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将进酒
来到寒山禅寺都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灵智完全没有提过传授乐阳武艺的事,只是整天拉着定彦平喝酒吃rou。定彦平也是费了好大功夫,不论是旁敲侧击,还是直言面对。灵智对这一问题完全是没有明确的答复,或岔开话题,或是插科打诨,一个‘拖’字,就把定彦平拖得心急如焚。 这几天里乐阳除了每天到山上去练习骑射和枪法外,便是和灵智这些徒弟混在一起,相互间切磋武学。灵智的弟子虽多,可得到他传授无相神功的弟子,只有一个叫作慧空的小和尚。这个和尚比乐阳年龄小了三岁,平时很少说话,但练功却是相当刻苦。 本来慧空是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但乐阳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二十一世纪专门有‘人际交往’这么一门学科,乐阳信手拈来,把诸般法门往慧空身上一用,三天下来,小和尚和他的感情已经如同有了三年锤炼一般。 从小和尚的身上,乐阳多多少少看出来一些无相神功的影子,通过这些片段,窥一叶而知天下秋,乐阳已经可以隐隐约约估计出无相神功的真正威力,结果是让他惊喜的。无相神功明显要比坎离真气高出一个层次,对于已经达到坎离真气第七层境界的他,就如同春笋对于一场及时的春雨那般需求。 但是小和尚的口风很紧,乐阳费了好大力气也套不出无相神功的口诀来。慧空说:“没有师父的允可,小僧决不敢把无相神功的口诀外传,阳师兄你还是去向师父请求吧。”知道小和尚为人的乐阳知道他言出必行,他既然说不会告诉自己,那就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看来这件事还是要落在灵智身上才行。 若不是因为时间紧迫,乐阳和定彦平完全可以下水磨工夫去磨灵智和尚,既然时间不允许,那就必须转换思路,寻找新的办法,两个人决定:灌醉他! 这天,定彦平要乐阳下山买了几斤酒rou,邀了灵智来喝酒。灵智欣然前来,二人据案对饮,乐阳在旁相陪。酒兴正酣,乐阳起身舞剑,为二人助兴。 乐阳一剑在手,剑光霍霍,边舞边口中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候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随着一首气势非凡的《侠客行》,乐阳剑光缤纷,人影乱舞,观者无不赞叹。 待乐阳回到座位,灵智赞道:“好!贤侄,不仅剑法好,文采也好,这诗叫什么名字?” “谢师伯谬赞,这诗叫《侠客行》!” “好!好个侠客行!定老儿可教了个文武全才的弟子啊!” 定彦平道:“老家伙,冲着这《侠客行》,咱也要干三杯!” “好!干!” 三人又饮一阵,定彦平和乐阳轮番上阵,数个回合过去,灵智就有点高了。他晃晃脑袋,道:“定老儿……贤侄……咱今天就喝到这儿吧……我今天可能有点多了……” 乐阳和定彦平对视一眼,定彦平道:“老家伙,才喝了这么点儿就不行啦!你平时不是总说自己能喝么?难道都是吹牛不成?” 灵智本已通红的脸更是一红。 他还没有说话,乐阳已道:“师伯,喝酒要尽兴才好,您看,您没有尽兴,师父没有尽兴,就连我都没有尽兴,您怎好说不喝了呢?” “好!今儿就陪你们尽兴!”灵智说着,咕嘟嘟一大碗酒又进了喉咙。 乐阳看着满桌的酒坛酒碗,自思:“还好是古代的酒,度数和啤酒差不多,若是换成现代的酒,这么一碗碗招呼下去,还不得醉死!” 脑中这么想着,他也跟着陪了一碗,只是在一仰头之际,一碗酒已经半数进了衣袖中。 定彦平会心地一笑,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又是几碗酒进去,灵智也有了醉醺醺的样子,他斜乜着乐阳,用那已经喝大了的舌头,道:“贤侄……你有……文采……我……佩服……现在……菜和rou都……没了……你想个……行酒令……来……怎么样……?” 乐阳眼睛一转,已经想到了李白那首《将进酒》,他笑道:“师伯,我要作出来了,您可要再干三碗酒!” “没……没问题……”灵智大着舌头道。 “您听好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个……我喜欢……”灵智嘟囔着,一碗酒又招呼进肚子里去了。 “老家伙,你看我徒弟是个人才吧?”定彦平对灵智道。 “人才……绝对的人才!”灵智涨红着脸,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来……师伯……敬你一碗……” 乐阳跟着喝了。 定彦平继续道:“你就敬我徒弟一碗酒,太不够意思了。” “不……不够意思……那你说……怎么办?” “把你的无相神功传给他。” “不……不……”灵智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这个只传佛门弟子……不传外人……” “我徒弟怎么是外人?”定彦平道:“你不是叫他师侄么?传给他也不算是外人。” “你……你说得……也有理……”灵智醉醺醺地看着定彦平道。 “那就传给他吧。” “好……好……”灵智伸手向衣内摸去。乐阳和定彦平激动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我……忘了……不在身上……”灵智又把手拿出来。 “那在哪?”定彦平和乐阳都急了。 “我……房间……那个佛像……佛像……的背后……”说到这里,灵智脑袋一歪,倒在桌上睡着了,接着鼾声呼呼响了起来。 “你去他房间里取,”定彦平道:“得到之后最好抄录下来,然后把原本放回去,免得他醒来之后反悔。” “弟子知道。”乐阳站起身来,转身向灵智的禅房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