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 果实
(时间紧张,没修,有错误请忍耐!) 露露的邀请已经是个突然袭击,沈太太的到来更是令我猝不及防。不过,露露身上的盛装、沈太太口中的好消息,似乎不约而同在向我昭示着什么,极度吃惊之外,一股希望的火焰在心底灰烬中霍然升起。我立刻问道:“什么好消息?” “见面就知道了,出来吧。” “好,好的。” 我只得答应下来。放下手机,转身面对露露一脸的纯净与期待,小心谨慎地问:“到底什么事?” 露露嘴边马上又绽开笑容:“我之前骗了你一下,想给你个惊喜,其实,爸爸的投资今天搞定了!” 升腾的火焰突然爆炸,把我的意识震得四分五裂。我微张着嘴巴,吃惊地看着她,有那么几秒钟一直没有说话,也想不起说什么。我刚刚还漂浮在绝望的尘埃里面,被她一句话吹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半晌才问:“你没骗我?” “之前是唬你玩儿呢,现在没骗你,真的!我爸叫我来找你吃饭!”露露对我眨了眨眼睛,表情无比认真。 此时我终于相信,她的话是真的。沈万材重新做了决策,露露父亲拿到了华喜的投资。这意味着我可以找她父亲要报酬,救出温雅,不必再急着谋划卖保险。这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几乎是把我压抑了五年的情绪激发而出,我清晰地感觉到了由心脏漫至全身的颤栗! “太好了!”我欢呼一声,立刻跳跃转身,就往楼上跑。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撒欢儿的野马。 露露问:“你干什么去?” “换衣服,去找你爸,不是你说的吗?” 我头也不回地甩下几句话,像一阵旋风奔回到宿舍,手忙脚乱开始换衣服换鞋子。换完往床下一跳,忽然想到等在外面的沈太太,头不禁“嗡”的一声差点又爆开。 毋庸置疑,沈太太口中的好消息同样指的是投资,可见成功并非侥幸,而是她猜到后有意放水,没向沈万材揭露。这无疑是对我的恩惠。如今她悄没声儿地赶到学校,虽然不知什么目的,但只怕跟投资有关。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置之不理。但若我去接她,便不能去跟露露吃饭,怎么办?我一下子陷入两难。 一路思考着,我狂奔下楼,差点撞翻了上楼的同学。跑进一楼大厅,看到露露再一次笑着走向我,我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坏了!我表姐偏偏这时候来找我,你能不能跟你父亲说一下,明天再找他老人家吃饭?” “你表姐?”露露一愣,“那叫上她一起去。” “这不太好,”我为难地笑了笑,“她难得找我,恐怕是有些家里的事情要谈。” “哦。”露露略显失望,又问:“那晚饭后有时间吗?” 我也不知道这位沈太太想待多久,只好狠狠心摇头道:“晚饭后我们班有个毕业聚会,我得去。” “是吗?”露露精神一振,问道:“那我能去吗?” “可,可以,非常欢迎!”这件事情我再没有拒绝的借口,只好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我跟露露约好晚饭后见面,道别之后冲出宿舍楼大门。我生怕沈太太等得着急,又朝校门方向发起了百米冲刺。快到校门前面的时候,发现校门外路边停着一辆很显眼的黑色奥迪汽车,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倚车而立。远远地望见我,她立刻摘下墨镜对我微微一笑,是沈太太。 她今天的打扮很特别。紫色长裙让她看起来既典雅又成熟,像一朵盛开的紫罗兰。乌亮的长发披在肩上,黑色珍珠项链衬着白色的针织衫,华贵中透着青春的亮丽,让她极显年轻。如果不是认识她在先,我没准会把她当作哪位读研究生的学姐。暮色中她显得格外漂亮,漂亮中透着妖冶。 我走到她近前,她一扬脸,头发波浪般向后轻轻一甩,笑着问我:“有没有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我知道她是指昨晚我在咖啡厅里耍了他们。我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假装一无所知:“莹姐,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看着我,依然面带微笑:“我都知道了,你就不用装了。商业说客你做得很成功,神不知鬼不觉就影响了一位总裁的决策,但是布那么大的局,把我也当做你的棋子,是不是过分了?” 她语气里没有责怪的味道,我知道实在已没有装腔作势的必要,于是笑笑,很诚恳地说:“莹姐,对不起,也谢谢你没有说破。”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招呼我:“上车吧。” “去哪?”我问。 “怎么?不该请我吃顿饭吗?” “应该应该。”我乖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问:“那去哪吃?” 她发动了汽车,径自把它缓缓开进校门,问我:“你们学校有几个食堂?” “去食堂?”我不禁一怔。这女人真是奇怪,叫人琢磨不透。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偏要开着车来学校找一个穷小子请她吃食堂,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没有办法,车子停好之后,我带着她去了最偏僻的一家学生食堂。不仅地方偏僻,而且饭菜并不好吃,因此这家食堂里最清净。我尽量避免遇到熟悉的同学,以免又浪费口舌和脑细胞编造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惜如意算盘还是落了空,我们一进门正遇到我的室长,一见我们他便立刻瞪圆了那双小眼睛,cao着那口广东味儿的普通话问:“啊,小云子,这位是谁?” “我是姜云女朋友。”沈太太回答得很快,声音也很温柔很妩媚,熨过人的心,像水,却激起了我心中的滔天巨浪。 可惜我来不及辩解,室长的眼睛便刷的一亮,随后拍了拍我的肩,光明正大地嘱咐道:“待会儿聚会带过去吧!” 我知道他相信了。他没理由不相信,这女人打扮得过于年轻,又是亲口承认,我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待他出了门我们两人相对而坐,我说:“莹姐,你不会是想害死我吧?” “怎么?”沈太太半眯着眼睛看着我,“我只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再说,我这样说也没错,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的心一下子冻结了一半儿。约定?为了利用她引沈万材上钩,我们的确做过约定,但她明知是假还故意拿出来说事,心中的愧意和谢意却让我一时没了言语。 她便在对座又开始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冷冷清清的食堂里春意盎然。笑完了她问:“我是不是又吓到你了?” 我点头表示默认,同时在心里思考着应对的办法。可惜我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是不是觉得女人比大老板更难对付?”她目光锐利心思玲珑,一句话切中我的神经线。而后她收敛了笑容,幽幽地轻叹了一声:“本来呢,我对你兴趣不大,但昨晚之后,我反而更有兴趣了。你身上有股特殊的韧劲儿很吸引人。假以时日,你的造就不会比沈万材差。” 她的话是对我极高的认可,但这种认可让我嗅到了捕猎者的味道。我尴尬地笑了笑:“莹姐,您太抬举我了,我还只是个连校门都不知道怎么出的学生。” “学生都有这种胆魄,等出去还能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微笑,看着我说,“你会八字会算星座,那你有没有算过自己将来能有多大成就?” 我不禁一怔。老实说,我也曾经很想把这个问题弄清楚,想知道自己这辈子能做点儿什么,可是每次拿出自己八字都觉得很难判断。面对自己,总是喜欢考虑更多,而顾虑重重之下反而看不清晰。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 我笑笑说:“佛渡得了别人,可惜渡不了自己。” “我能渡你。”沈太太立刻把我的话接过去,“如果想要一份不错的工作,随时来找我。我知道,你有你的恋人,你有你的顾忌,我不强求你。” 我如释重负,心里对她忽然充满了感激。如果她真是我的jiejie那就好了,可惜不是。由于沈万材,由于温雅,我们之间存在着几乎不可跨越的鸿沟。我不想再跟她牵扯在一起,我还年轻,拥有着无限未来,不想玩火自(绿坝,^_^)焚。 但这不妨碍我感激她。 晚饭期间,我们没再提这些恼人的话题。她很开心地享用着并不可口的廉价菜肴,兴高采烈向我描述她逝去的学生时代。吃完饭步出餐厅,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我们沿着校园甬路漫步,感受着清凉夜风的徐徐吹拂。这是我从未经历的浪漫,大学四年没谈过恋爱,跟露露在一起后甚至都没来得及牵手漫步。漫步校园,身边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陪伴,这种感觉令人迷醉,也令人害怕,害怕陷落下去。 她提出要我带她去参加聚会,我只得答应下来。我们走向预定好的那方草坪,当穿过一片黑暗的花园小径,她悄无声息地向我靠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我的心顿时开始跳得狂野放肆,想推开她却鼓不起十足的勇气,只好嗅着飘来荡去的兰麝香气,忍受她滑腻触感的腐蚀,直到走出小花园,直到看到突然在面前出现的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