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所谓的日常
绕过那棵大的惊人的参天巨树，重新和我们合流的初九以及在他身后的金克斯面色如常的跟我们打着招呼。而且后面还跟着那个末日守卫的一样的穿着钢铁铠甲的人。 初九并没做过多介绍，只是说是来帮忙的。虽然有些疑虑，不过似乎魔理沙和爱丽丝也不是很关心的样子。八云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着，橙则是压根无视掉了那个家伙，趴在我怀里摇着尾巴。 ……这种情况下再怎么在意我也没法问出口了吧。 在走过那棵参天巨树之后，我才想起来，这棵大树貌似是三月精的住所吧？问过魔理沙之后，魔理沙点了点头，不过说起三月精的去向，她则是一副怕麻烦的样子说：“唉~？还是算了吧。这些家伙可是妖精里最麻烦的几个了，你找它们有事？” 老实说只是想参观下这几个天然纪念物而已。不过魔理沙似乎不太情愿的样子我们只好放弃。 瞎转悠着看了几个小时的丛林风光，天色变得昏黄又变得漆黑。尽管有着调皮的星光和柔和的月光，但是也没法让人感受到属于白天的温暖。周围的树木慢慢变得稀疏起来，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让我完全瞠目结舌的景色。 各位应该能想象到所谓的“太阳花田“的样子吧。 那么在夜里，森严冷漠的漆黑之中，微微发光的足以占据整个视野的金黄色太阳花海在你面前开始摆动的时候，这除了让人流泪之外不能再产生别的情绪了吧。这份远远超过震撼、雄伟、壮丽的景色。 不，这份在内心里涌动的思绪绝对不是用词语可以形容的场景。硬要用人类贫乏的词语形容的话，那么就是搂住了刚刚晒过阳光的棉被一样，让人的心里温暖的如同回忆起未出生之时在母亲**中的那份安宁。 “喂，回神了DA☆ZE。“ 背上重重的被拍了一巴掌，回过神的我慌忙的擦着脸上的眼泪。 之后惊异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森林边缘的草地上，爱丽丝已经铺上了一个大号的餐布，上面几个人偶正在欢快的往上铺各种各样的食物。 ……这是要野餐么？ “对啊。毕竟已经到该吃晚饭的时间了。”爱丽丝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着我。 魔理沙已经拿起一个看上去像三明治样子的东西啃了起来，八云蓝对爱丽丝前身说了句“那么就失礼了。“之后也坐到了餐布旁，把我身上的橙招呼到她身边，也一起吃了起来。 我和初九对视了一眼，她耸了耸肩，也坐在了餐布旁，和金克斯一起啃起了汉堡。 爱丽丝微笑着冲我示意了一下，我也只好坐了下来，一边欣赏着太阳花田的美景，一边享受着人生中的第一次野餐。 开始吃的时候才发现，餐布上的所有食物都是素的，所有本来应该是rou部分全部被一种像是蔬菜和菌类捣碎混合在一起的饼状物所替代，我好奇的问了下爱丽丝这是怎么做的，结果面对爱丽丝口中那一长串的咒文和复杂的制作方式所震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魔法使做菜也要用魔法么？ 一边啃着手里没有半点油星的三明治，看着看着花田的向日葵像害羞的姑娘一样垂着硕大的花盘，在月光照耀下随着风轻轻摆动，我忽然稍稍有点出神的恍惚。 这几天所经历的所有事都开始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中旋转了起来。八云蓝的笑容、幻想乡内的初次冒险、自身能力的觉醒、与初九的相遇，这些异常的记忆和我往昔的日常混杂在一起，让我几乎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我本应该拥有的日常。而当初所决定的定居幻想乡的想法也变得**起来，变得模糊不清。 “现在如果回到现实世界的话，像我们一定会成为呼风唤雨的大魔王吧？” 模糊不清的想法中，突然插入的这句沧桑的话语把我扯回了现实。眼前依然是灿烂的金色花田。只不过，多了一个笑着的少女。 ……不对，是个男人。 初九似乎看我回过神了，笑着坐到了我身边，接着啃起了手里的三明治。 “你觉得现在是日常么？”我有些没头没脑的这么问。 初九把最后一点三明治扔到了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一边用着在我看来有种诡异的魅力的动作吮着手指一边说：“当然不是啊。这怎么能是日常啊，每天上个累得要死人的班上到吐血回家被老婆骂个狗血淋头然后还得交公粮才是日常吧。” “这日常也太悲剧了吧！“一下子没忍住就吐槽了他。 初九调皮的笑了笑：“那如果没老婆呢？“ “那就好得多……不对！这不是更悲剧了嘛！？“ 初九笑的更开心了，用手背捂着嘴，笑声像清晨的黄莺一样，一瞬间我都几乎忘了他是个男人。 “所以说所谓的日常也就是那种东西而已。“初九一边笑着一边说，”无论再平凡再丑陋不堪，也可以用一句‘这就是日常’来显得好像是宿命一样的东西。就因为大多数人过的是这样的生活而让自己沦为平凡的借口。“ 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在我的脑袋里流动了起来，沿着我的脑门开始涌出我的嘴巴：“你这说的不对吧，本来所谓的日常不都是大家向往的么？安宁的生活，平凡的日子，这有什么不对么？“ 初九停下了他悦耳的笑声，直直的看着我：“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那当然是因为……“我张开的嘴巴迟迟难以合上。 这里安宁么？这里平凡么？ 我如果脸皮再厚一点或许可以这么说，但是不行。初九灰色的眼眸在头发的遮挡下显得异常空洞，好像其中什么都没有一样。被那样的眼神盯着，我无论如何也没法承认这是所谓的安宁和平凡。 “我开始也和你一样，相信所谓的日常，相信所谓的平凡。但是那种东西只不过是让自己停滞不前的借口罢了，”初九的语气十分飘忽，但是我却没法听漏其中任何一个字，“所谓日常，不是你这种二十多岁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就能总结的出来的。” “你只是不想前进而已。” 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不由自主捏紧了双手，我有些控制不住声音的对着初九低吼了起来：“不想前进有什么不对么？” 初九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下的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促狭的语气说：“被戳中痛处了？“ 我咬了咬牙。脑海中那个让我极其讨厌的影子和面前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说到底，你不想前进没什么错，“初九笑着拿起我的手，把我紧握的拳头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扳开，”我比起那种********只知道前进的家伙更喜欢你这种人一点。“ “不过这样的你，离幸福太远了。” 我头脑中的涌动的血液似乎开始慢慢平息了下来，这才发现面前这个美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正握着我的手，用着不可名状的笑容在看着我。 “我不怎么喜欢男人，不过你的话倒还蛮有意思的。”初九说完这番话放开我的手，又去挤到金克斯和那个穿着末日使者铠甲的人旁边和她们调笑了起来。 我握了握右手，脑海中和初九重合在一起的影子慢慢分开了。两个回忆中的脸孔都在看着我。 一个是属于初九的那个不可名状的笑容。 一个是永远带着愤怒和同情的冷言冷语。 我回头看了一眼。八云蓝正好迎上了我的目光，微笑了一下之后，对着橙小声地说着什么，橙听着八云蓝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抱起两个三明治三蹦两跳的跳到了我面前，我赶忙伸手抱住了她。 “吃饱饱的就有精神了！”橙带着灿烂的笑容这么对我说。 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填满了我整个人。我一边擦着橙嘴角的食物残渣，一边点了点头，接过橙抱着的三明治，盘腿坐在地上抱着橙继续欣赏起面前的太阳花田。 现在这样就好。这样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