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军行
傍晚，福林rou铺内，气氛十分压抑，杜羽的叔叔和婶婶愁眉紧锁，沉默不语。 在一旁沉默的杜羽心中有些愤怒，今天下午叔叔从镇上带回消息：停战十多年的楚国和镜月国即将再次开战，而镇守楚国东北边防第一重镇的虎阳城城主宣布施行紧急征兵法令，要求所有虎阳城辖区每户出壮丁一名，加入军队，则全家可免三年徭役，或者上缴三十金币，作为军饷亦可。两国交战，百姓遭殃，这法令纯粹是抢人抢钱，太过残酷。 良久，杜羽的叔叔叹了口气，打破沉寂道：“要不我去从军吧？” 杜羽的婶婶摇摇头，担忧道：“你大病未愈，再说都上了年纪了，军队未必会准许，我看还是上缴三十金币军饷吧！” 杜羽的叔叔无奈地叹道：“三十金币啊，我们福林rou铺一年一家三口不吃不喝总收入才二十金币，哪有那么多钱去上缴军饷？” 杜羽想了很久，忽然抬起头，看着叔叔和婶婶，恳求道：“叔叔、婶婶，让我去吧！” 杜羽的婶婶心疼地看着杜羽，担心道：“小羽啊，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刀枪无情，叔叔婶婶可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啊！” 杜羽的叔叔也赞同道：“是啊，再说你今年才十四岁，征兵诏令上明示，新兵的年龄至少要在十六岁以上，才能入伍，你太小了！” 杜羽听后急道：“叔叔婶婶，你们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虽然从军至少要十六岁以上，可是叔叔，从外表不一定能看出真实的年龄的，虽然我只有十四岁，但是我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只要你们不说，我虚报一两岁，别人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呢！”的确，杜羽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他个子却比镇上的同龄人要稍微高一些，一般人如果不仔细看，倒也是不容易看出来。 杜羽的叔叔婶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低头沉默了。 杜羽见叔叔婶婶不说话，知道他们此刻心里很矛盾，连忙劝道：“婶婶，现在叔叔吃了东方大哥的药，病也快好了，我也放心了，在这店铺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就让我去吧？” 杜羽的婶婶担忧地看着他，道：“可是，小羽……” 杜羽知道婶婶很担心自己，安慰道：“叔叔婶婶，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杜羽的叔叔沉默许久，最后地叹了口气，低沉道：“好了，小羽也快长大了，去兵营里锻炼锻炼也好。”杜羽的婶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抱怨。 杜羽见叔叔答应，连忙道：“婶婶，叔叔都答应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接着，杜羽的叔叔叮嘱道：“小羽啊，在军队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不求你奋勇杀敌，建立功勋，只希望你平安就好!” 杜羽点点头，又去安慰婶婶。 两天后的清晨，杜羽背着简单的包袱，杜羽的叔叔婶婶一路送行，直到镇上的征兵处。 一直很冷清的羊骨镇今天却显得十分热闹，杜羽走在街上都感觉有些拥挤。而征兵处更是拥挤不堪，看来送行的人还真不少。 杜羽扭头看着身旁的叔叔婶婶，劝道：“前面太挤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杜羽的婶婶却担忧道：“人这么多，小羽啊，我们帮你挤进去吧！” 杜羽急忙道：“叔叔婶婶，不用了，前面人太多，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办了。” 这时，杜羽的身后传来一声抱怨：“怎么人这么多，这还怎么进去啊？” 杜羽转过身，发现一个身着粗布灰衣，体型肥胖的少年，背着一个大包袱，正皱眉望着前面拥挤的人群，那肥胖少年身旁站一位黑衣壮硕的中年男子，两人也很快注意到了转过身来的杜羽。 那灰衣肥胖少年上下打量着杜羽，又看了看杜羽身旁的一对中年夫妇，有些惊讶道：“你也是来从军的新兵？” 杜羽笑着点点头道:“是啊，看来你也是新兵，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那灰衣肥胖少年脸色一喜，顿时咧嘴笑道:“那太好了，我叫关浩，你呢？” 杜羽见他一脸憨厚，友好笑道：“我叫杜羽，你身旁这位大叔应该是你的父亲吧？” 那黑衣中年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道：“你是关浩认识的第一个新兵，我看你为人不错，以后你们在军队里可要好好相处啊。” 这时，杜羽的婶婶笑着道：“是啊，小羽，刚好这位关小兄弟也是新兵，你们以后就相互照顾吧！” 杜羽点点头，道：“放心吧，婶婶，我知道了！” 这时关浩十分热情地拉着杜羽，憨厚道：“大娘，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杜羽，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挤进去吧？” 杜羽点点头，然后望着叔叔婶婶道:“叔叔婶婶，你们回去吧，我和关浩先进去了！” 杜羽的叔叔婶婶有些不舍道：“去吧，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关浩也对那黑衣中年男子咧嘴笑道：“爹，我们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说完，拉着杜羽一头扎进了送行地人流之中。 杜羽和关浩在人群里挣扎了好半天才挤进去，人群里面有二十几个身着铁甲钢盔的士兵在维持着秩序。 杜羽和关浩二人挤到了最前面，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士兵立刻怒喝道：“他妈的，你们两个挤什么挤，都给我退回去！” 关浩急声道：“我们两个是新兵，让我们进去！” 那士兵不耐烦道：“怎么现在才来，先去登记注册，然后排队，我们马上出发！” 杜羽和关浩进去后，发现早就有几条队伍已经排好队，正准备出发。两人登记注册后，就赶快排好队，等待出发。杜羽看了看身旁的几条队伍，发现大多数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们有的低声抱怨着，一脸的不满，有的则是一脸的好奇和兴奋。 而关浩明显属于后一种人，他那胖的有些夸张的脑袋左顾右盼，然后打趣的看着杜羽道：“嘿嘿，杜羽，我发现你是新兵里面最小的一个呢！” 杜羽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呃，我今年才十六岁。” 关浩一拍胸脯，豪气道：“放心吧，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杜羽点点头，心中有些感激。这时，关浩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十分洪亮，许多人都向他投来厌恶的目光。 杜羽有些疑惑道：“关浩，你笑什么呢？” 关浩指着队伍的左前方，大声笑道：“哈哈哈…杜羽你看，前面有个新兵比你还要矮一大截呢！” 杜羽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有一个矮个子少年。那少年吃惊地回过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脸色顿时憋得通红，他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低着头再也没敢转过身。 杜羽苦笑着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十名新兵，然后，一名体形彪悍的中年男子抱着钢盔走了过来，扫了这些新兵一眼，然后对着那几十名维护秩序的铁甲士兵厉声道：“时辰已到，准备点名清理人数，列队出发！” “是，队长！” 数十名铁甲士兵立即集结为两队，从中走出几人开始一一点名。随后，所有新兵分列为四条队伍，每条队伍二百余人，近千人的新兵队伍开始出发了。 杜羽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羊骨镇，这个从小自己就无比熟悉的小镇，依依有些不舍。这一走，何时才能回来？叔叔婶婶，你们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近千人的新兵队伍在那几十名铁甲士兵的呵斥下，匆匆赶往虎阳城。刚开始队伍的气氛十分压抑，毕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离开家乡，相互之间又不认识，大部分人只顾埋头赶路。而关浩一路上却是跟杜羽有说有笑，两人早已混熟。 “前面那个胖子，你跟你后面那个小子怎么那么多屁话，你们俩个都给我把嘴闭上！” “瞪什么瞪，妈的，死胖子，快点儿走！” 半天之后，队伍中许多人开始抱怨了。而队伍最前头那名队长却骑着马，十分悠闲，不停地喝骂道：“一群废物，统统给我快走，天黑之前必须赶到虎阳城，不然罚你们不准吃晚饭！” 关浩不满地嘀咕道：“奶奶的，不就是个小队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给吃晚饭就不给吃，幸亏我带了馒头。嘿嘿！” “你带了馒头？”杜羽有些吃惊道。 关浩拍了拍身后的大包袱，得意道：“当然，要不你以为我带这么大的包袱干什么。走了半天的路，饿死我了！”说完，拿出两个馒头跟杜羽分着吃了起来。 后面的十几名铁甲士兵走了大半天的路，本就是一肚子恼火，此刻见杜羽二人吃起东西来，都咽了咽口水，怒骂道：“前面的死胖子，给我快走，把馒头扔掉，不准吃…他妈的，怎么还吃…” 关浩对那些铁甲士兵挤眉弄眼，惹得他们破口大骂，这让许多新兵们心里颇为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