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潮洗礼。
从麦莎的角度来说，对秦欢这么做无异于揠苗助长。 可是，从秦欢的立场来思考，却不一定是临阵磨枪。 打在秦欢屁股上的两枪，很痛是事实，但在不到十秒钟时间内那两个枪眼却又自行愈合了。 或许那些子弹只是想让秦欢虚惊一场？ 亦或许那些站在秦欢眼前的十个高大的机器人只是摆设？ 枪眼闭合后，熟悉的舒爽使得秦欢稍稍分神。稍一眨眼，那十个高大的机器人不见了？ 眼前一片血红。 不是火山口，因为没有熔岩暗涌。四周围充斥着呛鼻的腥臭。 “难道这四周全是人血？”秦欢下意识地发问。 却没人回答秦欢！ 举目远眺，百米开外，一座奇怪的山壮物体矗立。 因为红雾弥漫，可见度很低，秦欢极目细看之下，这才看清那座山的真实面貌。 那是一座尸体码成的尸山！而秦欢脚下所站的擂台似的高台四周的血色湖泊里的殷红明显是从那座尸山上奔涌而来。 秦欢忍不住反胃，打了个干呕。 现实中，哪怕是对一只蟑螂，秦欢都没曾踩死过，更何况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即便是和雷迪斯的遭遇，那也是他把对方当成一头狼，而不是一个人。 眼前所见已经不是视觉上的冲击，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信仰突袭。 打了个干呕过后，秦欢稍稍好受了些。 “难道这里是阿鼻地狱？” 不管这里是哪，秦欢从来没有忘记小泥巴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在神格内部空间所遭遇的一切都会被关联到现实。 换一句话，在神格空间内身死，现实中的本体也会死亡！ 美莎也曾说过，麦莎的方法是只要秦欢不断变强，终有一****一定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美满姻缘就是被涵盖在普通生活之中！ 但是，大前提是秦欢必须有命在。 小泥巴，秦欢从没忘记，不是思念，而是一种淡淡地不能割舍，一种对同伴的认同？ 美莎，秦欢也深信。 就算是麦莎，在秦欢心里，她和他也是被绑在一条船上的。 稍一遐思，秦欢不敢再分神，时刻做好着战斗的准备。 一秒秒过去，流逝的是时间没错，但同时也流走了秦欢的镇定。周遭仍旧死一般寂静，这不是形容，而是真切的事实。唯一能称上声音的除了那流窜到血湖中的鲜血不时地“汩汩”声响，别无一丝哪怕丁点风声鹤唳的陪衬。 也是，这个境地已经不需要多余的陪衬。 起先，秦欢只是作呕，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感到不安。 即便直觉告诉他短时间内没有战斗。 尽管事实也在潜移默化间朝着直觉发展。 虽然他明知这份不安仅仅来自内心中对于杀戮的下意识抵触！ 为了抵抗这份不安，秦欢席地而坐，准备入定，他想靠入定获取清明用来抵消周遭环境对他的情绪的刺激。 就在他席地坐下的瞬间，“哗哗”声突然大作，滂沱大雨倾盆而至。 秦欢不愿睁开眼睛，可他又必须睁开眼。因为那“雨水”顷刻间便湿透了他的衣服。 睁开眼的刹那，秦欢看到了——哪有什么滂沱暴雨，空中连绵不断灌下的是血，是血流。 抬头往上看，一个巨大的铁链编织而成的网兜里密密麻麻地网罗着的仍然是尸体。 同一时间，本来模糊的四周清晰起来，四面竟然是铜墙壁垒。结合所有脚下的血湖，秦欢发现了一个令自己难以接受的，却真实存在的事实。 “自己正身处一个血池之中，脚下的血湖只是池底。” 不得不说，秦欢此时已经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神格空间内部。 …… “麦莎jiejie，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急于求成了？”从惹人遐思的音色不难猜出其主人的身份，美莎。 但从她的身形和那一身纯白素色的古装和两只羊角辫来看，她却又像是另一个人。 麦莎稍一侧目，瞥了一眼美莎，虽然仅仅只是轻微一瞥，但其中的韵味却异常复杂。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血潮洗礼是唤醒他轮回记忆中作为杀手的本能的最佳捷径。” 美莎的表情随着麦莎的回答微微一变。 “麦莎jiejie之前不是说过，让秦欢哥哥慢慢地自行恢复吗？” 麦莎不再回答，直接消失在血池的上空。 …… 倘若美莎问的是秦欢，秦欢一定会告诉他，其实他能理解麦莎的用心。之所以麦莎这么做，是因为她间接通知了“十字杀戮”，雷迪斯是秦欢所杀。秦欢还能猜到美莎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活活勒死雷迪斯的事实告诉“十字杀戮”，她分明是想靠“十字杀戮”寻找秦欢这段时间来完成对秦欢的战前加强。 可是，明白麦莎的意图是一码事，真正感受到殷红的血液涤洗在身上的感觉又是另一码。 无时不刻，秦欢不在心里暗骂“妖婆”，“灭绝师太”，“老处女”，可是骂她有用吗？ 因为不再能席地而坐，秦欢的不安情绪愈发茁壮。 因为不安情绪的茁壮，秦欢忍不住吼叫起来。 先是低声嘶喝，渐渐地变成怒吼，最后上升成有如野兽般的怒号。 血流从头顶上空的铁链网兜如注地喷涌下来，本来不甚密集的血雨顷刻间变成血流瀑布，真正的血色洪流。 四面的铜墙无疑是血池的边界，血色洪流的目的不需多余的思考，一眼便能看穿其目的——灌满血池。 随着血流的汹涌灌入，高台四周的血湖已经和高台平面持平。 一分钟过后，高台不复存在，假若秦欢是这一刻到达这里，他肯定不会知道脚下有个高台。正是他知道脚下还有高台的存在，怒号的他双脚扒地，生生承受着如注的血流从空中倾泻而下的高压。 多少次秦欢差点被喷泄而下的血流高压压垮，踉跄过后，他急忙重新朝着记忆中的高台中心缓缓移动。 秦欢的怒号持续了十分钟。他的声音已经沙哑，血池被灌入的鲜血也已经漫到了他的腰际。 不仅如此，两百米开外的那座尸山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崩塌。一具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在血流浮力作用下，朝着秦欢所站的位置飘了过来。那些尸体大多是残缺的，准确来说应该是四分五裂的——四肢、躯干、头颅四处可见。根本没有办法分清哪具躯体搭配哪个头颅！ 秦欢把这一切一收眼底。 也正是因为看到这些残肢断臂，秦欢的一双黑眸渐见发红。 阴影被放大万倍之后得到的是一生都难以抹灭的黑暗禁区。秦欢被血潮洗礼到了最后，理智被野兽本能取而代之。 血池平面却仍在慢慢上涨。 秦欢已不再怒号。出于动物本能，他在不停地朝着四面张望。 他在寻找猎物！ 犹如一只饥饿的嗜血头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