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海的梦想

    老妈离开卧室后，刘海华双手垫着脑袋，整个人仰面躺在床上。窗外，略带着腥味的海风呼啸来去。

    对于自己的未来，最近两天刘海华根本无暇考虑，直到现在，整个人才从接连发生的奇遇中回过神来。在这凌晨时分，情绪才算是真正平复下来，可以将整件事情的经过细细梳理一遍。

    碧涛功这套老蛟教授的功法，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匪夷所思，仅仅是破入第一层的功法境界，刘海华就领略到了其中的神奇之处，并且靠着它挣到了以往难以想象的“巨款”。

    不过，作为在大海边长大的渔民子弟，刘海华也很清楚，中国近海渔业资源已经濒临绝灭。以国内最大的船山渔场为例，二十多年前，每次出海的渔船，莫不是满仓而回。而其特产大小黄鱼，更是驰名国内外。可是，经过这二十余年的过渡捕捞，野生的大小黄鱼几乎绝迹，一些原本高价值特产经济鱼类在每年的渔获比例中也是日趋下降。

    最近十年，在近海资源渐渐枯竭且柴油价格不断攀升的情况下，为了获得足够的渔获，许多近海渔船都采用了国家明令禁止的小眼拖网，结果连许多手指长短的小鱼也被打捞上来，可谓真正的断子绝孙。

    虽说每年都有严格的禁渔期，可已经遭到严重破坏的生态平衡根本不是一两年时间就能恢复的。可以说，国内的近海渔业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潮水村最近三年，有将近六成的近海渔民转做其他行业，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刘家只有一条50马力的小木壳渔船，只能在距离海岸10海里的范围内作业，这两三年的收成也仅仅是维持家庭日常开支而已。如果刘海华和meimei刘雅都在市里读书的话，即便再省，这开支也会翻番。至于之后的第二年，刘海华肯定还要去外地读大学。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兄妹俩的学费和生活费会压垮这个家。

    在以前，刘海华明知道家中的困境，可凭他这个高中生，根本就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只能将精力都投注在学习上。可现在，因为碧涛功这样的“作弊器”存在，刘海华能够从家门前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大海中获取别人很难捕捞到的极品海鲜。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能扬帆出海，前往世界各地的大渔场，领略不同的大海风景。

    不得不说，渔家子弟，似乎在血液中都潜藏着一个有关大海的梦想。

    之前的刘海华，虽有这样的梦想，可现实却不允许，而现在，虽说这梦想依旧显得很遥远，可他却看见了通往梦想的那条道路。

    原本就是一个性子执拗的，说好听点就是有主见，刘海华既然看见了实现梦想的道路，对于大学的想法就不是那么要紧啦。当然，这想法暂时还不能透露给父母知道，不然的话，说不得刘建国夫妇再也不让儿子下海了。

    第二天清晨，海天之际不过还是一片灰蒙蒙，差不过是五点左右，刘海华就精神奕奕的起床，在众人还在熟睡之时，从院子里提着那只鱼桶，轻手轻脚的出了院门。

    此时，整个潮水村隐在一片雾气之中，海边湿度大，加上这个时间正是昼夜交替之际，冷热温差比较大，很容易形成小范围的雾天。

    浓重的雾气对于现在的刘海华来说，并不会造成视觉上的不便，寻常人在这种天气不过五六米的可视距离，可刘海华却能够瞧清楚周围五十米的范围，即便是一只停在树叶上，依靠晨露补充水分的小瓢虫，也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出了村子，刘海华直奔下龙滩，寻到之前的那处岩洞，在搬运周天，耗费了半个小时后，刘海华只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即便昨天仅仅睡了大概四五个小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困顿之意。

    五点半，村子方向已经传来一些村民起床活动的声响，两处相距一公里左右，刘海华练功后凝神静听，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响动。

    确定周围五百米内没有其他人，刘海华脱得剩一条裤衩，如同一只水鸟般，一头栽入水中。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刘海华，第二次潜入海底的用时比之前快了少许，只不过，在那块海底礁岩下面，并没有找到昨天曾经现身的大虎头蟹。

    看来，昨天自己闹得动静太大，周围受到惊吓的水族恐怕有不少会搬家，更不用说那只被自己狠狠砸了一顿的虎头蟹啦。

    不过，这类“地头蛇”显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领地，即便是狡兔三窟，相信距离也不会很远。刘海华返回水面，在旁边山崖上摘了一根半米长的笔直树枝，之后再度潜入海底。

    昨天程向南曾经说过，这虎头蟹喜好栖身在海底的淤泥之中，刘海华便拿着这个树枝，以那块海底礁石所在的地方为中心，不断刺入淤泥中，原本清澈的海水顿时被搅的一片浑浊，幸好刘海华现在的视觉远超常人，倒也不会太受影响。

    “嘟！”

    手上明显传来不一样的感觉，树枝穿过海底淤泥，戳到了一个硬物。

    没反应？

    难道是礁石？手感又不太一样，挺滑的，应该是贝壳类的玩意。

    刘海华伸手在淤泥中扒拉了一会儿，竟掏出个沾满了厚实泥垢的瓷盘子。

    这一下，刘海华也顾不得找什么虎头蟹了，双手抱着这泥盘子就回到水面，径直放到那只原本打算用来装蟹的大铁桶中，拿海水泡着。

    当刘海华小心翼翼提着铁桶返回家门时，简单束着一根长马尾的景小蝶正在自家院门外伸展身子，瞧这样子还打算晨练。

    早晨柔和的阳光照耀在少女红润的脸蛋上，细密的一层淡淡绒毛也散发出耀人的光彩，配上景小蝶雅致的面容和已经初具规模的身材，一时间让刘海华红了脸。

    “哇，你比我还早啊！”

    “恩！”

    刘海华脸上有些烧，随便应了一声，低头就往院门那边走。

    “你手上提着什么？海货？”

    景小蝶倒是没发现刘海华的异样，紧赶几步追了上来，伸着脖子往铁桶里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