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彼岸
“......”回忆着之前那人的样貌，义信边走边拿出那张大头贴相互对比。 像，又不像。 贴纸上的那个人儿更像是个家长。不管是那笑，还是那身居家服装，都显示出了他的贤惠和顾家。即使从贴纸上来看，他不是自愿来拍这大头贴的，笑得有些勉强也无法破坏他的本质。 而刚才那个青色的人，非男非女，非人非畜，完全没有办法用自己已有的经验来判断他的来历。那朦胧的身影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睁大了双眼也看不真实。 只有那两条淡眉是可以明显看清的地方。 那是缘薄的证明。义信从相师的角度分析出了这一真相。 如果他还是个人的话。 “喂，坏承承。再不来就扔下你不管了哦。” 前面传来那美的呼唤，义信放下贴纸小跑两步赶了上去。和等待中的那美一起穿过了灰暗的地狱边境边缘的黑色洞口。 下一刻，两人出现在了花田之中。 这里是彼岸花花海。血红的花朵争相竞放。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花海的正中。 一回过神来，两人立刻发现自己被大量的死灵盯上了。 那些躲藏在花海之中的死灵用自己那怨恨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两个偶然出现在这里的生人。其数量之多几乎已将两人彻底包围。 本即地狱鬼神，那美对此视若不见。右手直伸，插入隙间之中。寻找片刻之后拿出了一把漆黑大剑交给身边的义信。 “坏承承，这里的东西不用怜悯。下地狱的都不是好人。用这个砍他们。” 接过大剑的义信差点被大剑那巨大的重量压倒在地。好不容易适应过来，那大剑的真容便彻底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近一米五长度的大剑对于一米七不到的义信来说非常的不合适。那重量也让义信挥舞困难。完全漆黑的剑身似乎连光也照不透。剑脊的一边被金属的壳保护着，另一边却闪耀着那名叫吞噬的光芒。 数百颗细小的利牙排布在刃面之上，半封闭的剑身内部似乎有着浓重的高科技影子。圆型剑锷下方的握把可以让义信从容紧握。握把的中段有一个转转机关，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用途。 “用力转一下试试。” 听到那美这样说，义信便右手上握左手下握，用力将握把的上下两部分分别顺逆时针旋转。 漆黑的大剑上流光一闪。繁密的灰色晦涩魔纹突然出现在整把大剑之上。 轰！！！ 巨大的马达咆哮声响彻天际。地狱上空的乌云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冲散了一部分。 义信也被这巨响冲得差点摔倒。大剑在他的手中连续震动几乎让他握不住这奇幻的武器。刚才还在剑刃上好好呆着的海量利牙在马达启动后开始了疯狂的旋转，让义信彻底明白了这把武器是用何种原理来进行杀戮的。 锋利的牙齿加上高速的切割，外带巨大的重量就是这把不应该出现在现世的科魔结合奇幻武器的战斗手段。不止如此，那震耳欲聋的声响也可以作为一种慑敌手段。 义信赶紧关上大剑将剑尖插在地上。刚才那一下太过突然，让没有准备的他双手俱麻。现在需要回复一下。 “咦？Haseo的武器怎么到你这里来了？”照顾狐狸的摩根被大剑的响动吵到，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奇怪地看着义信手里的武器。 “放在隙间里那么久了你也没有看到吗？”那美撇嘴。 “Haseo自己不要的。他说如果再看到这武器就会想起以前那个不成熟的自己。所以我就要了过来。原本明明是三件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合体变成了这一把。” “大概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吧。” “命运石之门你个鬼！不要用一些奇怪的Neta呀！”那美瞪了口胡中的摩根一眼，转头向义信介绍起了这把大剑。 “刃威音大剑。这是另一个世界里某个英雄用过的武器。属于链锯剑一系。虽然重了一点，切割起来却非常有效。坏承承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义信抽出一根绑带将武器绑在自己的背后。“经常用一下就习惯了的。再说这里用到的机会应该不少，很快就可以适应的。” “说起来这里可真漂亮。”那美的双眼从左至右将整个花海环绕了一圈，对向往的语气对花海进行了赞美。 “温度也不像刚才那鬼地方那么高，风景又好。虽然多了一些闲人。如果可以在这里弄间房子用来度假就好了。” “那不是什么好主意。”摩根甩甩手驱散那美的奇怪念头。 “你这是在抢别人的饭碗。已经有别的少女在这里定居下来了，人家可是吃公家饭的。你这个主意会让人家失业的。” “这次又是什么Neta？”实在拿这个创造者没办法的那美所兴用起了X专用的手刀吐槽。 只一下，创造者就被打回了无名指指甲里。 “说起来，”那美环顾左右。“这些家伙怎么一直呆在远处到现在也不上来呢？我们可是在赶时间啊。” “似乎......是不敢上来。”义信左手插腰无聊地站在一边。 “小小的脱衣婆怎么可能敢和鬼神放对。你们这是要她们的命吗？”摩根往自己头上拍了张胶布，再次出现进行吐槽。 “你们刚刚真的有想过如果她们上来就砍了她们吧？她们被你们的杀意吓到了。而且估计她们以前有遇见过鬼族，所以完全不敢上来了。” “这样啊，早说嘛。坏承承我们走。”那美不再理会那些仍然盯着他们的眼睛。和义信一起向着北边远处河流的方向走去。 果真如摩根所言，那些藏在花海里的死灵在那美和义信经过时主动退到了两边。直到两人离开花海范围也只是对两人行注目礼。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这和当年晃一优子被她们追出八条街形成了天壤之别。 ...... 花海的边缘是三途川。 这条由死灵之泪所形成的河流横贯东西。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两人近处的河边是个石滩，上面有很多小孩子的死灵在堆石头。 三途川的宽度非常之大，想要用双脚跨过去是不可能的。而且传言中河里还生活着很多吞食灵魂的鬼物。为的就是让那些跨过奈何桥的死灵无法回头。 那美没想过要去远处的那座桥上和死灵们抢着排队。他们又不是来这里接受阎王审判的，犯不着吃饱了和地狱官方去照面。 而且这里正好有个创造世界的在，不用白不用。 “玩RPG叫出金手指是在作弊呀。”摩根对于那美的要求非常不满意。 “谁在玩RPG啊！现在RPG的水平已经吸引不到任何主流玩家了好不好！现在是FPS的天下呀！啊咧？”那美赶紧捂住嘴。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明明我根本不玩游戏的......” “那个......”义信满头黑线的举手。 “我是FPS党。” “果然......”摩根满眼血泪。“果然新一代的眼里RPG就是一根葱......甚至提到RPG只会想起老毛子们惯用的那种飞弹发射器......连什么叫RPG游戏都不知道......” “我管你啊！”那美又是一手刀。“快点告诉我应该怎么走。你我有的是时间可坏承承是耽误不起的。” 手刀吐槽非常有效。 “好吧好吧。我从地狱形成的原理开始说吧。”摩根往自己的头上贴了第二张胶布。 “无限之城位面的样子你已经知道了吧？那种中空圆环似的形状。” 见到那美点头，义信认真听讲，摩根继续了下去。 “地狱和人间的构造其实也是差不多的。看似人间界是一个星球其实那只是表象。人间界的本质是一个圆环。环的最外侧是人类和其它生物居住的地方。环的内部是些概念物，是形成这个环的基础。如果弄懂了这些概念物的构造那就等同于可以创造位面。虽然只是作为一个创造者的起步，这一点是重要的。” 那美知道摩根有解说癖，没有打断他不知道去到那里的介绍。而义信则听得云里雾里，努力地理解着这些不属于人类的知识。 “将六道轮回分成六个环，每个环内所包含的生物和物质还有概念都有一定的差别。但本质上是一样的。这六个环都在空间观上有接触点。就如之前我们跳下来的井，那就是人间界直通地狱界的通道。别的世界在人间界也有连通点。有些还在正常工作，有些却被某些神关闭了。比如天界。” “地狱界的形成分为审判庭和八热八寒地狱。设审判庭为整个地狱的起点的话，不属于八热八寒之一的无间地狱就是地狱界的终点。两者之间通过整个圆环的中心互相对称。如果想要快速在这个环上旅行，最有效的办法是通过环的内部，经由概念上的圆环中心点然后再转到外环上去。” “义信同学请提问。”摩根看到义信举手立即点名。 “地狱是由什么样的特殊概念形成的？”义信提出了地狱的根本问题。 “因果。或者直观点，报应。”摩根随手向空中抓了一把，一团黑色的雾出现在他张开的手上。 “人间界中每天都会有大量的祸事发生。那些因为特殊的理由而死的人们会散发出怨恨的念。‘为什么是我死？’‘我做错了什么？’‘明明计算得很好的为什么会...’，他们会这样想。而这些怨恨反映到地狱界后就形成了业障。”摩根举起手中的黑雾。 “Karma。这就是地狱界形成的本质中与其它世界不同的地方。这里受到业力的影响非常之重。所有的因果报应都会在这里以最直观的方式显现。” “比如那些水鬼。”摩根指向三途川。 三途川中不时有大量的水鬼浮上水面哀嚎。 “生前浪费水，或者用水害人的就会在地狱里成为水鬼。他们要在这三途川里呆最少500年。期间会不断地受到水龙和水虫的啃食，直到他们的因果全部被还清。” “所以我还是得重复以前对那美和你的父母说过的话。”摩根对义信伸出一根手指。 “退魔师这行的因果业力非常之重。如果不想在死后来这里受苦，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滥杀死灵。不是什么死灵都是该死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做过任何坏事想瞒是瞒不住的。” “知道了。”义信认真点头。 原来我的父母也受到过这位的教育吗...... “话题回来。”摩根继续说明。 “想要快速去到大焦热地狱的最快方法是乘船渡河。” “哈？”那美和义信头上顿时刷下大量黑线。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么。 “当然用的方法和去的方向都不一样的嘛。”摩根坏笑着对两人甩甩手。 “三途河可是有很多支流的。那些支流有的叫冥河，有的叫死河，各种各样的名字。而我们要去的那条叫忘川，也就是喝一口忘川水可以让人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的那个忘川。而且......”摩根拿出符卡。 “我们可是有专业摆渡人的。” 召唤【梦想中的存在】 啪嗒。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女性死神从空中掉了下来脸着地摔在河滩边上。 “痛痛痛......”小野冢小町摸着摔红的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谁啊，我好不容易有空睡一觉的。” “小町同学，我们要去大焦热。请用最直接的路径让我们快速到达。”摩根走上前去拍拍小町的肩膀。 “这可是我的专业来的！”小町自信地挺了挺自己胸前的伟大。 “来，每人六文钱。”说完上句，小町立刻变成了为利是图的死要钱，向三人探出右手。 “不收纸币没有刷卡，只收古近现代的硬币。兑换率由我说了算。” 三人顿时满头黑线。 那美将义信推了上去。 “港币行不行？”义信苦着脸拿出钱包。他一般都不会准备太多的零钱。 “唔......行吧。港币还是挺坚挺的。”小町伸出手指点点脸颊点头同意。“三个人六百块就好。” “......只有六十块。”义信头上的黑线更多了。 “那我没办法啦。”小町拿出酒葫芦在河滩边坐了下来。“最近打架比较多我的钱都撒出去了。如果再没点收入的话以后我可没法打架啦。” 摩根和那美听到小町耍无赖一般的说话头上齐齐暴出青筋。 两人同时伸手，一人扯左边一个扯右边，将空中扯出一道隙间。随后同时将脑袋伸到隙间缝隙前，对着里面齐声大叫。 “山田！！！” 如同山谷回声一般，对面立即传来了反应。 “混蛋不是山田是炸虾！！！” “好了啦！六十就六十嘛！投诉什么的是禁止事项呀！”小町立即跳了起来从不知道那里扔出一艘可以坐十人的木船扔入三途川中。 看到小町终于不偷懒了两人随手关上隙间。 “想怎么走？”小町撑起船桨站在了船头。 “沿着前人的轨迹走。那条灵道你应该看得见吧。”摩根的回应让其余的两人疑惑不已。 “好咧。坐好了。保准不会让你们在这里呆上超过十天的。” “下地狱十天，出地狱万年。”摩根对没有听懂的义信耸耸肩膀。 “那只狐狸用了十天就追上了你父母的脚步，而从地狱出来即使她使尽了力量也用了近二十年。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她直到最近才趴在那里。” “地狱界的时空纬度是不同的啊。”摩根坐在破浪的木船上迎风感叹着。 “而且，这一条路还是以前你父母在不经意之间走过的路哦。要不要来观看一下他们在地狱里做过些什么？” 听到关键问题的义信立即全神贯注起来。 “让你来看看会让人忘记一切的忘川之记忆。”摩根右手向前一展，特殊的法术出现在他的手上。 言灵术！忘川协奏曲！ 钢琴主奏山冈晃一！小提琴伴奏天宫优子！ 在特殊的法术之下，两个早已逝去的身影出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路途之上。 —————— Ps.就像以前说过的那样，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记忆。摩根的这个法术的作用就是用语言来唤起忘川的记忆，将某段时期忘川某处发生过的事情回瀚出来重新演绎一遍。 下一章开始，再次回到山冈晃一和天宫优子这对亡命夫妻的旅途中去。 地狱旅程难回头，忘川之上苦作舟。嗯嗯~老诗新演也挺通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