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堂向左，战士向右
依旧是平静地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到来之后，雷格纳几人再次收拾行李准备赶路。 “所以……”雷格纳一边走一边对蕾贝卡问道：“你的意思是尼德霍格就在斯托克帝国魔法学院的树林里面呆着？甚至那个激发了死亡之潮的法阵，也就在那里？” “是的，那是他经营许久的主场，如果离开了那里，他甚至没有办法抵抗本源规则持续不断地惩罚。”蕾贝卡回答，她故意放大了声音，这样可以让所有人都了解现在的情况。而这也证明了蕾贝卡是真心实意想帮助雷格纳刺杀尼德霍格的。 只不过，蕾贝卡说完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被囚禁在了魔法学院之中，如果想要干掉他，以后未必没有机会，但是这一次，你一旦过去就正中下怀了。我最后一次请求你，别去那里，行么？” 雷格纳沉默了片刻之后回答：“蕾贝卡……” “恩？” “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与照顾，但是这件事，我是不会动摇的。”雷格纳认真地说：“我不妨和你直说，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感觉，尼德霍格非常想让我和他见一面，我也不知道尼德霍格究竟打了怎么样的算盘。但是呢，就算这是尼德霍格的计谋，我也必须按照他的谋划来做。因为这是唯一能够让安妮从这些是是非非之中摆脱出来的方法。这一点，我不会改变的，希望你能明白。” “我早就知道了。”蕾贝卡捋了捋自己的黑发唉声叹气地说：“我们都是这样不是么？明明知道结果根本不会改变，但还是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努力。” “我的努力未必是毫无意义的。”雷格纳提醒。 “当你真正面对尼德霍格之后，你就能明白你们所谓的刺杀有多么天真了。就算此时再虚弱，他依旧拥有碾压你们的绝对力量。”蕾贝卡在心中默默地想，她没有将这些话告诉雷格纳，因为这除了打击雷格纳几人的士气之外，毫无作用。 而就在雷格纳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千年古都时，关系到整个大陆命运的最终之战也即将打响。在亚历山大的指挥之下，人类们在大陆东部组成了庞大的防御线企图抵抗死亡之潮的蔓延。这可以说是人类所压榨出来的最后的反抗力量，如果连他们也被攻破的话，那么奇诺大陆将彻底沦为死亡的世界。 而和人类在大陆东部组成的庞大军团相比，防守西部死亡之潮的人类军团可真称得上是势单力薄了。除去大陆最精锐的金鹰骑士团之外，守卫科斯塔要塞的其余战士们可以说都是菜鸟。他们有些是被帝国咒印控制的囚犯，有些则是南方难民组成的民间防卫团，还有一些则是帝国临时征募来的老农民。他们没有经过正统的训练，也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但每一个站在科斯塔要塞的战士们都明白，他们脚下的要塞，绝对不能失手。 这些人不是被强行调动过来守卫科斯塔要塞的。他们每个人，都是自愿前往这里的。为了招募这群战士，亚历山大在整个帝国军团之中发布了征募令，在征募令之中，亚历山大坦然承认了防守科斯塔要塞的艰难与凶险。他甚至特意提醒过，在参谋部的演算之中，防守科斯塔要塞的守军阵亡率将会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战士前来应征，有些大队甚至整队人马都请求追随亚历山大。 最后，亚历山大选出了一万五千多人，跟他的金鹰骑士团一起防守科斯塔要塞。而到如今，他们终于要跟浩瀚无边的尸海正式接触了。 亚历山大沉默地站在城楼上，作为一名高阶战士，他的听觉比其他人更加敏锐。而此时，他也已经听到了那些声音，那些死亡使者嘻嘻索索地脚步声。二王子抬起了头，他已经看到了山谷顶峰那些零零星星的亡灵先锋军了。就算爬到山谷之上，这些亡灵也依旧无法如愿通过科斯塔峡谷。因为亚历山大在山谷两侧也布置了少量的军队，他们将会处理这些漏网之鱼。 这些其实都只是开胃菜而已，因为峡谷的正下方，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悉悉索索…… 亡灵大军那永不停歇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响。科斯塔要塞所有战士都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即便他们早就做好了牺牲的觉悟，但是当死亡真正近在眼前的时候，哪怕亚历山大都没有勇气去坦然淡定地面对他。 尸海已经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它们沉默地移动着，整个峡谷除了它们的脚步声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而这正是和亡灵作战最让人恐惧的一点，那是一群没有感情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东西。它们永远都是在沉默中进行杀戮，不会痛苦，不会惨叫。面对这种敌人，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会因为它们这种彻彻底底的冷酷而感到绝望。 亚历山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便他和亡灵交手了这么多次，但每次体验这种血腥屠戮前的沉默都会让他头皮发麻。而推己及人，作为最高统帅的亚历山大，此时自然也能明白面临尸海的每一个战士们此时是怎样的心理状态。 “所有站在科斯塔要塞上的勇敢战士们。”亚历山大凭借自己的斗气将他的声音输送到了科斯塔要塞的每一个角落：“我是亚历山大。” “殿下！”几个尚未被恐惧征服的战士们大声吼道。 “是的，殿下。你们一直以来，都这么称呼我。”亚历山大接着说：“但是今天，我更希望以一个帝国战士的身份站在这里，而不是什么帝国的二王子殿下。” “因为我觉得，前者才是一个能让我感到荣幸而骄傲的称号。”亚历山大看了看要塞上的士兵说：“或许你们觉得奇怪？” 要塞上一阵沉默。 二王子接着说：“可我对此却毫不奇怪。想想吧！是谁在南方人的进犯下挺身而出的！是谁在蛮族的威胁下站在最北方的！又是谁在死亡之潮的恐惧之下为人类构成了最后一道坚实的壁垒的！是战士，是帝国的每一个战士！” “正是因为如此，我对每一个有勇气站在这里的战士都有着法子内心的尊重，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会以一个帝国战士自居而感到自豪。因为我们每一个人……”亚历山大用尽所有的气力大声吼道：“都是好样的！”、 “现在，帝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无数战士都在这场灾难之中失去了性命。可是我们，我们这些还活着的战士，却还是要站在这里，站在灾难的最前方。为什么？”亚历山大说道：“因为，我们是战士！战士的职责，就是保卫家园！当家园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们必须挺身而出，这是我们的天职！只要我们一息尚存，那么家园就绝对不能受到破坏！因为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尸海已经渐渐逼近了，一些行尸甚至已经走到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但是没有亚历山大的命令，没有一个战士轻举妄动。 亚历山大接着说：“我不想说谎，其实你们很多人也都清楚。这场防守战，我们胜利的希望非常渺茫，甚至我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会在这场战争中死亡。可，这就是我们的职责，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这就是身为战士的最高荣耀！我们不能后退！因为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所要守护的东西，就是我们的家园！就是我们的妻儿父母！兄弟们，你们还记得曼哈顿将军的名言么？” 亚历山大顿了顿，突然大声吼道：“天堂向左！” “战士向右！！！” “天堂向左！” “战士向右！！！” “天堂向左！！！” “战士向右！！！！” “为了帝国！！！” “为了帝国！！！” “为了家园！！！” “为了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