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狗头老高
清晨醒来，天才刚蒙蒙亮，王小天迷迷糊糊的拿过床头的闹钟看了一下，六点半不到。 “还早呢，继续睡吧，啊呜~~”王小天翻身打了个哈欠，用被子蒙着头，准备继续和周公下棋去。 等等…… 闭上眼睛的王小天，忽然猛地睁开，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再次看了一眼闹钟，没错，六点二十六分，距离六点半还差四分钟！ “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来着？”王小天抓了抓脑袋，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 “小天，该起床上学了。”就在这时，屋子的房门被推开，吴湘君看了一眼傻愣愣坐在床上的儿子，催促着说道。 “上学？” 王小天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不过这么早起床他还真是不习惯，以前上班都是八点半，他至少能睡到小八点钟。 磨蹭了半天才从床上爬下来，没精打采的把衣服穿好，眼皮老感觉在打架，他差点又躺回床上继续睡过去。 “妈，我走了。”洗完脸之后，清醒了一些，王小天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 王小天念的青城一中，是县里的重点中学，县城的高中一共有四所，两所在偏远的乡镇，另外一所还是职高，说白了就是一群没理想、没抱负、没作为的三无青年呆的地方，只求混个文凭拿碗饭吃。 青城一中是一所百年古校，历史能够追溯到抗日战争时期，都快赶上一所名牌大学了，当年郭沫若还亲自为这所中学提过字，后来这幅字被募刻成牌匾，挂在了学校的大门口。 刚出了自家的巷子，没走多远，一个人影就从电线杆后面窜了出来，带着厚厚的镜片，正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差点和骑着自行车的王小天撞了个满怀。 “大可，你怎么走路不看道？”看清眼前的人后，王小天叫了一声。 “小天，怎么是你？”朱大可一愣，这才注意到王小天。 王小天皱眉，自从昨天被周强无意插了一嘴，这小子貌似就有点不对劲，难道思春了？ 凭借经验，他肯定对方八成是暗恋哪个女生了，青春年少的年纪，这种事情很正常，王小天也没点破。 两人一起向学校走去，路上有事没事的闲扯着，在聊到班上一个叫做钱有财的同学昨天刚买了手机时，朱大可一脸羡慕的说道：“小天，你知道么，那可是手机啊，一部就要好几千块，你说他家里怎么买得起呢？” 朱大可说的这人，原名叫钱亮，“钱有财”是他给自己封的外号，因为家里有钱，常常拿出一些奢侈品在班上炫耀，那部手机就是昨天他刚买的，黑白翻盖的爱立信，据市场估价最少也要四千多。 王小天撇了撇嘴，这个时代的手机，说破天了也就是打电话发信息，而且造型毫无设计感可言，有的还不带充电的，买回来附赠个充电器也只能当摆设。 在早已步入智能时代的二十年后，这种“古董机”当废品收购都没人要，甚至还没大哥大值钱，毕竟大哥大有时代的纪念意义。 “那就是一土豪。”王小天不屑的说道，他对这个‘钱有财’实在没什么好感，做人太嚣张了，迟早要遭雷劈。 “小天，土豪是什么？是土里种出来的吗？”朱大可疑惑的看着王小天。 “呃……” 王小天也不知该怎么和对方去解释，想了半天，笑着道：“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那是庄家地里最肥的料，就和钱有财这样的人一样。” 说到这里，忽然王小天似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大可，你知道‘苹果’么？” 朱大可眨了眨眼睛，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到王小天面前，“小天，你饿了吗？我这里有苹果，我妈今早刚从园子里摘得，还新鲜的很。” 王小天苦笑，他说的那个‘苹果’可不是这个苹果，想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去和对方说，于是道：“就是iPhone，你有没有听过？” “爱疯？苹果又不是人，怎么会疯呢……”朱大可把手里的苹果拿到嘴里啃了一口，疑惑看着王小天。 瞄了一眼被后者咬掉一个豁口的苹果，王小天却是大笑了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走，大可，上学去！” 青城中学的占地面积很大，有足球场和篮球场，学校的后面还有一个池塘，这对当时的中学来说是很奢侈的，后来在王小天毕业后，学校还建起了体育馆，这种待遇只有在省城的中学才有。 cao场的教学大楼有两栋，一栋是前几年刚健的，王小天他们的教室在老的教学楼，要到高三的时候才会搬到新楼。 王小天和朱大可随着络绎不绝的学生队伍进入学校后，上课铃声就响起了。 六点五十早自习开始，要到七点半才结束，一三五是英语，二四是语文，进了教室，王小天看了一眼上官梓柔的位置，后者早已经摆起书认真的朗读起来。 走到座位上，王小天放下书包，拿了英语书出来，没看两眼就瞌睡不断。 除了认识那二十六个字母外，其余的也就是一堆“条形码”，让王小天去记这个，还不如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来得实在，打了个哈欠，就趴在桌子上梦周公了。 “狗头老高来了！”王小天合眼刚好睡着的时候，同桌周强忽然推了他一把。 只见这时，教室窗外的玻璃悄无声息的贴上了一张死人脸，咋一看有些吓人，这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对死鱼眼对外翻着，正阴森森的盯着窗户往里看。 狗头老高原名叫高志雷，是教地理的，又是高二九班的班主任，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阴森森的，当初王小天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九班所有的学生都非常惧怕他，此刻他的这张脸一出现，教室里唱书一样稀稀拉拉的读书声立刻高昂了起来，王小天也跟着翻开英语书，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瞄了几眼之后，高志雷又不声不响的离开，没有一点声息，王小天瞥了一眼窗外，暗道这狗头老高莫非真的是鬼？ 狗头老高一走，教室里的“激昂”读书声立刻弱了下来，几乎停了一大半，跟着就是嗡嗡嗡的说话声。 王小天本来还有些瞌睡，经这么一整，瞌睡虫似乎也走了，枯坐着觉得无聊，准备拿出速写本再练一练手法。 画画这个东西，一两天不练就会手生，虽然王小天是设计师，但画画也是他的爱好。 “哎，娇娇，你听说了吗，昨天下午在宝林广场那条路上，一辆桑塔纳轿车忽然发生解体了，四个轮子全部都飞了出去，差点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