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好学
“那行，你每日就和店里的伙计一起吃饭，至于住呢，楼上有一间库房空着，我平日赶得晚就住那，你来了就暂且让给你住吧。”曹掌柜道。 慕文帆一拱手，笑道：“那就多谢曹掌柜了，既然说定了那我明日便开工，今晚我就住这了。”说完便告辞而去。 慕文帆送方轻怡回家的路上，方轻怡突然道：“公子，你方才为何说不要薪俸，以你的才能，在这六方斋做个账房都有些可惜，公子为何还不要薪俸？” 方轻怡好奇的盯着慕文帆，这个慕公子还是一副嬉笑的样子，根本叫人看不透。慕文帆笑道：“怎么说呢，我与你不一样，你要照顾海山和方大叔，而我只有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的就是我，我现在有吃有住的，挺好啊。况且你觉得那曹老板真的会克扣我工钱吗？” 方轻怡想了想，惊喜道：“哦－－－原来公子早就盘算好了。” “盘算什么？”慕文帆装糊涂道。 “公子精通术数，账房事物自然不在话下，等曹掌柜发现了公子的才干，怕是花更多的银钱留你还来不及呢。”方轻怡笑道。 慕文帆睁大了眼睛：“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哦。” 方轻怡坏笑道：“慕公子真狡猾，亏我方才还为你感到不值，你竟是连我都糊弄了。”慕文帆哈哈一笑：“我这人从不说假话，我说了不要就不会找他要，给不给就是他的事了，与我无关哦。” 方轻怡看着眼前的慕公子，满脸的不在乎，一副与世无争轻松惬意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好奇，他的见识，他做事的方法，他说话都让自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就连那整日嬉笑的脸庞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慕文帆送方轻怡回了家，吃过晚饭与方大叔和方海山聊了几句，又帮方轻怡复习了一遍下午教的阿拉伯数字算法，便告辞了一家人回到了六方斋，回去的时候酒楼正好打烊，曹掌柜带慕文帆去了库房又交代了明日开工的一些事项，便告辞离去。 慕文帆躺在床上，心绪有些复杂，没想到老子一个搞销售的居然转行做会计了，真他妈够讽刺的，也不知道这一行会干多久，按道理自己也不是那么敢甘于平庸的人啊，再说了，我还答应了林大叔混出个人样就回去看他们，按这样下去算什么鸟样？还有素素，这丫头今天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想我这个大哥，慕文帆胡乱想了一阵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睁开眼，慕文帆终于开始了在这个世界自食其力的第一天，店里的伙计都对这个刚来的账房先生无比好奇，这人算账从不用算盘，只用小楷在在纸上圈圈点点几下就完事，每日也是轻松得很，倒不像别的账房那样每日有算不完的账目。 曹掌柜也很是奇怪，偶尔拿起账本翻看一下，只见所有账目细致分明，准确无误，只是那字迹不太美观，不过这个倒是其次。再看那每个数据旁边还用了奇怪的符号标注，这个慕文帆还真是有点意思，这账目清算整理的极好，竟是有零有总，层次分明，比以前的账房先生做的账目更加清晰明了，整日也没见他把算盘拨弄的噼啪作响，真不知道是怎么算账的，这小子倒真是个稀罕物。 再加上方轻怡经常抽空跑来向慕文帆请教关于阿拉伯数字的问题，慢慢的曹掌柜对慕文帆的态度由先前的不屑，变得越发重视起来，他甚至意识到，这个慕文帆将是杭州账房界的领军人物，这样的人才可不能被别人挖了去，那无疑是六方斋的一大损失。 “掌柜的，听说那西子湖畔新开了一家叫什么酒楼来着好像要找个账房先生，那个叫什么楼来着，您知道吗？”慕文帆正在整理账目，头也不抬的问道。 曹掌柜一愣，“哦，这个，没听说啊，应该不是真的吧，西湖边的酒楼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也没听说什么酒楼开张啊。”连忙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慕文帆淡淡道，依然头也不抬。“今日天气不错啊，正适合出游，下午等客人散了不如我们去西湖划划船如何？好久没去过西湖了，哎－－－” “咦？掌柜的，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说好的，我现在是试用期，不收薪俸，您赶快拿回去。”慕文帆盯着曹掌柜递到面前的银子，淡淡道。 “慕公子这话说的，你在六方斋做账房尽心尽力怎么能不收工钱呢？我既然请你来做账房，就是看中了你的责任心，这是你半个月的工钱，你可不要嫌多，我曹某人对钱倒不怎么看重，我最看重人才，只要你好好表现，薪俸少不了你的。”曹掌柜大言不惭道。 日，三两银子还叫老子别嫌多，鄙视你，看你还算开窍老子也不吓唬你了，放心吧，我这人也不是那么不仗义，既然来了你这，也就不会说走就走。“既然掌柜的那么体贴伙计，那我就只好收下了？”慕文帆头也不抬的收起银子，继续在纸上圈圈点点，让曹掌柜看的暗自点头，真尽职啊。 “慕公子，你这上面画的那些奇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明白？”曹掌柜早就好奇，当下便问道。 “哦，这是一种神奇的数字，是外国传进来的，大宋没几个人会用，我若是抹去上面那些，单纯的留下这些数字，只怕这杭州城里再聪明的人也看不懂这账本了，哦，除了方轻怡姑娘，这个她也会一些。”慕文帆淡淡道。 曹掌柜缓缓点头，原来如此，这种数字写法简单，算法肯定也是简单，难怪他竟是从来都没用过算盘，算账却是又快又准，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学的这些东西。 “账册对商户十分的重要，想必掌柜的也知道，他不仅仅是一本账册，也是一个大秘密。”曹掌柜深表赞同的点点头，慕文帆笑道：“今日我便教你认识认识这些数字，到时候我就可以单纯的用这种数字做账，只有掌柜的你能看得懂，你看如何？” 曹掌柜兴奋道：“那倒甚好，经商的最怕就是让外人看到帐，你这个办法真是再好不过了，慕公子啊，看来我还真是很有眼光的，请你真是没请错。” 哎，这人呐，真他妈善变，慕文帆无奈摇头。教了半天，这曹掌柜也只记得了三四个数，也许是年龄大了，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方轻怡简直差了不知道几个档次，慕文帆暗自摇头，只好把每个数的大小写对照写在纸上，让他拿去自己背记。 晚上六方斋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慕文帆打烊关好门，正要上楼睡觉便听有人敲门，慕文帆大喊道：“半夜了，敲个屁呀，要吃饭明日赶早。” “慕大哥，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慕文帆一听就知道是方轻怡。方轻怡与慕文帆认识这些天来，慢慢的熟悉了，就不叫慕文帆公子了，也随了方海山叫起了大哥。 慕文帆打开门，奇道：“轻怡姑娘，这么晚了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海山呢，他没来接你吗？” “他这几天晚上都没来味铭轩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些什么，我一个人行路也行。”方轻怡道。 几天没来了？海山这小子八成是这几天有什么大动作了，黑社会火拼的最佳时间可不就是晚上吗。方海山日里也经常跑来跟慕文帆请教这些事，经过几丈打下来，方海山手下已经收了有五六十人，这帮人秉着慕文帆不要道义只要狠的原则，肆意扩张，黑社会已经初具规模，没准这个自己在幕后一手扶植起来的新星力量以后会帮上自己大忙呢，慕文帆想起来竟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哦，轻怡姑娘还没说来找我什么事呢？”慕文帆回过神来问道。 “我对这小数点的问题还有些模糊，想请慕大哥给我再讲讲。”方轻怡把秀发捋到耳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看着这个好学的温婉少女，慕文帆有些淡淡的感动，这样的女子要是在现代，不上清华北大那是没天理，慕文帆耐心的给她讲解完，已经夜深了，慕文帆不放心方轻怡一个人走夜路，只好送她回去。 两个人走在空旷无人的街上，周围一片寂静，“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方轻怡见慕大哥旁若无人的哼着自己从来没听过的，曲调清新的小曲，竟不自觉的细细聆听起来。 “大哥，这小曲有点意思，你怎么不哼了？”方轻怡见慕文帆突然老实的闭了嘴，奇道。 慕文帆缓缓停住脚步，一脸严肃的看着前方，对方轻怡轻声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