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攻打齐城
午后时分，三军齐备，探马来报，扬州军和西关军已经出发。刘绩并没有如众人预料般命令队伍出发，而是派出大量斥候四处打探消息。一直等到黄昏时分，刘绩才传令众军出动。 一路上却是挑选的偏僻小路，刘绩还派出‘寒江天’沿着队伍往外散开，驱逐周围经过的民众，保持行军的隐秘性。仅仅行进了五十里之后，队伍到达一个名叫镐山的地界。名义上是山，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树林密集的山坡，队伍全部开进之后，‘寒江天’在山坡周边隐蔽布防。 刘绩传下令来，不得生火，不得喧哗，严禁出入。树林中空间狭小，兵士们不能扎营，只能靠着树木休息一晚。刘绩深知此战的成败就在于能否躲过齐城的耳目，他一直在等待斥候的探报，所幸齐城没有任何异动，所有兵马都紧缩在城内。 第二日辰时，眼看定好的攻城时间已到，刘绩仍然安之若素，傅鸿和司马彦都有些疑惑。前来询问时，刘绩只是吩咐他们不必着急，安静的等待探马前来。 一个时辰之后，一匹快马跑进林子里来，刘绩等人忙站起身来。那人翻身下马奔到刘绩面前，拱手道：“禀报统领，有五千兵士从齐城开出，开往隆田城方向。” “再探！”刘绩摆摆手，那斥候转身离去。司马彦大喜道：“统领，我们这便出发攻城吧。” “不急。”刘绩转身回去坐下，对众人笑道：“看来西关军果真勇猛善战，居然这么快就逼出了齐城兵马，我们再等一等。” 众将见他不动声色，只得也陪着他坐下静等。这一等却是直到午时也没有消息传来，众人吃了些干粮，因着天热都有些焦躁。 天色刚到未时，探马再度前来，齐城又有五千人马开出。刘绩眼中精光一闪，大声道：“诸将听令，集合队伍全速开往齐城。” 司马彦等人早已急不可耐，此刻轰然应诺：“遵命！” 齐城和镐山相距三十里，可是军中携带着几百辆大车，刘绩虽极力催赶兵士，也花去了一个时辰方才到达齐城东门外。兵士们稍事休息便开始准备攻城事宜，刘绩命傅鸿领着五千骑兵前往北门外牵制。一是为了吸引燕军的注意，二是担心出援的那五千兵士回转，这一股骑兵恰可以击溃他们。 齐城内响起嘹亮的号角声，东门上已经遍布兵士，也在紧张的预备防守。为了震慑对方，刘绩命人将二百六十具床弩在前方分两列排开。两千寨兵分散在床弩周边，其他人都已准备好攻城。 刘绩见诸将齐备，朝赵凌一点头，赵凌挥舞战旗大声道：“第一发！放！” 整齐刺耳的弓弦声响之后，粗大的弩矢集群扎向城头，城头上传来一阵哀嚎。大范围的集中攻击起到了极佳的破坏力，城楼上的木墙一穿即过，即便扎到石墙上，也溅射出一堆碎石。燕军纷纷躲藏起来，想要还击却苦于宁军远在射程之外，只能缩在城头被动挨打。 此次彭渊准备了大量弩矢，眼下刘绩并不急于攻城，便让赵凌一刻不停的攒射。震慑人心的弩矢声不断响起，城头逐渐布满了粗长的弩矛。燕军都面无人色的躲在女墙下，每一声炸响都让他们心里一颤。 刘绩根本没指望靠着床弩大量杀伤燕军，只是借此破坏燕军的防备器具，关键是打击燕军的斗志。连续十余波的攻击显然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原本防御完备的城头已经不复原样，可是这两千寨兵也已精疲力尽。 刘绩见时机成熟，拔出长刀，凌然大喝：“攻城！” 等候多时的王雄厉声呼喊，五千宁军和三千寨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池。燕军见到宁军开始攻城，纷纷探出头来，准备用弓箭和滚木礌石还击。赵凌又是一声大喝，床弩车再度齐射而出。床弩车射出的弩矢势大力沉，根本不用担心误伤自己人，眼下便可以尽情的压制燕军。 宁军转眼间冲到城下，架起云梯往上攀爬，还有人用套索顺延而上。燕军冒着怒射的弩矢开始还击，站在后方的三千寨兵纷纷执弓在手，配合着弩矢攒射城头。 燕军只有五千人，西门和南门都留下了五百人守卫，北门也有一千人防备傅鸿的五千骑兵，此刻在东门还有三千人守卫。原本燕军的精锐都已调往前线参战，这一万五千人都是燕军的地方守备兵士，眼下又抽调了一万人前去支援隆田城，剩下的五千老弱病残面对宁军凶猛的攻城便有些乏力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厮杀，宁军便在城头攻下了一块立足之地，而且在宁军的集中攻击下，这个缺口还在不断扩大。刘绩暗自心喜，看来破城之时已经不远。 恰在这时，城头猛地涌上来一股精兵，看上去只有四五百人，却立刻压制了宁军的登城。此刻因着城头敌我混杂，床弩车和寨兵都停止了射击，攻上城头的两三百兵士孤立无援，眼看就要阵亡殆尽。刘绩脸色一寒，对司马彦沉声道：“司马将军，你现在领预备队顶上去。传出话来，投降者一律免死，若是负隅顽抗，一个不留！” 司马彦朝他一拱手，领着后面仅剩的两千精锐宁军急冲上去。待这一波兵士冲到城下之时，城头的宁军已经全部阵亡，寨兵重新开始弓箭压制。司马彦领着人大声呼喊：“缴械者免死！顽抗者一个不留！” 燕军略为退缩之时，司马彦放声怒吼，当先攀梯而上。一众宁军见将军如此神勇，纷纷高喊着跟随向上，宁军气势一时高涨。司马彦果真神勇，领着兵士在迅速登上了城头，燕军似乎也不愿退却，两方在城头反复争夺。 不过燕军只有这三千人，而宁军却不断攀沿而上，不多时便确立了优势。刘绩凝神细观之际，北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想来傅鸿已经和齐城的回援人马战作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