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骑当千
轰隆隆,燃着火的城门轰然一声倒地,早已守候在门口的骑兵催动战马叫嚷着向城中冲杀进去。 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在城门倒下的地方,正有一骑在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那是一个一身白色长衫的男人,骑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上。那个男人手中并没有武器,他怀中只抱着一张五弦琴。这个男子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胯下的白马也是浑无一根杂毛,他就那么抱着五弦琴坐在马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些冲进来的楚军士兵。虽然这一切与这个战场完全不合,但是,那个男子确确实实地突兀一般地出现在那里。 但是,这一丝突兀并没有给楚军带来什么警兆。他们浑身的鲜血都被杀敌泄愤、烧抢劫掠、建功立业等狂热的念头烧的沸腾起来。他们只是微微地一呆,然后就咆哮着向着那个白衣人冲了过去。 冲在前面的骑兵看见那个男子的眼中闪过嘲弄一般的神色,跟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怀中的五弦琴平放在马背上,跟着十指挥舞,八音齐鸣。 “这人是个傻子。”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楚军士兵一面想着,一面抡起雪亮的马刀向着那个男子的脖颈间砍去,想到马上那个漂亮的头颅就要被自己的马刀斩下,他的心中还有些惋惜。跟着,他似乎看到那个男子向他笑了笑,接着,就在琴音响起的刹那,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以那个男子为中心,轰然间便扩散开来,跟着他连人带马就被那股大力震得倒飞了出去。眨眼间就感觉天旋地转,在一瞬间,他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不少骑兵也遭到了和自己相同的下场,被那股巨力震得倒飞了出去。 “蓬!”他连人带马被撞在了城墙上,他只觉得一股大力自城墙反弹到自己的身上。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在失去知觉前的一刹那。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原来傻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我!” 在乐阳以护身罡气震飞面前的十余个骑士的同时,那惊天动地地琴声就那么突兀地响了起来。 琴音穿透呼啸的风声,鸣响在众人地心头。继而又是一声,紧接着又是数声,连贯成曲。乐阳左手疾挥。右手慢摇,琴音铮铮,好似鼓角声声,震天而响,旋律紧张而激烈。 而琴音铮铮,琴曲阵阵,一韵复一韵激昂。 众人为之恍惚。顿觉眼前飞沙走石,寒风呼啸;又觉山河怒吼,四海波涛,九州大地处处烽烟。 眼前金戈铁马,耳际杀生震天。 琴音声声入耳,声声摄魄,一时间琴音仿佛统领百万大军壮然前行,号角擂鼓,天崩地裂之势不可抵挡。 听到这阵激昂的琴声。城头正已无斗志的曾孝猛然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激动之极的神色,而一众围在他身边的将士,也是人人振奋,个个精神,每个人地身上再度充满了力量和斗志。反观已经围在身边的敌众,个个面上露出了惊惶失色之态。脸上惊疑未定。 曾孝听着这阵琴声。渐渐感到熟悉起来,他早先也学过抚琴之术。也晓得凤凰之曲,这个琴声的曲调,分明就是啊!曾孝想起不久前从长安传来地那个乐神的传说,整个人不禁激动起来! 弦歌不绝。其声愈响,震耳欲聋;其调愈高,惊心动魄;其律愈紧,发人奋起;其韵愈促,拨弦绕指仿佛发号施令;将军令出,谁与争锋! “轰!”乐阳面前的一骑七孔流血,轰然倒地,不单是马上的人,连同马匹也一齐倒毙于地。 “轰!”又是一骑倒地,同样是七孔流血。 “轰!”“轰!”“轰” 一阵连续不断的乱响,乐阳面前一下子就倒下了几十骑。 剩下的骑士坐下的战马开始不安地长嘶,不住地颤抖,跟着眼中、口鼻中流出鲜血来,再度轰然倒地…… 乐阳面前地敌兵看得呆了,一个个心神俱裂,他们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转世,单凭琴声就让人一再倒毙。他们害怕了,不敢再前进一步。 乐阳跨下的马儿缓步前行,乐阳手上拨弦不绝,琴声激昂嘹亮,穿透云霄。马儿愈向前行,离得乐阳最近的敌兵又开始连人带马,七孔流血,然后轰然间一一倒毙于地。剩下的敌兵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催马向后狂奔而去。呼啦一声,冲进汝州城的敌兵便全数退了出去。 军令一响,谁与争锋! 军令二响,莫敢不从! 军令三响,血流成河! 乐阳催马缓行,琴声不绝。在他身侧的地上倒毙着数百具人马的尸首,个个是七孔流血。原因无他,是被乐阳地琴音震断了心脉。 伴着嘹亮激烈的琴声,乐阳白衣白马缓缓走出城门,城门口的敌军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每一个人敢靠近乐阳,因为,目前的乐阳,已经成了死神的代名词,谁要是靠近了,那么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死! 在城外督军的丁义本在诧异为什么刚刚冲进汝州城地部下为什么又都退出来了,忽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催马奔了上来,大声道:“将军,不好了,我们惹了死神回来了!” 丁义一呆,随即大怒地赏了传令兵一个大嘴巴子,怒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将军,是真地啊!”传令兵捂着脸,委屈地解释道:“将军,刚刚兄弟们刚刚冲进城去,就被一个抱着琴的白衣人挡住了去路。好几个兄弟想上去杀他,谁知道连人都没有靠近,就不知道怎么被震得飞了出去。后来那个白衣人就对着我们弹起琴来,开始地时候,还没有事,谁知道听了一阵,靠近那个白衣人的兄弟们纷纷七孔流血倒毙在地,就连他们的战马也是一样。兄弟们吓得不敢动,那个白衣人却往我们这里来了,他离我们越近,我们的兄弟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倒毙,大家吓得怕了,全都从城门退了出来。将军,是不是我们攻城的行动惹恼了老天,他派一个死神来教训我们?”
“一派胡言,怎么会有弹琴就把人弹死的?带本将军去看!” “是。”传令兵心惊胆颤地应道。 丁义带着他的三百亲卫,来到了本军的前方,他渐渐看到了那个传令兵所说的白衣人。那人确实是一边抚琴一边向着这里而来,而他每前进一步,自己的手下士兵就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双方大概保持着一百步的距离,没人敢靠近。 “这帮胆小鬼!”丁义骂了一句,吩咐自己的亲兵队长道:“高虎,去把他给本将拿来!” “是!”高虎应了一声,举枪催马直奔那白衣人奔去。 高虎是丁义手下功夫最高的一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是丁义,在高虎手下也走不过二十个回合。丁义相信,高虎一定能拿下这个白衣人。 “不行啊,将军,使不得,高将军会没命的!”那个传令兵灾一边焦急地大声叫着。 “给我闭嘴!”丁义骂道:“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了高虎是怎么捉他的!” 在丁义和楚军士兵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高虎催马迅速向着那个白衣人逼近。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高虎进入到一百步的范围之内,依旧是毫发无伤。传令兵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高虎。丁义在一边冷笑道:“你不是说只要接近他就会死么,怎么高虎离他都这么近了,还是没事呢?” 高虎距离那人更近了,五十步! 丁义又嘿嘿冷笑了一声,狠狠瞪了传令兵一眼。 四十步!这时,众人听到一声悲哀的马嘶声。高虎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地。将高虎整个人摔了出去,骨碌碌地又向前滚了十余步。 此时,高虎距离那白衣人不到三十步! 在高虎从马上摔下的一刹那,丁义和楚军将士全部都愣了,然而看到高虎只是马死了而人没有事,又不禁有些惊讶,因为,这个毕竟和他们先前看到的都不一眼啊! 丁义一咬牙,大喝道:“高虎,擒下他!” 高虎在一跤摔倒的时候,已经把他的枪甩了出去。现在的他,只是赤手空拳而已。听到丁义的声音,高虎呆了一下,还是跨开大步,双手箕张着向着他面前的白衣人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