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拼凑尸骨,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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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警种,都看不得被害者是孩子。 陈安宁一样。 他也一样。 叫来羽林军,将所有孩子的尸体都抬出去后,谢珣又指挥起了‘战场’的清理工作。 天光大亮。 阳光透过石滚子砸出来的‘窟窿’直照进来。 地下斗兽场被照得一览无遗。 几个‘果园’的铁笼,在血迹与锈迹中,显得格外狰狞而可怖。 观者即便是铁骨铮铮的羽林军,也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斗兽场的尸骨还要清理上几日。 时间已是五月中下旬,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尸体暴露在空气中,很容易引发各种病毒与瘟疫。 在将‘战场’清理好,确定没有遗漏什么证据后,谢珣便下令除了斗兽场那一块儿外,其余地方,全部掩埋。 而随着地下斗兽场的曝光,京城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尽管有羽林军维持秩序,闻讯赶来认领孩子的百姓和前来凑热闹的各个阶层之人,还是将和平坊围得水泄不通。 陈安宁没有去管外界的这些嘈杂,也没有去管落在身上的尘烟。 她蹲在斗兽场的尸骨前,以手帕掩护着口鼻,无声而漠然地拼凑着一具具尸体。 她的身后,十一个上了岁数的仵作既无奈又敬佩的看着她。 让他们验尸体的死亡原因,个个都很在行。但是对着一堆白骨拼凑出一副副尸骨来,显然是在为难他们。 刚过来时,听到她的吩咐,还以为是有意刁难。 但此刻…… “陈二小姐,”须发皆以花白的刘姓仵作恭谨的问道,“你还是吩咐我们做点什么吧。” 其余仵作连连附和。 陈安宁头也不抬地问道:“你们能做什么?” 刘姓仵作霎时止声。 是呀,他们能做什么。 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拼完手头的尸骨,陈安宁抬起僵硬的脖子,回头看着颇是无措的一群仵作,沉默片刻后,嗓音嘶哑地吩咐道:“尸骨不会拼,又无事可做,那就清理这些骨头吧,将同样的骨头放在一起。” 仵作们得了命令,立刻散开忙碌起来。 陈安宁稍稍缓上片刻,抖去衣袖上的泥土便准备抹汗,一方手帕先她一步地落在她的额头上。 “起来歇息片刻。”为她擦去脸上的汗后,谢珣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了起来。 陈安宁看一眼拼凑好的七具尸骨,又看一眼逐渐西斜的太阳,扶着他的胳膊淡声应了句好。 从昨日蹲下到现在,她已经连续拼凑了十四个时辰。 腿早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神经也早已经绷到极致。 陈安宁闭一闭眼,强忍住滚滚而来的昏眩后,便要迈步。 谢珣无声地轻叹一声后,拦腰抱起她,足尖轻点,飞身出了斗兽场。 将她抱到斗兽场旁边,临时充当指挥调度中心的四合院,放到椅子中后,吩咐荷香:“去将温着的参汤与清粥都端上来。” 吩咐春蕊、春桃:“去备热水。” 又吩咐广陵王妃特意调过来的四个婢女:“去将换洗的衣裳准备好,再将床铺好。” 几个婢女各自散去忙碌后,谢珣又过来,一边为她清理着身上的浮土,一边道:“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所以一直没来阻止你。但你也看到了,尸骨的拼凑只能靠你。你若是倒下了,那就只能停在那里了。” 陈安宁哑着嗓子调侃:“这就是你叫那些仵作过来的目的?” 抖完身上的浮土,谢珣又取下她头上的发钗,开始为她抖起了发里的泥土:“本是想减轻你的负担,没想到他们那么无用。” “不过是对人体骨骼不了解罢了,还谈不上无用。”陈安宁公允地说道。 也是她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无心教导,认真追究起来,倒不是他们的错。 将头发里的泥土也抖干净后,谢珣倒过来一杯温茶递给她。 陈安宁接过来,边喝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谢大人倒是挺会照顾人。” “人生第一次,”谢珣叫人进来,将地上的泥沙都清扫干净后,调侃道,“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陈二小姐多多担待。” 陈安宁轻笑两声,未再言语。 片刻。 荷香端着参汤与清粥,还有几碟小菜进来。 陈安宁慢慢地吃过后,任由着春蕊、春桃过来扶她去沐浴。 沐完浴,换好衣裳,沾上床的瞬间,陈安宁便闭眼昏睡过去。 谢珣吩咐广陵王府来的婢女:“将安神香点上。” 尽管如此。 陈安宁也仅睡了两个时辰,便醒过来。 身上的衣裙不方便活动,让春蕊去找套男装给她换上后,她便去了斗兽场。 一日复一日。 很快一个月便过去。 在仵作们竭尽全力地帮助下,所有尸骨都拼凑完了。 总共拼凑出来两百七十三副尸骨。 尸骨的年纪都在十二到十六岁之间。 其中少女的尸骨有一百五十七副,少男的尸骨有一百一十六副。 加上救出来的少男、少女以及解救过程中被杀的那些少男、少女,其数字远远超过大理寺有记载的失踪孩童数据! 一个月来,超高负荷与连轴转的忙碌,让早已变得麻木与冷漠的陈安宁,在看到排列整齐的近三百副骨架时,心脏还是忍不住猛地一抽。 这么多的孩子…… 如果一个孩子代表着一个家庭,那就是近三百个家庭。 这还不算那些在解救过程中死去的孩子。 跟着忙碌的仵作们看着一排排的尸骨,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几个脾气暴躁的老头,更是化劳累为不堪入目的脏话,疯狂输出。 陈安宁没有力气骂,甚至没有力气说话。 将所有尸骨都做好登记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斗兽场,在临时指挥调度中心洗了个热水澡,又吃过饭后,便蒙头睡下了。 这一睡,就是两日两夜。 醒来后,她没有过问案子的调查进度,也没有跟谢珣与前来帮忙的温秦桑、徐瓒、文宝林等人打招呼,便独自坐着马车回家了。 回到家,吃饱喝足,她便又睡下了。 这让近一个半月未曾见过她,听到她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赶来想打听具体情况的邱氏又扑了个空。 “这孩子,将军府与侯府邀请她去参加宴会,她不去。这么久不着家,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过来问候一声,就又睡了。”邱氏不甘心地歪着头,一边朝着清芷院深处打探,一边嘀嘀咕咕,“她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两个守门的婢女尽职地拦着她,不让她往里靠近一步。 邱氏无法,只得回去了。 陈安宁这一睡,又是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