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谈
福州是红色的海洋，人们洋溢在吉王大婚的喜庆之中。各地官绅送来的礼物也堆成了山，连皇帝也赐下了多件皇宫珍品当贺礼。宴席排场之大，一个硕大的王府也是挤的满满当当，福州有点身份的人基本凑齐。更是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人物。 朱慈煃刚和萧无密议了一番出门应酬，却发现一个很意外的人物————郑森。现在正是郑宏逵和郑森斗的最厉害的时候，这郑森怎么会亲自过来？难道又有什么事情不成？正想和郑森打招呼，却被忠叔拉了一把：“王爷，林老大人来了。” 林欲揖？这老头也出现了，这个人物是个重要人物，不能怠慢啊。只是一堆子宾客，谁那里也不能怠慢，干脆躲吧。当下到处打打招呼，假意应付一番就闪人了，到了清静的书房才派人请林老头过来。 “王爷大喜。” “林老先生客气了，早就该登门请教了，只是老先生闭门在家，本藩也不好打扰，有许多事情还想请老先生指教呢。” “呵呵，王爷客气了，老朽一个老头子，与王爷同受先皇密令。可惜这世事变化，时局动荡。想不到，测不出啊。” 朱慈煃也是假假的一副沉痛表情：“是啊，本藩订婚之时，先皇还好好的。等本藩大礼之时，先皇却走了半年有余了。” “王爷，今日来，老朽也是想和您说个明白话。王爷的作为大家都看得到。老朽与蒋中葆也议论过，但是不知王爷心意到底如何？” 看老头一副紧张的神色，朱慈煃晃了晃脑袋：“老先生今日那里是祝贺，分明是讨债嘛。” “哈哈…………”林欲揖一阵大笑：“讨债，也算是讨债吧，王爷这段时间动作不断，虽然动作隐秘，可也不是无迹可寻，这麻烦也是随时到来。虽然知道王爷这里有应对，可老朽还是得提醒王爷一下。” 朱慈煃点点头，自己暴露出来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他势力基本成形，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在中原他只要福州一地，多了也不想要，这样不会触犯到太多别人的利益，麻烦自然也多。他的目标是台湾，是南洋，是广阔的海洋。 虽然他的陆军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晒，区区五千人，也确实不在别人的眼中。可海洋之上，便是郑家也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整整一百三十二条大型战舰，小船不算。大型战舰中满编满火炮的就有五十条，就凭这五十条战舰就足以横扫亚洲的所有舰队了。至于外面的，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啊，现在是一个大航海时代，自己的海上力量和西方的一些强国比起来，还有不不如啊。 这里的不如只是人员和火炮不如，船只的话，自己却是有相当的优势的。大明的造船业虽然没有什么开拓，可还是超过了西方的。现在自己缺乏的是人手和火炮，而人手和火炮嘛，只要有时间，这都不是问题。八闽之地，多的是闯海男儿，只要经过系统训练，他们都会是最合格的水手与士兵；火炮嘛，只要花钱，自己的铸造局会源源不断的提供大炮。 “也好，明人之前不说暗话。对于本藩的行事，林老大人为何还要维护？” 林欲揖面带笑容的说到：“蒋德璟这老儿虽然做官不怎么样，但是眼光却是很好的，他看准了你，老夫也相信能救这大明。” 朱慈煃脸色一肃，这话说的，林老头也是久经宦海的人了，这话要是有人告上去，自己可是有麻烦的，这老头自然也好不了。他既然敢坦然这么说，看来真的是压自己的宝了，当下也是一礼：“承蒙老大人青眼，只是这话却有些过了。” “呵呵，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倒也无虞。王爷以后有什么吩咐，只管差人送信，老夫与蒋老儿自然鼎力相助。”说完林欲揖就要起身而去，却回头叮嘱了一句：“王爷，八公有句话带给您，陈子壮一代英杰，不要大材小用了。” 看着林欲揖走出去的身影，朱慈煃也盘算了起来。陈子壮是蒋德璟推荐来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有才华。长沙的移民不少，安置工作也是千头万绪，可在他手下却是井井有条。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长沙移民与福州原住民之间居然没有发生多少冲突，这实在是让朱慈煃想不到的，本来他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来处理这其中的事情了，结果种种后招完全没有用上。 这样的人才确实不应该小用，只是这样的人会不会帮助自己是问题。自己现在不能展示出来的东西太多了，一旦这个人别有用心，又知道了核心机密之后，那可是要给自己带来相当大的灾难。不过蒋德璟这位‘高人’发话了，自己也该让陈子壮具体负责点什么了，干脆让他先处理民政吧，将整个福州的民政交给他处理，应该不算小用了吧。 “王爷，郑公子到了。” “请。” 郑森，今天他一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且看看在说。郑森一进来也是决口不谈事情，只是闲聊了起来，从朱慈煃大婚聊到贺礼的出处价值；从福建的雨聊到辽东的雪，纯粹成了瞎扯，比耐性。朱慈煃也是沉住气，越沉得住气就越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哎呀，下官失礼了，本日乃殿下大喜之日，下挂呱噪了，赎罪赎罪。” “无妨，安远侯远道而来，本藩自然该一尽地主之谊了。” “殿下宽仁，还请殿下相助下官。” 看来你小子还是忍不住了，朱慈煃一副惊讶的样子：“侯爷有什么难事吗？能帮忙的本藩自然会帮。” “唉…………先父走的匆忙，这郑家现在是乱成一团。赖殿下相助，下官才在郑家稳住了脚跟，可现在我那叔父是步步紧逼，在这样下去，这福建可就没我的容身之地了。” “有这等事？” 郑森也看出来了，这位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模样，自己又要大出血了：“下官岂敢虚言哄骗殿下，实在是无奈，还请殿下救我。” “侯爷与本藩本为一体，有何难处？本藩自当鼎力相助。” 郑森闻言也是精神一震：“日前传闻，朝廷从殿下这里订购了一批武器，不知下官可否获取这些？” 闹了半天是买武器啊，还以为他要自己出兵呢，早知道是这点屁事也就不和你蘑菇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啊，这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郑森很有眼色的补充：“殿下有何难处？” “只是这朝廷上虽然订购了武器，可一直没有拨款下来。既然朝廷有困难，我等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什么，自当鼎立支持，只是这资金一断，本藩的制造局最近也是难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果然，这个死要钱的家伙。不过朱慈煃这话一出，郑森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怕你要钱，就怕你不要钱。给章奕的那批武器大半落到了郑宏逵手中，郑森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这些武器之精良，自然是谁都想要的，尤其是火器。郑家人对与火器的认识更多，也知道火器的威力，所以郑森趁着给朱慈煃恭贺大婚的机会亲自说来这些了。 有钱的人多了，可有这么精良的武器的人却没有多少。这年头虽然私铸武器是违法的，可真正有权势的人谁在乎这个？既然这位王爷开口要钱，那就好说了，即便价格高一点，他郑家缺钱吗？常年的把持海贸，郑家有的是钱，只是缺乏这样精良的刀枪火器。 “既然如此，下官可先付款在提货，总不能让殿下为难。” 朱慈煃却皱起了眉头：“好是好，只是还有一点问题。” 郑森鼻子都快歪了，你有完没完，一次说完不行？自己眼巴巴的等着这些武器呢，想和郑宏逵武装抗衡，这武器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