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重 半醒
幻想龙神，此时惊叹着说出这个名字的正是灵梦。 若要论起对幻想乡内隐藏着的神秘的了解，在场诸位少女之中没有谁敢说，自己是能比得上身为博丽巫女、同时更是大结界管理者的博丽灵梦的。 就连芙兰也仅仅只从“记忆”中了解到有“幻想龙神”这么个“设定”，其余却大多只是她凭借着这些年随着魔法研究逐渐深入，从中理清了一部分大自然中神秘系力量的运行规律后，从而作出的某些推论。 推论毕竟只是推论，和那博丽的巫女们代代相传，记录了自大结界创立后有关幻想乡一切秘闻的传承相比，就变得十分不可靠了。 “总之，那是相当麻烦的家伙，现在可没时间多作解释，来了！” 可惜时间紧迫，所以面对包括芙兰在内少女们所投来的，蕴含着满满求知欲的闪亮目光，灵梦只来得及作出最简单的说明，最后不得不得板着脸没好气地提醒她们。 如同之前星辰突兀坠落化作光流，凝缩成庞大魔力便倾泻而下一般，这次的攻击到来的速度也相当迅速。 灵梦不过说了一句话的功夫，那刚刚才凭空生成的湮灭风暴，就已经挂到了她们的身前。紧随其后的，还有蔓延的火光、飘落的暴雨，以及那直坠而下的陨石！ 四周触目所及都被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所充斥，之前那一瞬间呈现的平静夜空就像是幻觉一般。 不过奇怪的是，这“末日”却仅局限于洋馆上方的这片天空，此外的森林湖泊依旧安静如昔，就像是灾难被无形的力量完全束缚在了这里一样。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所谓‘龙神’，可以看成是大自然的化身，也可以看作是一片天地的具象化，其存在的本身便具有不可思议之威能！ 在天可掌四季轮换、行云布雨之能，在地则控山川森林、河流湖泊之势。 在此之前还被冠以了‘幻想’之名，那是因为其所代表的正是这整座幻想乡的天地意志。如此，它当然不可能真地将这里的一切都毁在这天灾之中。不过对于龙神来说，想要将降临的天罚限制于某处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当然，这片区域也并非是固定在一处的，因为龙神降下天罚所针对的目标，只有胡乱触碰大结界的某两只而已。 “帕琪、咲夜！快把那只笨蛋jiejie扶到结界里去，灵梦和魔理沙也别飞那么高了，那风可不是开玩笑的！” 身周七颗颜色各异的晶石瞬间破碎成粉末，均匀地散布到了她们身周几米见方的空间内，随着芙兰魔法使分身向其中注入魔力，它们同时放射出了对应各自晶石颜色的耀眼光芒。 彩色的光芒交织成一片虹色的环形光幕，勉强将吹到了眼前的风暴阻挡在外。 别看这层“光幕”厚度只有不到半米，看上去似乎相当脆弱，但实际上其正体可是一圈180°无间隔的魔炮放射，是芙兰在此道之上的巅峰之作！ 那七颗晶石的破碎并非施放魔法的正常步骤，而是因为魔导器因承受不住过于巨大的魔力输入而粉碎，最后还是凭借芙兰自身的强大控制力，这才算是让这魔法勉强能够成功施放。 然而，这原本应该宏伟壮丽的魔炮，却被这湮灭风暴硬生生地压缩成了一圈“毫不起眼”的光幕，由此可见龙神的攻击究竟多么可怕——幸好魔理沙并未发现其中奥妙，不然她绝对会因为看呆了而忘记随着这圈保护她们的光幕降落的。 “呼，以这风暴的强度来看，大概只相当于‘睡眠被打扰，翻个身再继续睡’这种程度，这么说我们大概不必直面龙神的怒火了。” 在那道“光圈”的保护下，趁着迅速向下方防御结界内降落的空当，灵梦松了口气似的说道。 好吧，这种程度的“天灾”好像连正常攻击都算不上…… “现在就想松一口气还嫌太早哦，灵梦~” 接话的并非以最强的魔炮攻击，挡住了毁灭之风的魔法使分身，而是刚好完成了防御结界展开的芙兰本体。 不知不觉间，原本飞在高空的蕾米与灵梦等五位女孩，在芙兰魔法使分身的保护下，已经降落到了红魔馆天台上方，正好身处于刚刚张开的防御结界内。 当然，这里所提到的芙兰的本体，确实就是她本身没错——这么说可能会让人觉得混乱，实际上刚才那强度极大的魔炮攻击已经将分身的魔力全部耗尽，她索性就一次性将所有分身全部收回，免得之后会在龙神那越来越强的威压压迫下动弹不得。 “说的也对，就算对方没有认真起来，但是我们这边也并非万全状态，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受重伤呢。” 话虽说得严重，但灵梦的语气却依然保持着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那样，一如既往地完全没有丝毫紧张感。 事情也的确还未发展到需要紧张的地步——虽然她们之中依然还有战力的只剩下芙兰、灵梦、魔理沙、帕秋莉和十六夜咲夜五位，但她们已经足够应付眼前的攻击了。 这里所说的“战力”，当然指的是在符卡规则下，还能够继续使用符卡的“资格”。 由于龙神是因露米娅她们设下的魔法仪式触及了大结界，造成了幻想乡存在根基动荡的关系才逐渐苏醒，所以如果有谁在这种时候还反抗依附于大结界的符卡规则的话，那么她们所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还没睡醒”状态的龙神了。 “咲夜，停住那颗陨石，灵梦和魔理沙对付风暴和火焰，雨就拜托你了，帕琪！” 看到附带有空间隔断效果的防御结界成功将风暴抵挡在外，芙兰默默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保持着某种可爱姿态的jiejie，无奈地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后，她才回过头去开始分配起了各自的工作来——当然如果开口的是蕾米的话，灵梦和魔理沙会不会听从她的吩咐那还是两说。 “幻世「The.world(世界)」！” 最先出手的是咲夜，对刚才自家大小姐受到惊吓，自己却全无作为这件事感到耿耿于怀的她，在得到芙兰吩咐的下一瞬间便毫不犹豫地宣言了符卡。 而紧随其后的则是身为行动派的魔理沙，由于那蔓延的火焰在风暴的席卷之中范围越变越大，所以她这次只能遗憾地放弃了使用魔炮。 “魔空「小行星带」！” 彩色的巨大星型魔弹以魔理沙为中心，旋转着向天空扩散开来，如同真正的小行星带般的密集魔弹，撞上了火与风纠缠的风暴。 位于前方的魔弹眨眼间便被抹消，紧随其后的则又源源不断地补充空缺，却依然未能阻挡火风风暴前进的“脚步”。 这倒也在芙兰的计算之中，毕竟之前她的魔炮才堪堪能与风暴持平，而魔理沙的魔法弹威力本身就要稍逊一筹，现在还是碰上了火与风的集合——所以她才安排了灵梦和魔理沙一起应付它们。 “神技「八方龙杀阵」！” 无数灵符与灵弹相继飞出，集结而成的密集符阵与魔理沙的魔法弹相互配合，总算是遏制住了火与风席卷的趋势。 “金土符「翡翠巨石」！” 最后行动的自然是帕秋莉，巨大的翠绿色魔法弹前后错落排列，其中缝隙以体积小上两倍的同色魔法弹填补，毫无空隙地迎向了天空轻飘飘落下的净化之雨。 然而那看上去如此柔弱的细碎雨珠，实际上却确实地附着有龙神的力量，其附带的破魔、驱邪等属性效果显著得不可思议。它们轻易地洞穿了帕秋莉所放出的魔法弹，直至其后数层才被耗尽力量消散在空气中。 土、水、风、火这四种攻击之强，与之前星光坠落的纯魔力冲击不可同日而语——之前恐怕只是龙神将那触动大结界仪式的魔力一口气返还，紧随其后的这些才算得上是属于它自身力量的攻击。 “嘛，总算还能撑一会儿的样子。” 看到同伴们努力抵挡住了攻击，芙兰悄然松了一口气。当然她自己也清楚，大家也就只能继续撑上“一会儿”而已。 哪怕是灵梦也会有力竭的时候，但龙神在这片天地之中力量却是无穷无尽的！ 唯有将聚合起土、水、风、火这四大元素，由神龙自身不经意间所分离出的一丝意志打散，那才能算是真正地应付过了这一波攻势。 “只能这样做了，希望情况不会变的更糟吧……” 心中小小地祈祷着，芙兰拿出一张深红的卡片。 “禁忌「莱瓦汀」！” 深红的火焰喷涌而出，被魔法很好地束缚在了长长的扁平狭长空间之内。随着越来越多新生成的烈焰涌入，活跃的火元素被那狭窄空间内逐渐增强的压力压迫，火焰的波浪越变越小，色泽则越来越明亮，直到最终凝结成表面光滑如镜、宛若实质化了的亮红巨剑。 烈焰巨剑轻轻挥动，便有无数火花在其内的巨大压力挤压下喷射出来，形成了规模宏大不下于弥漫于此片空间“天灾”的火焰之雨！ 这张被赋予魔剑“莱瓦汀”之名的符卡，其威力确实也当得起灭世之剑的称呼。 然而它还有个最大的缺点，正是那火雨必须挥舞巨剑才会喷洒出来，在其形成规模之前并没有更多的弹幕来进行攻击——之前帕秋莉也正是抓住这一点，才在瞬间逼得芙兰不得不改换符卡的。 当然，在现在有人帮忙拖延时间的情况下，芙兰的这张符卡便能发挥其真正威力了！ 但是，之前也曾经提到过，想要平息眼前的天灾，必须要找出龙神意志所凝聚的四大元素“核心”，否则这些攻击将是无穷无尽的。 说是“核心”，但那并非用rou眼可以看到的实物。即使是优秀的魔法使或巫女之类的术者，也要凭借高等侦测术法才能够将其找出来——毕竟龙神的意志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想要将其与那动荡的元素区分开来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但是很奇怪呀，我却能够直接看到……是那次能力异变的原因么？” 芙兰的能力是看到“目”——也就是事物的中点，将其移到手中捏碎，便可将其破坏。 本来所谓元素、意志这种抽象的概念，她是无法看到其“目”的。但心中有个莫名的声音在告诉着她，那映照在眼中的，天空中对称分布的四团金色“光球”，正是被龙神意志搅动四大元素形成的“天灾”的“目”。 但也仅仅只是看到而已，无论芙兰如何向它们集中着注意力，也无法像是注视着实质物体的“目”一般，将它们凭空移到自己那小小的手心之中。 大概是能力还没成长完全的缘故？ 由于时间紧迫，芙兰心中只是闪过了这个念头，便毫不犹豫地挥动起了手中的烈焰之剑。 既然没有办法将其移到手中来捏碎的话，那就干脆直接向其发动攻击，用暴力将其击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