就在这里抄录吧！”石笙道：“好吧。”说罢随道光入内室，抄录铸剑术的经验秘诀，这些都是铁大海一早就传了给石笙的，乃是铁大海家传的铸剑术，有些地方连铁大海都不能尽懂。 不到一个时辰，石笙抄录完毕，交给道光真人，道光如获至宝，捧在手中，连忙翻看，他也是铸剑行家，自然一看便知其中精妙，顿时乐得合不拢嘴，笑道：“好啊！真是好东西！道海师弟，你这份人情，师兄记住了！以后你一句，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石笙微微一笑，道：“师兄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是师兄应得的，师兄不必记我的人情。”说罢抱拳一礼，道：“师兄告辞。”道光真人尚在发愣，石笙已走出屋去。 听道光的描述，太上大长老对霍东阳极其溺爱，石笙心知，自己若找霍东阳报仇，太上大长老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自己势必得与太上大长老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