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愿力之罪
“蓝染大人......”每次念到这个名字，雪野玲奈就有一种几乎要昏过去的幸福感。那一天宫田健的话狠狠地刺伤了她，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很是压抑。当她觉得这种压抑感要把自己逼疯的时候，就在那时，她遇见了蓝染大人。蓝染大人身为尊贵无比的五番队队长，居然会关心到自己这种小人物，当真是受宠若惊！ 自那一刻起，她感到自己获得了新生，整个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鲜活动人。而蓝染大人的教导，也令她感到由衷的钦佩。是啊，朋友之间原本就是应当互相帮助的，谈不上什么功利不功利，自己何必和宫田健那个笨蛋一般计较，放着平坦大道不走，去钻那牛角尖。而且，依照蓝染大人所说，子川现在推广他的便捷治疗仪器，也正需要别人的帮助呢。所以她今天来找子川，就是想带他去蓝染大人所说的地方，在那里准备了一些可以帮得上忙的东西，要给他一个惊喜。 “子川，跟我去一个地方吧......”雪野玲奈正好看到子川走出门，而子川的后面，则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那是勇音副队长。 “是玲奈啊，对不起，我现在要前往四番队驻地，没有空呢。你有什么事呢？现在就告诉我吧。”子川许久没有见到雪野玲奈了，此刻见她兴冲冲地跑来邀请自己，就略表歉意地道。 “啊？这么不巧。”雪野玲奈有些不甘心，蓝染大人特意为自己制定的计划啊，怎么能辜负了这一番好意呢？而且现在说出来的话，就不是惊喜了。于是再三地央求道：“先和我去一个地方吧，把你和勇音副队长的事情稍微推迟一下好吗？” “真的很抱歉，卯之花队长正在等着我们，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玲奈你有什么事情的话，等我忙完这件事一定会去找你的。” 望着子川和勇音离去的背影，雪野玲奈咬了咬嘴唇，没有办法，唯有回去告之蓝染队长了。 相比于雪野玲奈的患得患失，子川此刻却是信心满满。寻找方瑜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听情报队的伊势七绪说，便捷治疗仪器的影响力已经扩散到40区以外了，几乎传遍了半个尸魂界。当然，并非每个区域都拥有了这种仪器，这只是口口相传的结果，可见尸魂界的平民们对这种可以帮助他们解除疾病困扰的仪器有多么期待了。而且他相信方瑜听到那句“言灵”后，可以很方便地找到东1区的包子店，那里的老板患过重病，因此受了他的恩惠，见到方瑜后，一定会妥善照顾她，并立刻给自己传来消息的。所以就目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解决超人药剂和希姆莱这一遗留问题。现在卯之花烈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他真有一种大功即将告成的喜悦，一切问题，都可以得到顺利圆满的解决。就算不能回归地球世界，在找到方瑜姐后，两个人就在这个世界住下去也算不错吧。 伴着这种喜悦的心情，子川和勇音一路上居然是笑声不断，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是变得亲密了一些。 然而在见到卯之花烈后，她却提醒道：“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哦，使用这个方法的话，或许还有不小的风险呢。” 勇音呵呵笑道：“有队长您在一旁监护着，哪里会有什么风险呢。” 卯之花烈轻轻摇头，说道：“很不巧呢，刚刚东仙队长传来消息，牢狱队监管的重犯身体状况出了些问题，需要我亲自去查看一番，这通常要花去大量的时间。况且，使用这个方法的时候，旁人是无法帮忙的，只能由子川独自去赢得战斗了。” 子川问道：“战斗？使用这个方法需要战斗吗？” 卯之花烈解释道：“的确如此，下面我就将这方法的原理说出来吧。涅茧利队长制造的超人药剂，其实是以绝望状态下的魂魄为原材料，从而制成的一种精神毒药。那种所谓的超人般的心灵感应，其实是让人的精神遭到绝望的污染，从而感到时间被大大的延长了。具体延长的时间，是由绝望的污染程度而定的。同时，人的精神本身也可以清除绝望的情绪，所以有时你遭受到短时间的影响，又能够恢复过来。不过这种污染一旦全面爆发出来的话，却是很难抵挡的，要知道，一滴超人药剂的原材料，可是成百上千的魂魄。所以说，这种污染到现在还没有全面爆发，真是值得庆幸啊。” 成百上千的魂魄被炼制成一滴超人药剂，涅茧利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令勇音产生了深深的憎恶和恐惧。而卯之花和子川却是没什么反应，两个人继续交谈着，很快说明了具体的方法。 原来卯之花根据涅茧利提供的原始资料，摸清了超人药剂的作用原理，尔后又多方查找资料，终于在一份一百多年前的隐秘资料中找到了契机。那上面记载着一种器具，转神体，开发者为浦原喜助，技术开发局的第一任负责人。转神体原本的作用是将死神的斩魄刀具象化，当死神击败具象化的斩魄刀后，就可以获得卍解的能力。 “这个就是拜托涅茧利队长制作的转神体二号了，呵呵，想起涅茧利队长当时那种表情，真是有趣呢。”卯之花露出那种让两人恶寒的微笑，叮嘱道：“你体内的希姆莱已经深受绝望的污染，变得极不稳定，所以必须利用这转神体二号将之具象化，然后彻底毁灭他。这个方法只能使用一次，如果超出一定时间的话，这个方法就失败了。所以勇音，你就在一旁监护着，使用鬼道结界，免得希姆莱具象化后逃走。希姆莱在具象化后，会暂时恢复清醒，不过他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所以我相信子川你能够很轻松就战胜他的。” “请您放心，即便他恢复了全部实力，我也有充足的把握战胜他。”子川诚心诚意地行了个礼，他知道卯之花这是在给自己打气，这个女人对他是亦师亦母一般，让他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那么，勇音你就带子川前往那处僻静的练功场去吧，以免中途遭到干扰。”卯之花最后吩咐道。 “是的，队长，我会完成监护的任务。” 当下勇音就收起那个看起来如同木偶一般的转神体二号，领着子川前往一处地方。那里是卯之花练习剑道的地方，地处偏僻，环境却十分优美。在许多花木中间，有一片铺着石砖的空地。由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前来打扫，所以地面整洁，并没有多少落叶之类的杂物。 “开始吗？”勇音望向子川，见他点了点头，便退到空地一边，盘膝而坐，口中念出了召唤结界的言灵。 轰、轰...... 四面灰色光墙出现，将这个空地围在其中，然后一面光墙从上空盖了下来，将整个场地封闭住。这就是由灵力制造的结界了，除非勇音主动取消，或者是灵力耗尽，否则不会消失。 “出来吧，希姆莱！”子川一掌按在了木偶的脑袋上，在心中呼唤着希姆莱的名字，“出来吧，是了结你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吸力，在转神体上产生，像是要把他身体中某样东西强行拉扯出去。这股吸力越来越大，终于嗤啦一下，子川感觉心中猛地一轻，一大团漆黑如墨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迅速化成了一个狼人的形象，这个狼人，正是被强行具象化出来的希姆莱！ 结界之外，勇音努力维持着结界，心中感到担忧。虽然卯之花大人和子川都很有信心，可是这事终究是有着风险的啊。万一没能消灭掉那个希姆莱的话，后果就堪忧了。往重的说，子川的意识反而会被取代，就算往轻了说，也会遭到超人药剂的进一步侵蚀。总而言之，真是让人不安啊。 就在这时，她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这种感觉，没有错的，是有人在用天挺空罗这个鬼道搜索自己的灵压。是谁？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吗，需要用到这种手段？ 而在结界之内，正如卯之花所说，希姆莱短暂的清醒过来，但是实力却大打折扣。这场战斗，根本一点悬念都无，子川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他。希姆莱被击倒在地，奄奄一息之间，不得不接受这个可悲的现实，可是他依旧高傲。 “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才赢了我。你很得意吗，愚蠢的凡人，你和你的种族，在不久之后也都将走向灭亡。”他已经动弹不得，很快就要彻底消散，但是他的眼神却异常的明亮，仿佛映照出当年辉煌的岁月，口中断断续续地道：“若不是你们这些凡人的愚昧不堪......我们的计划早就......” 忽然之间，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用尽最后的力气望了子川一眼。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他学习的能力如此可怕，难怪他能击败我了，原来他就是当初那个计划的成果之一啊！教会那帮混蛋，把我封印在他的体内，原来是把我当作养料了，可恶啊，真是，可恶啊。也不知他的完成度是多少，有10%么，就算初始完成度只有7%，那么我死在他的手上，也算说得过去了...... 希姆莱转过这最后一个念头，就此闭上了双眼。在烟消云散之前，如希姆莱这般高傲的性子，居然闭上了双眼，这在子川看来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心腹之患希姆莱彻底消散的这一刻，子川感到心中变得无比的轻松。不光是有那种卸下心中大石的轻松，还有另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灵光一闪的明悟。他闭上双眼，感受到一团柔和的白光就在面前，似乎伸手可触。这团白光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熟悉，这是...... “我的斩魄刀，光阴的气息！”他一下子想明白了，希姆莱代表着黑暗，自己刚刚击败了黑暗，所以得到了光的青睐！而这团白光，就是自己斩魄刀获得的新力量，光的能力！ 正当他握起自己的斩魄刀，想当场试试这新的力量的时候，四周的结界墙壁突然间破碎掉！ “快跑！去找卯之花大人！”勇音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还未跑到子川身边身子就软了下去。 子川立刻上前接住她，却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她身上看不到什么伤口，但是脸色极差。与此同时，一个温柔儒雅的声音响起。 “子川君，我们又见面了。” “蓝染？！”子川目光变得冰冷，略一扫视周围，发现只有蓝染一人，稍微放下心来。身为队长的蓝染是和卯之花一个级别的高手，就算只有他一个人，自己也铁定不是对手。但是刚刚获得了新的力量，说不定，说不定还可以拖延一下。只要能进行拖延，就有时间来想别的办法了。而且，蓝染为什么会突然找自己麻烦？ 蓝染踏步上前，微笑着道：“子川君，你终于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了，真是难得。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呢。为什么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低级死神，不，你那时甚至还只是真央灵术院的学员。可是为什么呢？一个绝对是陌生的人，会对我产生敌意，我自认不算一个让人看着就讨厌的人，所以这敌意真的是很让我困扰啊。有时我想找你谈谈，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吧，可是偏偏你不给我这个机会，你甚至听到我的名字就会远远躲开。事实上，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上一个对我抱有敌意的人，可没你这么能伪装呢。为了这个女人而舍弃了伪装，你很在意她吧，所以才会愤怒得失去了理智。” 子川冷冷地看着蓝染侃侃而谈，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出了纰漏，那就是对赵云所述说的反派的敌视啊。因为知道蓝染会扮演反派的角色，所以不自觉地敌视他，躲避他。但是仅仅因为这个，就要对付自己？自己对他没有威胁吧。而且，他现在侃侃而谈，是根本不怕拖延时间，还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他调整了心态，不再用敌视的目光盯着对方，而是用诚恳的语气道：“蓝染队长，从前对您抱有敌视的态度，如果因此冒犯了您，我感到很抱歉。不过那只是因为一点点小误会，我和您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勇音的事，我会承担责任，去向卯之花队长解释的。” 蓝染笑了，他微微摇头，说道：“你和那个人真的很像呢，都是对我抱有敌意，又都能如此快的恢复理智。只不过，你的反应却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你会像那个人一样，一开始就对我拔刀呢。” 子川不动声色，蓝染的表现很奇怪，他难道只是来和自己聊天的不成？可是现在也只能拖延一刻是一刻了，于是接口道：“那个人，不知是谁？” 蓝染赞赏地看了子川一眼，说道：“他叫平子真子，我的前任，原五番队队长。看来你的确与他有所不同，不过你说错了一点。你我之间，的的确确存在着利益冲突呢。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吧，早在你参加实战测试的时候，我就在观察你了，那时我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确仅仅是误解而已，所以后来才没再找你。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确切的说，是在你开发的便捷治疗仪器得到推广后，我们的利益冲突就出现了。” 子川道：“我不明白。你要知道，我并没有从这件事中获得多少金钱收益，利益都被静灵廷拿走了。” 蓝染连连否定道：“不不不不，你确实得到了利益，而且这利益之大，是你难以想象的。你虽然没有得到多少金钱，但是却得到了巨大的名声。相比于金钱，这才是真正令我看上的利益啊。” 子川更加感到不解了，自己是获得了名声，可是蓝染看上去不像是妒忌自己出名的样子吧。而且，这名声也夺不走，蓝染到底意欲何为？ 蓝染用有些失望的语气道：“原本以为你能明白的，不过话说回来，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呢。如果不是你的横空出世，或许我根本也想不到这一点，原来崩玉，也可以通过吸收愿力来觉醒。” “愿力？”子川目光又变冷了，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已经知道蓝染绝对是不怀好意。崩玉是什么他已经知道了，可是愿力又是指什么？ “是的，愿力。由无数人的共同心愿集合而成的力量，这是一种无形而伟大的力量，原本分散于天地之间，可是现在却有一部分集中在了你的身上。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最近你做什么事情，都变得极为顺利，好像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帮你一般。” 蓝染的话让子川吃了一惊，的确，无论是便捷治疗仪器最后阶段的开发和推广，还是自己今天消灭希姆莱，都显得那么顺利，好像理所应当一般。难道这就是愿力的作用？ 子川不禁想起了卯之花的话，“所以说，这种污染到现在还没有全面爆发，真是值得庆幸啊。”看来果真是愿力的作用了，难怪自己最近一直有种万事顺意的感觉，而今天在击败希姆莱后，简简单单、莫名其妙就获得了光的力量。说实话，这简直顺利得有些过了。 蓝染接着道：“看来你也感受到了，其实今天并非我第一次计划对你出手，我曾多次打算对付你，却被各种各样的理由干扰了。而且你也十分谨慎，唯有今天才来到这僻静的地方，这才给了我机会。愿力虽然伟大，但你毕竟无法掌控自如。那无数渴望健康渴望安详的心愿形成的伟大愿力集中在你身上，真是一种巨大的浪费。所以了，把这种力量交给我吧。” “哦？那要怎么给你呢？”子川姑且一问，心中转着别的念头。 “很简单，愿力都集中在你身上，所以把你的灵魂吸收到这崩玉中就可以了。”蓝染说着，手中亮出了一块水晶。水晶之中，封印着一块深色的石头。原来这就是崩玉，由于还在沉睡之中，所以看上去和普通宝石没有多大的区别。 子川冷笑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来今天真的是无法善了啊。蓝染拥有队长级实力，不过想要让崩玉吸收自己，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原来如此啊，之所以方才明悟之中获得了光的力量，就是为了渡过这道难关了么？愿力，果然是一种无比伟大的力量啊！拥有这种力量帮助的自己，说不定还真能挑战蓝染呢！ “想要我的灵魂吗？那就先问过我的斩魄刀吧！”子川拔刀在手，心中涌起滔滔战意。 “哦？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蓝染忽然一指昏迷的勇音，含笑道：“如果，我用她的灵魂来交换呢？” “什么？！”子川低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一些白色的浆汁，从勇音七窍中流了出来，这些白色浆汁如同有生命一般，往整张脸蔓延开来，隐隐有交织成一个狰狞面具的趋势。 “这可是......死神的虚化哦。一旦完成，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蓝染的声音如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子川的心上。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