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破绽
PS：求红票，求收藏，求书评……更一章，求一次，烦死你们。 京都一夜无眠。 便是大多数的老百姓，也都在纷杂的吵闹声、马蹄声、呼喊声中醒来，隔着门缝窗隙察看着外边的动静。 更不用说那些隐隐被陷入这件事中的诸方势力。 就像是原本平静的一片森林，忽然闯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怪兽，利爪张扬着，咆哮着，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为了自保，或许是不希望某种平衡被打破，于是森林里的各种兽再也无法安心地藏在暗处，从潜伏中缓缓地现出身影，出动自己的力量，试探着，搜寻着。 当证实了方歌晓的护卫身死十四人，其余人不知去向的消息之后，皇宫里的太监开始出动了，一道道的旨意流水般地颁下，在呼延敬德的带领下，缉捕卫雷霆出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三十一个大臣收入刑部大狱之中。 而飞惊度则带领着内廷侍卫，没有任何消息地杀入扎根在京都的六个江湖帮派之内，这些帮派或多或少的和被抓捕问罪的大臣都有些关联，在内廷侍卫以及身后一帮神秘的高手夹击之下，或身死当场，或被散去全身真气，收入狱中。 早朝的时候，臣工们望着身边的空缺位置，心中不由地泛起阵阵寒意，朝中各个派系相互交错，为了利益，难免或明或暗地倾向哪一方，若看身边的这些空位，除了丞相和太尉两人的门人之外，还有二皇子，三皇子派系的官员大臣……这皇帝的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昨夜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皇帝一脸倦容地在太监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斜靠在软垫上，低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却充满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众臣工躬身垂首，不敢接话，方歌晓身份特殊，被圣旨留于京都的真正原因众人皆知，加上第二次杀手的身份与皇室外廷唐朝会有关，因此，便算是御史大夫，也不会傻到上本禀奏说些什么，无故揽了麻烦回来。 皇帝怒容渐渐地显现了出来，声音愈加的严厉，凡是与昨夜杀手真实身份有关的臣工均被狠狠数落一番，那被捕的三十一人，更是直接扣上谋逆的帽子，圣口一开，日后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散朝之时，一道圣旨让所有的臣工都在心里浮起了种种猜想，原本属于二皇子一系的太尉因年岁已高，主动辞去太尉一职，回乡颐养天年，上将军鹿野平接任太尉一职。 太子沉迷暗器研制，无心朝政，在众人的眼中，更换太子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若是按照以往势力格局来看，二皇子掌三千御林军，而皇子妃又是太尉之女，只等皇上一道旨意颁下，便能入主太子府，待皇上百年之后，登基为帝。 尽管朝上是太尉主动辞官，然而谁都明白，这只不过是皇上给太尉的一个面子而已。 而接任太尉的，却是三皇子所拜在门下学习领兵之道的鹿野平。 能站在朝上不倒的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顺着藤往上摸去，很快便发觉了被收入狱中的三十一位大臣里，果然就三皇子的六人无足轻重，可有可无，而连同太尉的门人一起算下去，效忠于二皇子的，却整整有二十一名。 再看远点，那被内廷生生抹去的六个江湖门派，也均属于二皇子派系。而与三皇子关系较好的两个宗派，却一点也未波及。 难道皇帝是为了三皇子而做的清洗，同时在告诉众臣工自己的选择？ 如今方歌晓的手下只剩下了身负重伤的罗工一人，便是昨夜在四个护卫保护下的朵儿、兰儿也不知去向。 当然，这是给外人看的假象，便是呼延敬德，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就算各地络绎不绝传来的消息里所显示的，也是杀手留有后手，将方歌晓的护卫引出京都之后杀了其中的十四人，剩余八人，在厉若海的带领下，一路向西避去，偶而能发现打斗的现场，有血迹死尸。 十四具尸体被送回京都之后，方歌晓一把火烧了，将骨灰收起，等着日后回青云郡时带回故乡下葬。 鹿野平在方歌晓的要求之下，进了一趟宫中，为方歌晓请辞缉捕署校尉一职，皇帝详问了几句当日的事情之后，同意了方歌晓辞去缉捕署校尉一职。却又给了他一个工部郎中的虚职，提供种种工器制作所需要涉及到的物力人力。 过了几日，京都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便是在这件事情之中最受伤害，折损无数人手的二皇子，也静静地呆在府中，在关月的带领下修习武技，似乎那些折损的人手根本和他无关一般，又或者从皇帝老子的旨意之中，嗅出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蛰伏了起来。 只是方歌晓相当地委屈，囔囔道：“皇上他做什么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干嘛抓我当借口？” 鹿野芳芳笑道：“如今外边都在传，二皇子和那些杀手有关，所以皇上才大怒，将他的人清理了一遍，甚至连太尉都换成了我父亲。” “让我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二皇子。”方歌晓不满地嘀咕道：“若真要杀我，一个关月就够了，何必浪费那么大的力气，甚至连个九品都没派出来过……” “不对！”方歌晓神情一震：“既然连唐朝会的人都可以利用来杀我，不可能手上连个九品都没有，两次刺杀，武力最高的，也不过是上八品而已，这里肯定有问题。” 鹿野芳芳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神情渐渐地凝重了起来，却也和方歌晓一般猜不出个结果来。 “我得出去一趟。”方歌晓自言自语道，心中暗自计划着。 “师傅，你不能出去。”鹿野芳芳流露出一丝担忧道：“究竟是谁屡次刺杀你还未查出来，若是你出去了……你要做什么事情，我帮做就是了。” 方歌晓轻轻地点了点头，忽然抬头问鹿野芳芳道：“你能不能把柳月找来？” 鹿野芳芳愣了一下，随即应了声，推着轮椅出去安排护卫前去寻找柳月。 只是半个多时辰，柳月便赶到了太尉府上，方歌晓直接跳过了寒暄的步骤，直接问道：“许薇薇是否找过你？” 那夜，在方歌晓的计划之下，许薇薇和欧阳徒离开了方府，作为黑手党总部派来的顾问，担心因为当夜的事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方歌晓嘱咐她和欧阳徒先藏匿起行踪。 柳月摇了摇头，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因为你的事情，总部撤销了京都组，除了调回许薇薇外，将所有的人员就地解散，你找她做什么？” 方歌晓知道这必是许薇薇的安排，又问了一句：“方府附近的那家药店呢？” “倒是还开着。”柳月应道：“当年吸纳他，是为了免费给百姓看病，内廷侍卫和缉捕卫倒也没有为难他。” “这样……”方歌晓沉吟了一下，转头吩咐芳芳道：“你派人将他接过来，给你的腿病进行复诊。” 鹿野芳芳疑道：“我的腿不是差不多了吗？” “就是差不多了，才要确诊一下。”方歌晓若有所思地应道：“若他有伙计，也一起带过来。” …… 慕容复静静地站在桌前，看着长平公主一笔一画地描着一匹骏马，视线从她的双手渐渐地移了上去，贪婪地捕捉着她那醉心在笔墨之中的动人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长平公主才收了笔，抬头望了慕容复一眼，轻声问道：“有事？” “我收到资料，在方歌晓被刺杀之前，黑手党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北方的所有活动。而南方的人手，却突然聚集了大批的高手，向着北方赶来。”慕容复将心神拉了回来，沉吟道：“然而南方的那些高手还未进入北方，便发生了前几日夜里，方歌晓被黑手党成员刺杀的事件。” “那些人员已证明了，都是各方派系打入黑手党内部的暗子。”长平公主似乎想到了某个关键之处，想了想，忽然问道：“为什么他们会被人利用，而且那么巧的每一个是真正黑手党的人？” “这是一个谜，而还一个让人难以明白的是，既然黑手党事先已有察觉，召拢组织内的高手向着北方赶来，那为何不抢先绝了这条线，反而让刺杀成了事实之后，才出动组织里的力量前来救援，难道是故意让那些暗子造成刺杀的事实，这样一来，不仅清理了那些暗子，还顺带着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方歌晓？” “柳月折腾起来的那个京都组呢？” “总部在第二日便传下指令，撤销京都组，所有人员就地解散。”慕容复脸上疑色越来越浓，紧皱着眉头说道：“据我们的人传来消息，黑手党的大老板亲自下了指令，所有人转入地下，没有他的命令，禁止任何的活动。而派道柳月身边的那个顾问，也在当夜被人接走，不知去向。” 长平公主伸手拿过了一张纸递给慕容复：“这是内廷送来的杀手资料，从六品到八品都有……而我们上次被利用的人手，最高武技等级，也是八品……” “难道对方并不想真地杀了方歌晓？”慕容复双眉一挑，惊诧地望着长平公主道：“明知方歌晓的身边有两名九品护卫，却只是出动八品的杀手，这未免也太异常了一些，若是说对方手上没有九品以上的高手，那更是让人不可思议，能将手伸入唐朝会之中，并且一举控制了六名八品高手，难道会连一个九品都没有？” “如今要查线索，只能从黑手党入手了。”长平公主问道：“是否查到大老板是谁了没有？” “没有。”慕容复摇了摇头道：“有一些情报隐隐将小老板的身份引了出来，应该是青云郡郡佐之子黄子航，最大的可能是当年方歌晓掌青裳宗，黄子航掌黑手党，两个帮派的宗旨也极为接近，都是利用游侠儿为青云郡的百姓做些事情。大老板也是南边的一个游侠儿，有几次组织里的人曾亲眼见过他，据说武功最少在上九品以上，甚至已入十品，身列极道。” “上九品？极道高手？”长平公主在心里将穆武国的数个极道高手排了一遍后问道：“叫什么名字？” 慕容复答道：“黄飞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