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阴阳叹歌
“想带走他们，先得问过我的‘焚经断骨’刀再说。”rou驼子拔刀，双刀冒起热气，向对面的妖食骨，道：“蛇人，我们两个联手，你缠住孙老尸，我来对付魂媚婆。” 妖食骨回道：“我们修行不易，区区两个修士他们喜欢便让他们拿去，我继续我回我的蛇洞潜修去。” 妖食骨转身欲走，rou驼子不由怒道：“哪里走！”飞身绕过云雀，杀向妖食骨。 “就凭你！”妖食骨与他对拍一掌，急声道：“老妖婆你们不来帮我！” 魂媚婆和孙老尸对看一眼，大笑道：“我们从始至终没想出手，你们的恩怨自行解决。” 他们朝马车奔来，云雀挺身出剑 孙老尸冷声道：“小娃子不识趣，婆娘，你先去抓住那小嫩皮！我来对付这小子！” “不许你伤了他，不然有你好看！”魂媚婆避开云雀，直取魅婀。 云雀不理会她，踏步迎上孙老尸，深渊剑剑光大盛，一剑斩出三道半月的剑影，吓得掠至的孙老尸连续退步，大叫：“不好！这小娃有几分能耐！婆娘，小心！” 云雀逼退孙老尸，立即回身，剑指魂媚婆背心。魂媚婆吓得花容失色，向远处一株翠竹飞身躲避，觉得剑气不再紧迫，才敢转身拍掌，掌影纷乱，云雀一道云风灵盾挡下，跳起落在马背，剑斩马车，断开马的束缚，抓起魅婀的手拉她上马，回马向着竹林往跃马河的方向狂奔。 孙老尸和魂媚婆大步追来，云雀单掌撑着马背，转过一个弧度，移身魅婀身后，让魅婀控马，他对追来的两妖，剑斩风刃延缓他们的追击。 两妖恨得咬牙切齿，不停对骂，“都你这婆娘，要不是小看他们，怎会让他们给跑了！”“嘿！要不是你被人给一剑击退，我怎么会被这小鬼偷袭！” 那一边，rou驼子和妖食骨见云雀逃跑，停止对攻，急忙跟来。 rou驼子嘲讽道：“好厉害的二位，没这份本事，别来抢人！” rou驼子跳起，缩身成球，半空转动，钻进地面，一路破土追击云雀。 妖食骨弹身飞起，蛇尾缠绕着翠竹弹跳，移动的速度不比rou驼子慢。 孙老尸听言，御风而行，魂媚婆弹指风刃切向马蹄，云雀以剑风撩开，眼见他们不断逼近，飞身下马，立剑道路中央，魅婀急速拉扯缰绳，控马停下，侧身道：“你做什么！” 云雀背对她答道：“你先走。” “要走一起走！”魅婀不等云雀作答，翻身下马，掌拍马背，那马儿一声嘶鸣，扬长而去。 “哈哈，两个小鬼不失情义，难得，难得。”rou驼子双掌撑开土地，落向道旁，双刀出鞘，翻转插地，双手怀抱胸前，开怀大笑。 妖食骨以蛇尾弹力，落在后方，断了云雀和魅婀的后路，道：“我们先拿下他们再说，rou驼子你别来找我麻烦。” “那刚才就别违逆我的意思！”rou驼子怒道。 孙老尸和魂媚婆一个去了rou驼子对面，一个原地缓下脚步，四妖又将云雀和魅婀再度围住。 孙老尸冷然道：“rou驼子，这两个娃娃，男的分你一半！剩下的一半和那小嫩皮归我和媚婆。” rou驼子听了，冷言道：“如果我拼了性命，要杀你们两个老妖呢！他们中的一人必须归我！不然我先帮他们杀了你们再说！大不了今日我放过他们！也要你们不得好死！” 魂媚婆应道：“死鬼，就给他一个吧，这东西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孙老尸点头道：“你用那嫩皮驻颜，这小子就归他。” rou驼子喜道：“早这样办，不就好了。” 魅婀心如死灰，凑近云雀耳边，低声道：“我们琴音阁有种以命搏命的法术，名为‘断弦’，相传是我们初代阁主七音所创，我本就身怀蛊毒，生死难测，你虽然心脉受损，但总比我活的长久，我困住他们，幸运的话，或许可以杀死他们中的一两妖，你趁混乱快逃，我们两人一起留在此处，也无济于事，你如果有心的话，记得逃走后，帮我去趟西川聚英阁。” 魅婀话没说完，云雀打断她道：“比起我刚下山遇见的那头自称‘魔天洞府’妖首的白蛇，他们给我祭剑都不配，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保护你去西川，就绝不会让你先死。” 听得魔天洞府四字，孙老尸、妖食骨、魂媚婆、rou驼子面色大变，妖食骨颤声道：“近日传闻白蛇被冥邪剑仙斩杀，噬魂剑被无梦仙子洛月取走！你…你是冥邪剑仙！” 孙老尸、妖食骨、魂媚婆、rou驼子出于本能退后，加上前日冥邪剑仙现身桃园城的传说，他们颤栗不安的看着云雀。 云雀当即仰天狂傲道：“老夫隐居寒山楼，不问世事多年，此番出来为了解个人恩怨，谁知碰上你们这群小妖坏我兴致！世人说我亦正亦邪，可正邪由谁来定！今日我杀光你们，也是为这世间清除祸害！谁人再敢说我是魔道邪主！哈哈！哈哈！” 云雀衣袍被真气催动的猎猎作响，深渊剑杀气纵横，施展幽云凌空步，突然暴起杀向妖食骨，剑风卷动，冰冷的声音饱含杀意：“再杀琴剑那老匹夫以先，用你们的血来祭我新通灵的灵剑也很不错！” 四妖早已吓得肝胆俱裂，不及多想，转身便跑，云雀无心追赶他们，拉住与魅婀往竹林外狂奔。 临近跃马河，河水翻腾，水雾四起，一个身穿蓑衣、戴着斗笠的人撑着一只竹筏靠岸，低声道：“两位是渡河吗？”声音沙哑，透着岁月的沧桑。 云雀皱眉，魅婀及时拉住他的手，说道：“听说这里隐士很多，哪怕船夫，通常是修道之人。” “姑娘好见识，老朽在这里为人引渡一生之久，白日里也常碰见妖鬼作乱，两位似乎急于逃命，老朽不收金银等财物，唯喜问人三问。”老人不急不缓的说道：“如果答得符合老朽心意，老朽愿意额外帮你们收拾了那几妖。” 云雀答道：“什么问题！” “总共三问，这第一问，人与鬼、妖殊途，若相恋，天道不容，你当如何，放弃，还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 “人力不可抗天，终究在无数的劫难过后臣服或者消逝，明知如此，你当如何？”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最后一问，长生逍遥永活世间和情人相依同活一世，你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长生。” 老人平静道：“天道无情视万物如刍狗。彼岸的路已经可以通行，你们随我上船吧。” 竹筏在浪涛间起伏，离得近了，云雀看清老人的身形实际颀长，蓑衣下是袭黑袍，斗笠边黑纱垂落，那抓着竹竿的手白皙没皱纹，无法感受他的真气强弱，他的修为已和师父一样深不可测。 竹筏远离岸边一段距离，传来孙老尸、妖食骨、魂媚婆、rou驼子的大骂声,原来他们被云雀的气势威慑，慌于逃命，后知后觉，发现被骗，沿原路折返追来。 “小小的跃马河以为挡得了我们么！”他们各自施展本领，踏水渡河而来。 掌控竹筏的老人不悦道：“老朽为人引渡，不喜欢旁人打扰。”漫天冥纸飘落，迷雾里一艘扁舟划过，船头点着一盏青纱灯，灯光暗淡，灯前立着一个身穿丧服，高有七尺的消瘦男子。男子负手而立，目视前方，神情迷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周遭的景物不多加斜视。 竹筏与扁舟快速的交错而过，云雀回身向那人看去。他背影落寞，忽然仰天大笑：“花非花，雾非雾，似情非情，此中惆怅无人懂，来得人间一场愁，哈哈！”森冷的剑光自他身上绽放，那瞬间带来的真气令云雀心神一荡，连袖里的剑都来不及出手，他便纵身踏着水面狂奔向前，背影转瞬消失迷雾间，紧接着血腥随风飘来，孙老尸、妖食骨、魂媚婆、rou驼子惨声大叫：“是！”声音忽然断绝，然后层层迷雾里一道剑光快的像划破了虚空，那穿着丧服的男子御风在空，剑刺苍穹，身影越来越渺小，直至消失再看不见。 这一抬头，云雀意外不已，原本破晓的清晨，此刻星辰暗淡，一轮孤月高悬。 “这是哪里！”云雀把魅婀护住身后，厉声问道。 老人答道：“很多世事总无解，何必多问，彼岸已到，你们可以下船了。” 不知不觉竹筏已停靠岸边，云雀再抬头，天色将完全变亮，刚才看见的那深邃夜空仿佛是幻觉。 老人的目光落在魅婀指尖，说道：“姑娘生了一双漂亮的手，可惜你真气充沛，却不太懂运用真气直接伤敌的法术，而且你身怀蛊毒，难以治愈，老朽这有一本琴谱，名为《阴阳叹》，姑娘不妨试着弹奏，连同身边的这位小兄弟一起，他若学会再好不过，或许不能帮你们万寿无疆，延年益寿也是常有的事。” 魅婀从老人手中接过琴谱，和云雀一起上岸，老人撑着竹筏慢慢远去，唱道：“御剑风流谁回望，曾是白衣少年郞，血月残照古道旁，幽幽琴声断人肠，一念情思入魔道，十亿光年红颜老，满城烽烟鬼哭嚎，幽冥兵来入云霄，忘川水底埋香骨，看尽三生已虚度，苍茫尘世阴阳路，鬼界今日又飘雨……你可否记得昔日我们的盟约，不羡长生不羡仙，为何生死永隔，我要这天地都成云烟，那阻挡我的尽都陨落……”声音逐渐沉寂，弥漫的大雾随之消散，跃马河河水奔流不息，那老人与竹筏俱不见踪影。 魅婀惊讶，云雀说道：“刚才我们步入了法阵，那老人的修为高深莫测，连我师父都不及他厉害。”