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鹰哑然，没想到我真的能够自己想出代号。

    野狗点了点头，我冲他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野狗见状和老鹰对视了一眼，稍稍犹豫了片刻才握住了我，但随即连忙松开。

    “好了，这样我们就算是认识了。”他试图掩饰这个小尴尬，然后将目光对准附属卫兵，“那么我怎么称呼你呢？小姐。”

    附属卫兵歪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仍处于无法开口的状况。见到她这种状况，我感到一丝快意，这个整日聒噪的家伙终于安静下来了。

    “她是个哑巴，没有说话功能。就叫‘哑女’好了。”

    “好吧。”野狗见怪不怪得摆了摆手。

    这次小冲突随之告一段落。

    又过了两天，我终于摸到了武器，这是【哨兵】的制式武器，型号不清楚，但属于半自动步枪的范畴，按照野狗的话讲，科研部那帮人对于武器的态度十分随便，经常对这种枪械进行随性改造，这就导致即便大家的枪都是同一种类，但多多少少都存在一定差异性，比如重量，比如一些细小的外观。

    为了区别于其他武器，【哨兵】把这些同系列的半自动步枪称为【蟒蛇】，蟒蛇重量2.4KG上下，口径是5.8毫米，弹夹容量35发。说不清楚是什么材质，有的部分是合金，有的部位如握把和枪托，甚至用塑料填充，简直廉价到了极点。

    搜查部的任务是到地面采集各种物资、废弃机械零件、大型金属，然后由工业部分解，再制造成日常用品和枪械弹药。换而言之，【蟒蛇】是通过3D打印机生产出来的。

    【哨兵】作战部通常是4人为一小队，按照任务难度分配小队数量。

    这次地面搜索，一共5个小队总共20人出勤。随行的还有8名科研人员，是为了观察我在地面的适应状况，赵耑也在其中。

    几天没有见到他，他显得很是憔悴，脸颊消瘦了不少，看上去在思想上很是做了一番斗争。我理解他，换谁在生死问题和生活了20多年的“家”之间做出抉择，都会这样。

    研究所对我也并不是完全放心，出发前甚至在我脖颈上安装了爆炸项圈，如果我变得不可控制，他们会毫不犹豫得引爆这个东西。

    在穿戴好地面战斗服，检查了各项仪器以及弹药后，我们在升降台集合完毕。

    130研究所这次给我们配备了一台大型采集器和一辆运输车，两个家伙的体格在一起对比，就像30岁的成年人和5岁的幼童之间的差距一样巨大。

    随着机械轴轰鸣的运转，我们头顶的天花板缓缓打开，升降台开始上升，地面通道很狭小，在采集器庞大的身躯对比下尤为如此，随着靠近地面出口，阳光逐渐变得刺眼，我眯起眼睛，努力使自己适应阳光和地下灯光的区别，在短暂的白光过后，我终于看清了周围。

    一片废墟。

    荒凉、残破，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词汇。空中浓烟滚滚，刺目的阳光穿破灰色的苍穹，以一种难以想象的炙热感灼烧着地面，仅仅是一会儿，我就感到裸露在外的脸颊被晒的生疼。

    没有记忆力中的鸟语花香、整洁干净的街道。

    视野所及之处没有一处完好的建筑，钢筋混泥土的建筑废料将所有的地方掩埋，只有130研究所地面的建筑附近被清理干净，建立了4个金属碉堡来守卫入口通道。

    我们一行人坐着运输车缓缓驶离这里，朝着目的地出发。

    研究员都在观察着手中的数据记录器，出发前他们在我的身上附满了测量仪器，东西很轻巧，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逃脱真的很难，可我要面对的仅仅只有28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无法甘心就这么白白失去它。

    想要逃跑，第一就是解决脖子上的这个炸弹。第二是附属卫兵【哑女】。第三才是【哨兵】的作战人员。至于那几名研究员，在解决了上述问题后，凭我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麻烦了。

    运输车的履带发出吱吱的嘈杂声音，我们通行的这条路虽然经过整理，可是由废石块和混泥土构成的路实在算不上平稳，研究所只是把沥青混合着那些废料铺在地上罢了。

    我站在运输车的顶层，感受着带有浓烈汽油味的空气涌进我的肺部，一时间我脑中思绪万千。

    不远处，我注意到那里有一段残破不堪的铁轨。

    就在曾经，高速铁轨依然是国家交通的重要组成部分。四通八达的铁轨将共和国与周围的缔约国相互关联在一起，而战争破坏了几乎所有的交通枢纽，剩下的估计只是和我们现在所行走的一样的“路”了，如果这也算路的话。

    我们的领队让车子停下，他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留着大胡子，连同他杂乱的头发一起看上去就像个野人。我们称呼他为【墓碑】，听说他从【灾难日】时一直活到了今天，而一路上和他一起战斗至今的人估计也不存在多少了。

    这是一个活着的丰碑。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采集这里的高轨铁路上的钢筋和轨道，这是可回收并再次利用的金属物资。采集器打开舱门，放出一伙体型和人相仿的机器，它们分工明确，有的对钢筋进行切割，有的负责搬运。因为只有一辆，所以【哨兵】除了警戒的人，其余的也参与进来。

    我和老鹰、野狗的小队就是搬运的一员。在扛着铁轨往返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他们两个一直在四处翻找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我疑惑得问道。

    “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啊，身为合成人你不会明白钱这个东西的。”老鹰瞥了瞥嘴，然后看到一块废墟，他丢掉铁轨，围着废墟饶了一圈，然后开始搬动上面的巨石。

    “过来帮忙，老鬼。我看到好东西会分你的，不过值钱的归我，反正你不用花钱。”

    我不置可否得上去帮忙，见到我搬起上百公斤的东西游刃有余，这才令他吃惊了。

    “哦，妈的，我开始羡慕你们合成人了。不用为生活cao劳，还有这么大力气。”他一副抱怨社会的愤慨模样，我懒得和他争辩，仔细清理这块废墟，我也发现下面似乎有什么了。

    这是一个建筑倒塌仍然留下的一间的完好的楼层，不用老鹰解释，我也明白下面会有很多保存完好的东西，或许有地下室的话会更好。

    很快，入口的位置被清理出来。

    我和老鹰对视一眼，拾起武器试图进入，突然一只手臂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看到哑女面无表情得站在我旁边，她无法开口，我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警告我不要做和命令无关的事情。

    “哑女，这也是【哨兵】职责里默认的范畴，工业部那帮人也希望我们带回去一些特殊的玩意。”老鹰以为她不愿意我下去自找麻烦，冲她解释着。

    我知道他想拉一个人一起，遇到危险也有个人照应。

    哑女思索了一阵，竟然点了点头，我意识到她刚刚可能和一同而来的那些研究员做过申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