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重掌兵权
李澈心里一凉，刚刚准备将刘绩留在京师，现在却突然赶上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可如何是好！李澈忙喘了一口粗气，缓了下神才问道：“如今燕朝大举来犯，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应当如何应对？” 殿内的百官也是一片哗然，不过是大半年的功夫，燕朝就不甘寂寞再度来袭，众人还都没有回过神来就要面临战争的洗礼了。商议了一会，新任的兵部右侍郎赵鸣康高声道：“微臣以为，燕朝此次来袭看似来势汹汹，其实后力远远不足，只要我们能够顶住前面两个月的进攻，燕军自然会主动退去。因而我朝应当调集重兵前去益阳坚守，只要秦大人能够稳住夏津和陵县，那么大局就不会出现变化。” 李澈点了点头，看上去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刘绩心里冷哼一句，这样主动示弱的安排无非是不想让他刘绩回到前线去，看来这个赵鸣康可是摸到了李澈的心思。只不过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大臣跳出来反对，这位是新任的翰林院院正袁翔，只见他挑着花白的胡子高声道：“主上，微臣以为此议不妥，我朝本就占据优势，为何要采取这等软弱的策略？依微臣看，理当集结重兵和燕朝决战，一旦大战得胜，那么燕朝从此就一蹶不振了。” 李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刘绩也是暗自好笑，这个袁老夫子只认为李澈是个好大喜功的君主，却没有看透里面的变化，这样的见解又怎么能得到李澈的赏识呢。李澈转而问道：“邓爱卿，你多年在兵部任职，不知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邓庆如今已经是文臣之首，只见他缓缓走出队列，高声道：“主上，两位大人的见解虽有所差异，其实关键就在于能否挡住燕军的猛攻，这一次燕朝已经是放手一搏了，益阳的兵力如今只有七万人，我朝调集重兵前去增援乃是要紧之事，另外选择大将坐镇也是当务之急。陆述星此人用兵娴熟，光凭秦大帅一人只怕会十分乏力。” 还不等李澈反对，一旁的李骧也跳了出来：“老臣赞同邓丞相的意见，此番大战仍需大将坐镇，否则很难挡住燕军的猛攻。” 这样一来李澈就有些犯难了，举国上下能够有资格主持前线战局的无非只有三人，一个是大将军齐战，可是这老儿早已形同死人，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如今就连这早朝都免了。第二个就是京营大帅李骧，可是李澈如今还需要他坐镇京师，毕竟只有他才能镇住这数万人马。最后一个自然就是刘绩了，这是李澈最不想用的人物，可是看来看去也就只有他能够解决这样的局面。 李澈既然知道事情没有转机，索性干脆了当的高声道：“既然两位爱卿都这样认为，那么刘绩刘将军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来刘将军熟悉益阳一带的状况，二来刘将军和秦爱卿也是相熟的，诸位以为如何？” 既然李澈自己主动提了出来，其他人哪里还好反对，纷纷恭声应诺。于是刘绩顺理成章的被派往前线，这一次却是正式的恢复了他益阳副帅的职权，命令他带领三万新军赶往前线，另外从西关军抽调三万人马，再从扬州大营调三万人马，这样一来前线的大军也有十六万之多，足以应对燕军的猛攻了。 早朝结束之后，李澈还虚情假意的拉着刘绩叙了一会闲话，刘绩自然也是陪着他来回客套。离开王宫之后，刘绩返回秦府收拾了一下，把消息通知了秦夫人等人，然后便收拾东西准备前去南露镇。 不料等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夫人却是拦住了他，提出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要求，却是让刘绩带上他们前去益阳。刘绩这下可是犯了难，这前线如今战火如荼的，别人躲着都来不及，这秦夫人怎么还一个劲的往上赶？！ 刘绩好言劝了几句，这秦夫人的口风却是十分坚决，刘绩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好歹可以带上他们随同大军一同出发，这样应当没有什么问题。秦夫人见他答应下来，便赶着让下人们去收拾行李，刘绩也急忙赶去南露镇，通知赵凌等人准备出发。 三个月不见，因为赵凌一刻不敢松懈的缘故，这些新兵的气势却是更上一层楼了。刘绩随即便发布了军令，所有兵士做好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益阳。这些个新兵听到消息之后明显透着一丝兴奋，他们在高强度的训练之下已经有些麻木和恐惧了，相比于这种枯燥的生活，他们更愿意拿自己的这条命去战场上搏一搏富贵。 第二日一早，大军形成整齐的队列缓缓开出南露镇，一路雄纠纠气昂昂的前往北方。到了京师附近时，薛玉也领着两辆马车出现了，却是赶到了中军。兵士们对此都感到十分诧异，刘绩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秦夫人带上许多物件，还不知要引来多少质疑的目光。 因为前线战事紧迫，刘绩便下令大军加快行军步伐，这样也来可是体现了平日里苦练的功效。半日的奔跑下来，这支新军都没有出现瘫痪的迹象，这确实让刘绩感到十分满意。就在刘绩大军赶往前线的同时，益阳方面的战报也不断传入刘绩的耳中。燕军的攻势十分猛烈，十五万大军疯狂的攻击夏津和陵县一带，几乎是日夜不停的轮番上阵。若不是秦远峰一直不敢懈怠，加强了两地的防备，只怕早已败下阵来。可是即便如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刘绩不得不命令兵士们继续加快速度，一连赶了二十天，刘绩等人终于来到益阳境内。这个速度已经十分惊人了，要知道平日里战马可是也要奔上十天的。刘绩火速派人前去夏津通报，同时让薛玉带人送秦夫人等去齐城，自己则领着大军也加紧赶去前线。 此刻的夏津和陵县已经是喊杀震天，燕军已经猛攻了不下一个月，这两处小城池已经快要挡不住燕军的猛攻了。说来也是侥幸，因为漳河挡住了燕军骑兵的缘故，燕军才无法集中优势兵力打击，若不然只怕早就丢了这里。等刘绩带着半数兵马赶到夏津的时候，燕军正在猛攻北门，刘绩迅速带人从南门进入城池，转而奔向北门助阵。 这样一来宁军的气势立刻大增，燕军见敌人有援军来到，知道今日他们已经得不到战果了，便干脆的退了下去。此时秦远峰恰好就在此地督战，刘绩命手下兵士赶紧帮着加固城池，便随着秦远峰到一旁叙话。 半年不见，秦远峰的精神却是丝毫未减，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连续多日作战的缘故，脸色很是有些疲惫。如今见到刘绩领着援军到来，他紧绷的心神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当他得知秦夫人等人赶来时，眉头不由一皱，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回到夏津的县衙里坐下，屏退了左右之后，才正儿八经的开始谈话。 刘绩将西关和朝廷的一应状况说了个遍，除了隐去傅灵燕的下落之外，其他的都没有隐瞒，就连李澈对他的猜疑也没有放过。秦远峰明显的感到有些压力，李澈既然对刘绩有所猜疑，那么对他只怕也是一样的心态，臣子遭到主上猜疑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刘绩见他一时脸色有些沉重，就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大帅，如今两军对阵的情况如何？” 秦远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一次可是艰难许多啊，燕军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十万大军日夜不停的猛攻，而且他们还分出五万人马绕道前来，只怕这几日便要到了。我军现在已经伤亡惨重，本帅可是已经把预备队都用上了，这才堪堪挡住燕军的进攻。如今杜先生在陵县主持大局，看样子情况也是一般无二。所幸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们只能放弃漳河防线，转而回到齐城坚守待援了。” 刘绩知道他肩负了极大的压力，此刻便好言劝道：“大帅不必忧心，扬州和西关的人马很快就会赶到，到时我军被动的局面就会扭转过来。眼下我们只要依仗城池坚守，晾他燕军人数再多也没有办法。” “不错，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秦远峰舒了一口气，刘绩又陪他说了几句话，却是请他先去歇息，自己则是开始巡视各处城墙，安抚兵士和准备下一波防御。眼下天色已晚，燕军应当不会再冒险来攻，为了保险起见，刘绩还是派出了数十路斥候前去探查四周情况。 到了晚间，消息传了回来，四处并没有发现燕军的踪迹。而陵县方面赵凌的回话也是没有异常，燕军已经全部退去。刘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知道第二日必然要面对一个同样艰难的场面。 不过让他感到安心的是，新军的表现十分悍勇，而且纪律性也可以和京营媲美了。他们初临战阵，只是短暂的紧张之后，便迅速投入了战斗，却是完全没有普通军人的害怕样子。刘绩要的就是这样悍不畏死的兵士，当下传下军令，所有将士每斩杀一个燕军，可以得到五两银子的赏钱，每斩杀一个燕军将领，可以得到五百两银子的赏钱，一时间众兵将齐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