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欲哭无泪
弘光皇帝和马士英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而马士英回家之后虽然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是一副平常样子，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老爷子现在心情很不好。马士英虽然待人宽厚，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不敢触霉头，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老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士英打断：“不是吩咐了不要打扰我吗？” “那个，老爷，吉王来了。”虽然朱慈煃是马士英的孙女婿，下人们本该称姑爷的。可朱慈煃身份尊贵，还是称其为吉王。 一听是朱慈煃来了，马士英也出来了。他知道，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不会没事上门。也到了正厅，他是脾气不好，可他也不会冲着朱慈煃发火。即便是自己的孙女婿，可人家到底是藩王，他是大臣，礼仪上还是不能撇开的。 “殿下这么晚来，不知有什么事？” 看着伺候的下人还在，朱慈煃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本藩听说爷爷生气了，来劝劝，你们都下去吧。”朱慈煃到底是马府的半个主人，没一会就剩下俩人了。 “爷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让您生这么大的气！圣上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招？” 马士英的脸也暖了一点：“你怎么知道是因为当今圣上？” “呵呵，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还有谁能让您受气？都惊动人去请我过来劝您了，事情必然不寻常。” 马士英叹了口气：“唉！这事情说起来也是，皇上的心思太重了。这次又不知道是谁进了谗言，陷害于你。皇上叫我去，是给我一个差事，就是彻查你的事情。” 朱慈煃闻言一愣，让马士英来查自己？这不是左手查右手，能查出什么来！不过这怎么会这样，弘光会有这么好心？那不可能：“爷爷，付出了什么代价？” “其实也没什么，提拔了两个皇上的人，还有就是，你送给我的那笔钱，也献上去了。” 对于钱财朱慈煃不怎么上心，可说是提拔了两个人，朱慈煃就上心了：“什么位置？” “倒不要紧，一个兵部小吏，一个千户而已。” 朱慈煃的眉头也皱起来了，芝麻绿豆的官，还要一个皇帝来亲自过问？这是搞什么？八成是试探马士英的态度。只是有这个必要吗？他是皇帝啊，还需要这么搞，这胆子，也太可怜了吧！见朱慈煃一副思索的样子，马士英说到：“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就一直对我防范的很，殊不知都是多余的担心。这次不过是皇上试探我的态度，两个人确实是芝麻绿豆的官，不过都在禁军之中，皇上怕换的太急会引起我的反弹。” “这确实够窝囊的。” “不许胡说，皇上岂会窝囊？只是皇上登基之后没有多少可靠的人，自然是处处提防。我把着权力，不过是为了不让那班复社小人得势，皇上多心而已。” 听到这个，朱慈煃也放心了。马士英对皇家的忠诚朱慈煃很清楚，禁军虽然是在马士英掌握之中，可这些都是马士英的老班底了，安插两个人就想改变局势？不过话说回来，弘光皇帝的根基也确实是浅，离开了马士英的支持，他这个皇位可难说的很。可马士英权力太大了，他又不安心，真是够可以的。 “爷爷，那这批黄金给了皇上，凤阳军那边的饷银怎么办？您虽然掌握兵部，可却没钱给自家的子弟兵发饷。我送这些金子来，也是想替您解个燃眉之急。映寒那边和我念叨过很多次了，凤阳军十万将士可是大半年没发饷了，这下您怎么办？” 听完朱慈煃的话，马士英是久久不能做声，这要是换了别人，说这凤阳军是他的子弟兵，他必然是说这是皇帝的军队，他只是节制而已。不过这是自家人，他也没必要那么说，他经营凤阳多年，凤阳军是他的子弟兵这谁都知道，不过没人明说而已：“这也没办法，朝廷用钱的地方多，入不敷出。到处都在逼皇上，我在叫苦，能成吗？我可不是那些小人。” 朱慈煃见马士英这幅胸怀，心中却是不屑：“可凤阳军十万将士怎么办？他们可等着饷银养家糊口呢。” “我在想办法吧。” 朱慈煃十分的无语，十万大军呢，自己送来的七万两黄金也只是解个燃眉之急，没有二百万两银子，那里够？你自己想办法，是，马家家业是不小，可要养军队，那就差的远了。你是胸怀宽广了，可苦的却是下面的士兵，他们可不是都有你这份胸襟。 “想什么办法？现在国库是空的，您去那里弄银子？以皇上的性子，这些黄金不可能用到军费上去的。” “我又何尝不知，朝廷难、皇上也难啊。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能替皇上分忧，那要我们何用？” 朱慈煃看着老爷子的眼睛，摇了摇头：“爷爷，左良玉那边您还没有消息吗？” “常侯已经和我说了，可左镇毕竟是一方大员，没有真凭实据不能随意诽谤的。” 朝廷的办事效率低，可没这么个低法吧？锦衣卫就算大不如前，可也不至于这么瞎吧？自己的探子都探查到的事情，朝廷居然没有什么具体消息：“尚书大人，我给您这笔钱也是为了这事，这是预备的开拔费，一旦左良玉真的作乱，朝廷连平叛的钱都拿不出，这成什么话。” 沉吟了好一会，马士英才说：“朝廷大员，不可风闻而问罪。” 得，都白说了。看着这位传统的老臣子，你倒是忧国忧民、给皇上分忧了，自己的苦心白费了。江南现在乱不得啊，自己忙着在江南收购粮食，这事情可比什么都要紧。至于在凤阳军中安插自己的人，那是以后的事。 一旦左良玉兵祸到了江南，粮食收购出了问题，自己刚弄到台湾、菲律宾的移民可怎么办？慢慢的自力更生？那太慢了，自己等不及啊。看来又要想办法给马士英弄一笔钱了，NND，为什么你清高，却要我掏钱，上哪在再打劫这么大一笔钱去？这可真叫个欲哭无泪啊。 “我在想办法给您弄一批银子来，总不好让凤阳军的将士们没点傍身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