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双生引力
“上帝作证，其实，炸毁一个行星根本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当华夏联邦的母星地球刚开始蓬勃发展进行殖民的时候，在纷争的联邦早期，愚昧的人类就曾造就过一次类似东瀛对斛煦那样的惨绝人寰的行为。 联邦成立早期，居住在临近太阳系的织女星系格里斯879号上的居民，因为不愿意与腐败糜烂的地球政府同流合污，于是发动叛乱，同时，这也是太阳系居民殖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面对真正意义的星际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地球相对采取一种较为温柔的对策：仅仅只是派出刺客暗杀叛军首领。但事与愿违，这样反而只能激起格里斯879人民更旺盛的斗志，引发新一轮更强烈的反抗。 核弹对于当时来说依旧是非常强大的毁灭性武器。整整七百多颗，格里斯879行星，被炸成了一块黑糊糊的结晶体。殖民地上一亿两千多万活生生的人化为了一阵飞烟，他们的故园从此只能存留在记忆之中。 虽然当时的政府宣称的是格里斯879被一撮恐怖分子所劫持，在谈判无解的情况下，对方索性与人质同归于尽——面对毫无证据的指控，地球政府完全不必要多做解释。 而格里斯核爆所辐射产生的异变生物种族——虫族，却如同格里斯879的报复一样，在后续的上千年的岁月中不断的sao扰着来自太阳系的殖民地，从中生更发芽，带来死亡的威胁。一时之间这促使原本临时停战的各个协约殖民地政府，在威胁之下逐渐演变成了联邦最早的联合政府，最后形成了目前华夏联邦的政治版图。” 无独有偶，杨德在离开泰瑞斯坦途中的超光速飞行的时间里，闲来无事，他读完了舰载计算机中关于联邦历史中织女星系的部分公开文件。因为此行的目的与总统宋思明的“联邦一号”一样：援助织女星系牛郎星边防军。牛郎星是个相当典型的偏远星系，是联邦不断扩张的势力范围边缘上的一小块粗陋地盘。 早在地球天军成立之前，织女星系就被当时地球多政治时代一个被称为“大不列颠与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科学家们所发现。随着历史的变迁与人类版图的扩张，地球联邦时代变将此据为己有。与其它类似的星系相比较，织女星系有一个显著的独特之处：在这个星系可供人类定居生存的几颗行星当中，格里斯584是一个拥有着双重引力的特殊存在。 格里斯584的位置相对织女星系首府牛郎星而言，属于更为偏远的地段，但原本在地球联邦时代到这儿的人倒不少。而且依照早期联邦惯例，几乎所有的偏远星系上最边缘的行星大多数是犯人的流放地，最早的时代中，这里的大多数居民从事苦役，经受着艰辛生活的磨炼。 但随着时间推移，膨胀的人口使这些边缘行星上出现部分来此定居的联邦底层官员， 另外还有些信仰非主流宗教的信徒，他们大刀阔斧的改造着这些不毛之地，而曾经毁与核爆的格里斯879则围绕住格里斯584，加之格里斯584本身又围绕在织女星系的恒星织女星旋转，形成了一个类三体的运动，从而导致了格里斯584的地表并非星球表面，而是生生从中被切割成两半的地心，冷却之后，相互被对方所吸引的同时，又被各自所围绕和围绕各自的引力圈分割开来，于是，长时间生存与此的人类，极端化的进化出了某些非正常的特殊能力：在另一半引力内的人们始终被对方的引力所排斥——虽然一旦离开此地双方在联邦境内的各行星引力圈内都能够正常行走生存，即便如此，一旦回到自己的星球，却依旧被原本所排斥的继续排斥着——这是至今未解决的物理规律，并且奇怪的是，如果并非原生此处的人群，却可以自由来往两个引力圈。 所以格里斯584虽然偏远，却是联邦境内独特的一出旅游地点，在这里的天梯旅馆内，从不同引力圈登陆入住的旅客，能够互相倒立着看着对方站在自己这边被称为屋顶的位置上，也不为是一道奇观。 ———————————— 与此同时，同样全速前往缅因内战误伤事发地的“联邦一号”内，宋思明翻看着刚刚传到手中的最新一期联邦财经报。他苦恼的皱着眉头，虽然财经报并非联邦的主要新闻报纸，但这一期大部分篇幅播发的都是关于泰瑞斯坦连续几天内涌现出的一批对元老、众议两院官员们的检举揭发，为首的居然还是财经报的记者雷铭，他在报道中呼吁泰瑞斯坦的各方组织建立起了一整套的联名表决系统，从情形上来看，似乎这又是一个革命组织，他们宣称将采取民主投票的方式来决定是否脱离华夏联邦。 莫里森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宋思明心中闷闷不乐，杨德他们属于军方的人刚刚离开，泰瑞斯坦就开始爆发局部****，看起来军方似乎提前了一步。 将原本自己在军方继续树立形象的想法抛弃到脑后，一时轻松的心情也烟消云散，宋思明打算发表一个富于煽动性的演讲，准备警告莫里森，同时安抚一下泰瑞斯坦的民众。在准备的时候，宋思明示意秘书将舰长叫来谈话，希望对方能够充当第三方将自己的某些想法与说明在未来传达给军方。这就意味着在某些事情上，双方摊牌的可能。在“联邦一号”出发前，原本打算按照莫里森既定计划行事的宋思明，此刻打消掉了对其一定的信任。 如果老天有眼，宋思明想，就让这个该死的老狐狸惨死在他自己的疏忽之中吧。 ———————————— 杨德动手准备着两份报告，用密码软件编写，刻制在一张小光碟上。他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将雷铭对任务的态度和从他那了解到的信息传达给南海舰队司令部，这是—份不打算向任何地方发出的报告，是一份严峻的军事密报。军方得到之后，便可从中了解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刚刚完成第二份报告，一个巨大的阴影就遮住了眼前的星辰。 杨德抬起头，看见与自己所在战舰琼海号贴面飞行的“联邦一号”。看起来，不得不先将这份报道隐藏起来，闫肃已经告诫过，现在已经不能看清总统的态度了，并不能断定对方是否已经被两院收买，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虽然在表面上，总统宋思明依然保持着平常的态度。 近距离观看到“联邦一号”的确是能够感觉出那种不同反响的气势，虽然同为‘宋’级的战列舰，但经过改造之后的总统座驾看起来常规型号要大出一倍左右，而且原本灰褐色的外表被漆成了纯白，去除掉的部分防御则被安装上了更多的适用于外交礼仪的装饰，但三零四门主炮却依旧阴森森的冲着四方，一旦投入战斗，这艘舰艇不见得会仅仅只是个象征，甚至在某些性能上更加优秀。 指挥舱内的通讯兵传达来了总统的手谕，那名单纯的士兵对着杨德露出兴奋的微笑，似乎对自己能够在服役期间见到总统感到荣幸。 “长官？我们马上就要越出超光速飞行状态。总统先生邀请您以及您所属的部下前往‘联邦一号’的会议室，共商针对缅因和边防军支援的事项。”通讯兵的声音有些颤抖，毕竟作为一名无名小卒，能够亲自与当今总统对话，哪怕只是官方言辞，却也难以不令人喜出望外。 杨德看了一眼王浩民与晨蕾，在他们点头之后，示意通讯兵进行回复，表面自己这就前去。 “他一定是要询问关于泰瑞斯坦的事情。”三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走除了琼海号指挥舱。 ———————————— 格里斯584曾经有过这样一段的历史：在联邦刚成立之初，最早前来此处定居的底层官员们将此划分成两大板块，被织女星引力所牵引的那一边，不准许任何的流放人员再继续居住，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恒星的引力更为稳定，同时所接受的能量也更加舒适；在数百年后，逐渐就形成了当地的高低种姓，天高皇帝远，联邦的中央政府就当时的通讯与宙际航行还不算特别发达，常常是新的中央决策往往都是在数年之后才能够传达于此。 而为所欲为的当地官员更是效仿古代帝王，自封为贵族，奴役着非恒星引力一方的民众。但相对早期，此时的格里斯584不在是流犯的聚居地，那一代所遗留下来的后代因为祖先的关系，全部沦为的低种姓——当然，这在联邦的其他中央星系是不存在——当地的法律规定着高低种姓不得通婚、交流，这样的结果造就了低种姓所在的半球引力圈处于社会发展的低迷阶段，混乱和暴力时有发生，区域性的易主更是家常便饭。 这一半引力圈的环境并没有因为最初的底层官员的定居而有所改变，反而更加的恶化。 “天梯”修建之前，双方只能通过飞船进行‘引力转换飞行’围绕双边环绕之后到达对方地表、其实只是rou眼可及的距离；低种姓的一方拥有着大量的农田与工厂，而他们唯一的生存方式便是依靠着生产来供给头顶上方与自己倒立着的高种姓人们。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星冥出现之前。然而在更之前，曾经就发生过震惊两界的事件：一名低种姓的成员通过偷偷研制的装置来到了高种姓的世界。 “应该给所有人发一套那种服装。”在低种姓这边的人们抱怨道。 “可就我所知道，那是明文禁止的。”一个工头在当时说。 “可我们受着同样的联邦教育，为什么只有他们能够享受呢？。” “因为你的脸上写着：你的祖祖祖祖父是个杀人犯。所以你只有学会如何在这里生存，保护你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可真让我充满信心呀。”抱怨的人说，一边对着工头的后背做着鬼脸。 “但的确，如果我们都要那样的一套装置，说不定一切就会有所改变。”工头喃喃自语。 “真希望日子早些结束。”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祖辈所犯下的罪行，不能让我们世世代代的还下去。” “我听到有人偷偷的谈论过，外面的世界可不是这样的，联邦很大很大，我们只是生存在一群暴君的统治之下而已。中央政府管辖不到这里，如果有一天。。。。。” “嘿！这不是我们该讨论的！”工头当即制止了对话，同时胆怯的四下张望了一下。 格里斯584映在一片夕阳的红光之中，向往自由的翅膀总有一天是会冲破苍穹的。 ———————————— 红光从会议室的一排窗口照射了进来。杨德把他那套指挥官战斗服穿戴起来，与王浩民、晨蕾一同与总统会面。 “杨上尉，多日不见了，别来无恙？”宋思明客气的问道，毕竟，他对军方的态度暂时还并未因为暗藏的涌动而有所改变，这不单单是两院所希望的，更是他个人在某些观点上偏离了对两院的看法。 “总统先生”杨德不卑不吭，“非常高兴，您能够亲临危机前线。能够拥有一位令人爱戴的领导者，这是我们所有联邦民众的荣幸。” “过奖过奖。。。不知道你对在泰瑞斯坦的休假是否还满意？缅因战事，危机边境，我没想到闫肃那老小子紧急召唤的会是你。。呵呵。。不过当然了，泰瑞斯坦离的很近嘛！” “多谢总统关爱，闫将军多有提携，也是总统您的栽培，卫国大事，理应身先士卒”杨德非常清楚，宋思明此番言论，不仅仅只是表达一个领导者对下属的关心，闫肃的话他谨记在心：在不能够明确一个明朗的环境下，他必然则是能够少说就不会多说。 虽然距离格里斯还有数光年，但似乎双生的引力向一股无形的力量，也影响到了杨德。 看来，这不是一盘好下的棋。他必须谨慎行事，不能够暴露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