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亲事
刘绩正在忠义堂怅惘之时,碧霄寨的几位头领领着一群寨兵赶了过来。郭谊一看到刘绩便扑了过来,哭诉道:“世侄,你可总算是赶回来了,韩权这个畜生居然敢领着外人谋害大当家,你可一定要给大当家报仇啊!” 其他几人也都老泪纵横的附和,不多时便是哭声一片。刘绩冷眼看着他们,突地迸出一句话来:“有件事小侄倒是有些不解?” 郭谊等人都是一怔,疑惑的看着刘绩,刘崇有些心虚道:“贤侄有话请讲。” 刘绩微微笑道:“为何彭大叔陪着我父亲战死了,你们几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和我诉苦?” 几人立时变得有些慌张,不知应当如何辩解。刘绩看到他们的反应,原本微带笑意的脸上顿时变得冷如冰霜,一把拉过一个寨兵,厉声道:“你来告诉我,今日这碧霄峰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寨兵看了看刘绩,又看了看几个首领,两边都不敢得罪,也不知当说不当说。刘绩却是没耐心等他选择,直接下令道:“拖出去,砍了!” 两个宁朝兵士大步上前,一把拉过这个寨兵拖了出去。寨兵连声求饶,不多时,呼喊声戛然而止,此刻堂内的这些人都如坠冰窖,脸色僵硬的看着刘绩。 刘绩又指向一个寨兵,那寨兵大惊失色,却不敢迟疑。奔上前来,‘扑通’往地上一跪,嘴里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急道:“今日,韩权领人上山之后,见大当家抵挡不住,几位首领就投靠了韩权,其他寨兵也都投降与他。韩权领人在忠义堂围攻大当家和三当家,两位当家不愿做俘虏,便拔刀自刎了。后来,少当家攻上山来,韩权便带着人跑了,几位首领不愿跟他去瑰霄寨,就留了下来。” 刘绩早已料到,这过程必和自己想的一般无二,冷笑道:“想不到我刘绩一向敬重的叔伯们都是些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那边倒,好手段!好手段啊!” 几个人前些日子刚刚听闻刘绩在紫霄寨杀了不少人,现在心里都有些发虚,但恐惧之外还抱着一丝念想。毕竟是刘绩多年的长辈,此次虽然犯了很大的错处,最多也是略施薄惩治,应当没有性命之忧。 恰在此时,刘绩的一句话彻底打掉了他们的幻想,大声下令道:“将他们全部拿下!” 一群宁朝兵士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将几个首领一一拖了出去,几个人都是高声讨饶,刘崇更是提到了刘悟,却不知这样更让刘绩恼火。 无论是为了死去的刘鹏和彭匡,还是为了彭渊,刘绩已经打算用一种极端的办法收拾他们,只不过如何处置刘崇还要再思量。 第二日,刘绩早早派人前往紫霄寨,命令彭渊即刻返回碧霄寨,王雄暂时接替他的位子。 碧霄寨兵们惶惶然过了一夜,他们听说几位首领被抓之后,心里都十分不安。刘绩看着眼前这一千余紧张的寨兵,心里虽十分不满,但为了大局,已决定放过他们,遂高声道:“你们这些人身为寨兵,在山寨为难之时不能护卫山寨,枉为铁骨男儿。” 所有人都面露羞惭,低下头听候处置。刘绩心里略喜,这些人总算还知道廉耻之心,若不然要他们又有何用。续道:“但我刘绩念在你们都有妻儿老小的份上,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军不日即将攻打瑰霄寨,你们将会作为大军前锋,率先攻打山寨。如果你们能活着回来,不仅可免罪,还能归为用功之人,我刘绩必会大肆奖赏,战死者也可得到三倍抚恤。” 人群中一阵沉默之后,不知是何人先高喊了一句‘谢过少当家不杀之恩’,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高声应和。刘绩心里一松,大军先锋如同敢死队一般,往往伤亡惨重。若是这些寨兵宁肯接受处置,也不肯加入军队,岂不麻烦。他特让李烈混入人群中,引导着寨兵应允加入。眼下看来,李烈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果然起了作用。 处理完寨兵的事情,刘绩又让李烈把郭谊几人投靠韩权的事宣扬出去。这次由韩权引发的动乱,搅的山寨所有人心神不宁,而且韩权是勾结外人反叛,还杀了一向亲厚的大当家,山寨中人此刻都十分痛恨他。郭谊几人屈从与他,不免也被冠上了叛徒的罪名,刘绩如此做的用意,便是将来要处置这几人时,不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交代妥当之后,刘绩缓步返回山顶的老寨。途径李家门前时,想起彭渊一直苦苦追求的李妍,心里不由一动。命人前去敲门,一个老仆打开院门,一看外面站着几个一身甲胄的汉子,脸上顿时露出些许惶然。 刘绩上前笑道:“老人家,烦请通报你家主人,就说刘绩前来拜访。”
那老仆一怔,转而恍然大悟,客气笑道:“原来是少当家的,还请稍带,小人这就去通报。” 刘绩点头谢过,那老仆撒开腿脚,一路急跑向院内。不多时,一个四十岁上下、面相儒雅的中年人快步迎了出来,隔着远处便拱手道:“李福不知少当家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刘绩拱手还礼,笑道:“李先生客气了,刘绩此来倒是叨扰了。未曾备上些许薄礼,还请先生见谅。” “少当家能来登门,已经是给了李某天大的面子,如何还用理会这些俗礼。”李福歉然一笑,虚手引道:“少当家还请正堂说话。” 刘绩转头吩咐兵士在外等候,自己随着李福一路来到正堂。两人分宾主坐了,丫头奉上两杯茶来,李福这才开口道:“不知少当家百忙之中前来寒舍,有何贵干?” 刘绩正色道:“昨日寨中发生的事,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了。” 李福叹息道:“刘大当家如此仁厚之人,居然被jian人所害,少当家还要节哀啊。” “有劳挂心。在下一直待彭渊如亲弟弟一般,如今彭叔和我父亲一同遇害,我不忍他就此消沉,便打算帮他一次。” 李福立时醒悟他此来的用意,笑道:“说实话,彭渊这孩子的品行、样貌都十分出众,在下也是愿意结这门亲事的。只不过家女眼高于顶,有些不满彭渊的才学,李某也是为难啊。” “彭渊为了贵千金苦读诗书,即便前些日子十分繁忙,也未敢懈怠,仅凭这份情意,贵千金也当知足了。再者说,自古以来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还请李先生多多担待。” “既然少当家如此说,李某便去劝一劝家女,尽快把亲事定下来。” 刘绩长身而起,对他拱手躬身一礼道:“刘绩代彭渊谢过先生,在下明日便让人把聘礼送来。” 李福双手扶住他,忙道:“少当家如此大礼可是折煞在下了。少当家放心,待在下有了准信,便使人去通知尊驾。” 刘绩笑道:“如此有劳李先生了,在下还有些俗务,这便告辞。” 李福一路将刘绩送到门外,刘绩朝他一拱手,领着兵士返回老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