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重 蕾米的计画通り？
幻想乡，作为与世隔绝独属于妖怪们的乐园，维持其存在的根本是两重庞大的结界。其一为居于内侧的“虚幻与现实的境界”，其二则名为“博丽大结界”。 其中关于“虚幻与现实的境界”的情况暂且先略过不提，单说“博丽大结界”所起到的作用，是隔绝出幻想与现实两个独立空间，正面的现实部分为现世的人类城市，反面代表幻想的部分自然就是幻想乡了。 “博丽大结界”之所以以博丽为名，那是因为百多年前建立这座大结界的，正是博丽神社的初代巫女。自那以后继承博丽之名的后辈巫女们，自然也继承了对其掌控的权利以及管理的义务。 当然，为了更好地管理这座大结界，博丽神社自然也将初代巫女的所有术法都传承了下来，其中除了神道退妖的部分外，剩下的大部分正是有关于结界的。 大结界「博丽弹幕结界」，正是身为这一代博丽巫女的博丽灵梦，依据神社一代代流传下来关于结界的术式，结合自身管理大结界所积累下的经验，在芙兰的提点下将它们全部融入弹幕之中，从而创造出来的王牌符卡！ 这张符卡展开的结界，是使用特殊术式将空间隔离出内与外不完全联系的两部分，从而达成空间的分割这一目的的结界。 这种分割空间的方式，与芙兰用魔法结界形成隔离空间有些相似，只不过由于符卡所能容纳的力量有限的缘故，这种空间的分割并没有芙兰设置的魔法阵做得那么彻底。 当然，虽说只是简化版本的“大结界”，并不能够真地将外界完全隔断，但只是用来阻碍那些红色灵气对弹幕的干扰的话，倒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仅如此，也正因为空间的分割并不完全的关系，所以在结界上可以设立一些临时的连通节点，任意两点之间的空间可以设置为连通，从其中一点穿过结界就可以直接出现在另一点上，这样不吝于另一种意义上的瞬间移动。 另外，由于这张符卡构筑出来的结界具备两层，让从中心灵梦本人处施放出的弹幕，能够在通过内层结界的这些节点的时候，就被转移到外层结界的节点上。只要外层结界节点的出口被设置成向内侧打开，那么弹幕被移动过来后便可以向着处于内侧的敌人发动攻击！ 当然，如果将一部分节点设置在内层结界，也可以让弹幕正常穿过这层结界，向着身处内外层结界夹层空间中的敌人发动攻击。 如此，这样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弹幕，足以让敌人因这空间错乱的攻击手忙脚乱而被击败。 “啊啦，将灵气对你们弹幕的直接影响完全消除掉了呢，果然不愧是博丽的巫女！” 不过面对这样无序交错而过的弹幕攻击，蕾米却依然能够轻松地漫步于红与白的灵弹之间，甚至还有闲暇开口称赞。 “所以说，每次看到吸血鬼这种夸张的速度，都让我十分火大啊！” 灵梦这句抱怨可不仅仅只是针对现在轻松躲过她弹幕的蕾米，更是对身后不远处轻飘飘的悬浮在半空中的娇小女孩说的。 明白她这是因为平时与自己进行弹幕战练习的时候，没少吃人类身体素质不足的亏而积怨颇深，现在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暴发抱怨几句而已，并非真的生气了，所以芙兰只是可爱地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悄悄对着某莫名发起火来的巫女后背做了个鬼脸，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注意力全在前方的灵梦可不知道芙兰这些小动作，倒是蕾米她们三位看了个清清楚楚，一个个脸上都变成了憋笑的表情——这落入灵梦的眼中无异于挑衅！ “你们！哎……为什么这些妖怪们总是学不乖呢？” 毕竟是从懂事开始一直坚持修行到现在的巫女，因此灵梦难得表现在脸上的怨气一现即收。 同时她轻叹着将紧握在右手中的御币抬起，从左下沿着一道弧形的轨迹向着右上方一划，其上白色的垂纸随着灵力的涌动而激烈舞动起来。随着灵梦手中御币最终指向蕾米，原本散乱的弹幕犹如得到了命令的蜂群般，有序地行动了起来。 这些三角箭形的灵力弹一颗颗首尾相接，组成了一条又一条如同多节长鞭一般红色与白色的光带，以灵梦自身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开来。 这些光之鞭穿入内层结界之后，如同触须般从外层结界的内沿，探入了两层结界形成的夹层之中，相互交织着组成了一张由灵弹为基础所构筑的巨大光网。 这张光网，与之前帕秋莉施放“日符”所形成的网，可有着天壤之别。 灵梦的灵力弹力量更加凝聚与稳定，所以其首尾相连间完全没有空隙，而各条灵力光带之间也不需要担心相互碰触的时候，会因为各自的力量相互干涉而导致溃散甚至爆炸。 这不仅是灵力比起魔法来更平和稳定的关系，更多是因为灵梦在力量与技巧上，都比帕秋莉高上一筹。 “哎呀，不愧是博丽的巫女，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厉害了很多嘛！” 蕾米所说的“上次”，自然指的是她初到幻想乡的那一夜，与灵梦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虽说最后她们之间看似没有分出胜负，但实际上只是因为等她坚持到快要力不从心的时候，当时被芙兰击败的八云紫，到场将那次战斗打断了而已。 短短的三年不见——在蕾米看来这点时间不过转眼即逝，对方不仅对术式的理解更加深刻、运用更加纯熟，就连人类最难积累的力量也变得更加雄厚而纯粹，愈发深不可测了。 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就在这两方面取得了让她只能仰望的进步，这位博丽的巫女不愧是连自家那天才meimei，都推崇备至的强大巫女。 虽然只是弹幕游戏，但蕾米既然知道现在是在与这样可怕的对手战斗，现在这种态度就显得太过于漫不经心了一些。 “不过博丽的巫女哟，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优雅恣意地抬起右手，将夹在修长玉白的食中二指之间，那张泛着红色光芒的卡片展示在对方的面前，蕾米这才微笑着说道。 “虽然你用结界阻隔了外面灵气的干扰，但是我宣言的符卡可还没结束，这由灵气所组成的弹幕，可不会输给你哦！” 话落，红色的雾气凭空浮现，以蕾米为中心向外扩散开来，途中被雾气所沾染到的灵力弹都变得昏暗无力，点点红色的“雨珠”再次从这红雾之中凝聚了出来。 鲜红的灵气弹排列成一道道弯曲的纹路，这些纹路以处于红雾中心的蕾米为中点，向着四面八方延展开来的同时，沿着相同的方向由慢渐快地开始旋转起来，形成了巨大闪耀的弹幕漩涡。 道道红白光带如同锁链般缠绕在了鲜红的风暴之上，却如同遇上了力大无穷的蛮荒巨兽一般，被那风暴绞得寸寸断裂。 不过幸好，在紧随其后的更多“锁链”限制下，这道风暴的行动依然还是被暂时遏制住了。 “这些红雾是……” 可是灵梦却并未因此而感到高兴，原因在于她发现在那扩散开的红雾影响下，原本凝实如有质感的灵力弹开始变得晦暗不明，若隐若现之间似乎随时都会消散掉一般。 “没错，这些红雾和外面一开始飘散开的那些可不同，是由大量纯粹的灵气聚集而成，是这张符卡的效果之一，也是我的杀手锏哦！” 似乎知道灵梦想要问的是什么，蕾米抢先一步回答后，还有心情装模作样地好心劝解道。 “只要这些红雾不散，那么我就立于不败之地，如果不想你的巫女之名，因为败在我这妖怪的手中而蒙羞的话，现在认输乖乖回到神社去还来得及的哦~” “虽然你只是区区一只妖怪，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忠告了，但是……” 轻眨了眨右眼，一直云淡风轻的灵梦，此时看上去难得多上了几分俏皮。 “……话说得太满可会闪到舌头哦，就算是吸血鬼也不例外！” “恋符「Master－Spark（极限火花）」！” 短促而又高昂的宣言声落下，光与热的洪流便汹涌而出，向着红雾中心疾射而去——不仅仅只是中心位置而已，那流溢着虹色的巨大光之洪流，将整座鲜红的弹幕风暴都笼罩在了其中！ “唔……这是……” 扑面而来的热浪让蕾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赶紧指挥所有已经成型的灵弹，向着这道光之洪流迎了上去。 碰！ 并没有想象中力量碰撞时产生的巨大轰鸣，当鲜红的灵弹组成的漩涡缩成一团，如同一面盾牌一样与那光之洪流接触的时候，发出的却是像钝器砸在腐败的木材上一般的闷响。 虽然魔理沙的魔炮中已经不含任何魔力，但那巨大的热量显然也在灵气的吸收范围之内。所以发出声音的也只有一开始时，灵气并未完全销蚀掉光流的时候，与其发生碰撞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声响。 在这之后，灵气侵蚀光流以及光流消耗灵气的整个过程，都在悄无声息之中进行，两股攻击就这样相互湮灭消泯了。 “你的对手可不只有灵梦而已哦！” 虹色光芒消散之后，魔理沙在手中冒着青烟的迷你八卦炉上吹了一口气，这才得意洋洋地大声喊道。 “如果雾气存在就没办法打赢你的话，那就用足够威力的弹幕，将那些雾气全部轰散不就可以了么，DA☆ZE！” 虽然最后关头用灵弹组成的漩涡挡住了攻击，不过蕾米身周的红雾确实是被消耗掉了一大片，就连剩余的部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浓郁了。 “唔……” 知道自己太过得意忘形，结果忽略了旁边具备相当威胁性的魔理沙，结果导致被其偷袭成功——本来以那一道光流如此单调的攻击，蕾米不说能够完全躲开，但避免正面碰撞还是能够做到的。 斜眼撇了撇手中光芒开始逐渐暗淡的红色卡片，蕾米有些沮丧地撇了撇小嘴。 不过她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背后的小翅膀扑扇着伸展开来，像是要为接下来的剧烈运动做准备动作一般——既然符卡所剩的力量已经不多，那么蕾米也只好依靠擦弹来继续拖延时间了。 没错，直到现在蕾米的主要目的依然还是拖时间，至于之前大言不惭要打败博丽巫女，那只是她得意忘形之下产生的妄想罢了。而且她还注意到，直到现在自己那亲爱的meimei可还没出手呢！ 蕾米很清楚，论实力芙兰并不见得会输给灵梦，如果单说在弹幕战上的造诣的话，恐怕还要胜过后者一筹。再加上身为meimei对自己相当了解，这就让她于蕾米而言，其棘手程度还要在灵梦与魔理沙联手之上！ 蕾米的这点小心思芙兰并没有察觉，甚至从刚才开始自家jiejie与灵梦和魔理沙之间的交锋，她也没有投入丝毫关注。 娇小的女孩安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偶尔还会抬起头来看向上方，那双闪烁着绯红围观的双眸，穿透了两层结界的阻碍，径直看向了天空中的那副璀璨星图。 芙兰正在试着根据星空的排列，推算出蕾米她们布下这样的星象，究竟想要完成什么样的魔法仪式。 通常来说，和魔法仪式相关的话，那大多数时候是由帕秋莉来负责的部分，那么身为那位魔女半个师傅的芙兰，在此应该不难得出答案。 可惜事实往往不尽如人意，芙兰虽说确实从星图中分析出了维持能量供应的部分，但其余大部分的星辰排列，对她来说都相当陌生。 要说以帕秋莉的资质，能够研究出连她也不知道的魔法，那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芙兰毕竟一直在魔法的道路上引领着对方前进，所以她们所使用的魔法原理大多都是共通的。但从这星图看去，很多星象排列都与芙兰甚至帕秋莉的风格不符。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根本就不是帕秋莉所为，甚至根本就不是魔法！ 想到这里，芙兰眼眸中的红光大盛，紧接着她便闭上了眼睛以掩盖这种异状，同时开始专心于重筑自身与洋馆内魔法阵之间的联系。 至于眼前的战斗，就全部交给灵梦她们好了。 心中不负责任地如此决定着，芙兰调皮地耸了耸玉白精致的小鼻子。 至少，要先将那本属于她的魔导书，重新掌握在手中才能安心呢~ 芙兰如此迫切地想要拿回手中的魔导书，自然是那本记录着空间魔法，本身也蕴含着不可思议威能的《绯色之书》了。 数年前她之所以能够战胜八云紫——哪怕是虚弱状态的八云紫，很大程度上正是依靠了那本魔导书的力量。 别以为随便隔离出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就真的可以削弱那位妖怪贤者的能力了！ 芙兰可是凭借着那本魔导书的力量，才能够在隔绝开来的空间中维持着几乎没有境界的状态，这才让八云紫费上了许多手脚才逐步恢复一部分能力的使用。 凭借着魔导书的这种压制，芙兰几乎可以说已经占尽优势。如果不是她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将一只幽幽子召唤过来的话，最终也不会需要依靠四重分身合一而意外得来的庞大魔力取胜了。 如果排除掉那发生了诡异变化的能力的话，如今《绯色之书》以及四分身合一之后那近乎用之不尽的魔力，正是芙兰现在最大的两张底牌。 在符卡规则的限制下，无论芙兰拥有怎样庞大的魔力，可是用不出来那也是白搭——就算是她那些特殊符卡也有其承受极限。 但那本魔导书所具备的神秘力量，却不会被大结界完全压制，芙兰拿回它之后也就有了足以应付任何突发状况的底气。 当然，实际上帕秋莉手中那本由诺蕾姬家传承下来的《绯色之书》，应该也具备着同样的力量。只可惜她们得到这本魔导书的时间太短，能够掌控的程度显然没有芙兰研究了数百年的那本高。 “嗯，找到了！” 过了良久，芙兰蓦然睁开了其中闪耀着兴奋光彩的漂亮绯色双眸，笑嘻嘻地轻呼道。 与此同时，蕾米与灵梦和魔理沙之间的弹幕战，也进入了最后阶段。 两重结界前后封锁的空间内，红色与白色的光带交错组成一张巨网，大大小小的星形魔弹在其间空隙呼啸而过。 被红雾包裹的娇小身影深陷在这毫无空隙的牢笼中，却可以时不时用如同暴雨一般的红色光球，在这密集的包围之间硬生生砸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途。 然而，自从之前魔理沙宣言了“魔符「银河」”配合灵梦的攻击，不断消减红雾与灵弹的数量后，围绕在蕾米身边的红雾变得越来越稀薄，预示着她距离失败已经不远了。 “呼，博丽的巫女果然很厉害呢，这次又是我输了啦~” 蕾米终于自急速飞行中骤然停下，随后将红雾中所有剩余的灵气一口气聚集成一定规模的灵弹，最后将所有灵弹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砸出，在身周清出了一片没有任何弹幕的空间。 “这么说来，你是想要认输了？” 在艰难的境况下赢得战斗过后，如此疲累却兴奋的感受，对于灵梦来说那已经是多久以前才经历过的事情了？ 恐怕那要追朔到她尚在进行巫女修行的时候了！ 尽管因为只是使用符卡战斗，并未消耗多少体力或灵力，但现在她总归还是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这么说也没错，‘我’认输了哦！” 在灵梦警惕的注视下，蕾米十分痛快的点了点头，却紧接着就露出了一丝坏笑。 “不过，我可不是这次异变的发起者呢，就算我退场了之后，恐怕你们也还没有将所有问题解决哟！” “什么？” “什么意思？” 前一句是魔理沙的惊呼，后一句则是灵梦面无表情的质问。 “字面上的意思，就算你们已经打赢了我，这场异变也还没结束哦！” 面对表情各异的两人，蕾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果然，我就知道jiejie你的计划没有那么简单。” 拿回那本最重要的魔导书后，芙兰紧接着凭其轻易取回了对洋馆内魔法阵的控制权，这时候才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